宝镜。
学名是望远镜。
李鸿儒曾经将望远镜埋到土下一段时间,拿望远镜做了旧才交易,定义成了祖传宝物。
他不想卖个货还惹得一身骚,需要重复去给达官贵人做望远镜。
望远镜归了荣才俊,但荣才俊偷窃明庭经不知怎么就被家里发觉了,挨了一顿打,便是宝镜也交了出去。
时间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李鸿儒本以为一切事情已经淡了下去。
但他没想到荣家居然将望远镜献了出去。
“你找我也没用啊”李鸿儒笑道:“你瞅瞅我,看看我像不像拥有大宝镜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荣才俊头疼道:“但他们非要我找到提供宝镜的人。”
本是一个上佳的文人宝物,也不知怎么就被发觉了,最终将事情捅了出去,诸多事情压根不在掌控之内。
荣才俊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时看向太学门外。
他虽是提前来找李鸿儒,但显然已经将李鸿儒供了出去。
“这位可是李鸿儒小友”
顺着荣才俊的目光,李鸿儒顿时看到了太学门外的朱红色马车。
随着车帘的揭开,李鸿儒顿时瞧见里马车中的人。
对方生得浓眉大眼,目如泉水之清,阔面重颜,相貌堂堂,仪态中不乏儒雅,但又不缺乏杀伐。
这是一个有着武官气魄又带了一丝儒雅之风的男子。
李鸿儒稍微扫视了一下对方拉车的四匹俊逸坐骑,很清楚这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朱红色马车的后面,是李鸿儒较为熟悉的荣家马车。
一个与荣才俊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坐在车中,也拉开了车帘,见得荣才俊和李鸿儒,顿时下了马车。
让荣家如此的规矩,马车上的人不难猜。
“我是并州的徐茂功。”
李鸿儒刚欲开口行礼,对方顿时做了自我介绍。
这让李鸿儒一番拜见之礼顿时咽了回去。
根据荣才俊提供的讯息,他原以为对方是兵部尚书,没想到压根就不是。
他对长安城的一些大人物有着知晓,但对长安城外更是少有了解。
“看来你对我少有了解,我那块地与你师兄公孙举相邻,彼此还有着守望相助。”
徐茂功这番话顿时拉近了距离。
能知晓公孙举,定然也知晓他的老师王福畴。
甚至于可能提前打过招呼。
徐茂功的神色中没有多少尴尬。
即便皇帝微服私访,大多数人都难以识别出来,何况是他。
“这位是并州的都督李大人,还不快快参见。”
荣才俊的父亲在一旁低声提醒一句,李鸿儒这才完全清楚了对方的来头。
刺史主管内政事物,负责治理和发展。
而都督则掌控军力,负责治安与稳定。
这是一州之地的顶级实权人物,并不亚于兵部尚书身份多少。
“不必拘束,正常说说话就行。”
徐茂功稍微扫了荣父一眼,对方顿时迅速止住了嘴。
“不知小友可有时间,我正欲要去王博士那儿拜访一番,若是有你引荐,想必见他要方便一些。”
徐茂功没有直接开口提及事情,却将李鸿儒所想和后路齐齐提了一遍。
这是将人情和礼仪齐齐先走一遍,最终才会做开口,争取一次搞清楚情况。
看着对方,李鸿儒脑海中不由自主回荡起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等词。
这是一位统兵的大都督,行事的风格亦有着谋而后动。
只有在手中条件足够多时,对方才会顺理成章的开口。
这远非李鸿儒此前想象中凭借权势强压,逼他不得不顺从。
当然,不论遭遇哪种方式,李鸿儒都会低头。
但对李鸿儒而言,徐茂功的做法显然极为友善。
这让李鸿儒有些脑壳疼。
明的斗不过,暗的也不是对手。
徐茂功显然是将他吃得死死的。
无须多做猜测,到了王福畴那边,对方定然会用一些大道理框柱王福畴。
这是一个难缠的人。
徐茂功的态度让李鸿儒将心中原本预备的说辞放了下去,重新开始考虑到时该如何叙说。
见得对方再次举手相邀,李鸿儒点点头,坐进了这台马车中的凯迪拉克。
马车之外,是四骑轻轻踩踏的滴答滴答声响。
这远较之嘚啵嘚啵的坐骑奔跑要平稳。
“李鸿儒小友天资不凡,年纪轻轻就有文气在身,日后当有一番成就。”
马车上,徐茂功打量了李鸿儒一番。
他开口不乏溢美之词。
“您太过誉了,我还只是一个尚在修行的学子。”
李鸿儒稍微收缩了一下腿脚,显得有些拘谨。
远处之时尚不觉得,待得进入马车,时间稍长,他敏锐觉察到徐茂功身上弥漫着无数血气。
这是修炼的大成者,凝聚武魄的存在,也是无数杀伐而来的威能。
徐茂功此时温和无比,但若是发起怒来,李鸿儒毫不怀疑对方出手的凶悍。
大约是觉察到李鸿儒的感知,徐茂功将浑身上下稍有了收敛。
他对李鸿儒的察觉似乎颇为满意,当下连夸了一番。
“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好许多,他若有你一半的天资也足以让我放心。”
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
虎父犬子的事情屡见不鲜。
徐茂功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无奈。
作为小辈,也作为低阶层次的人员,李鸿儒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在他人面前炫耀的资格。
人家的儿子再不成器,那也屹立于大唐的顶端。
多少天才努力了一辈子,也难以到达对方的财富和地位。
李鸿儒觉得这位都督应该换个对比的对象,那可能会更为合适一些。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复这种位高权重者的话。
总不能说贵公子是砂砾中的金子,迟早有一天会发光,又或提些大器晚成的案例
他最终闭上嘴,在一旁听徐茂功瞎扯打发时间。
但所幸太学到王福畴府邸的距离不算长。
熬过了近十分钟,马车随即止住了步。
李鸿儒揭开了车帘,礼貌示意之时,只见徐茂功搭住他手臂,两人齐齐下了车。
“端正明心,好”
见得府邸上方悬挂的匾,徐茂功顿时赞叹了一声。
“今日喜鹊高鸣,便知有贵客前来,若不嫌室小简陋,还请入内喝上一杯。”
此时大门虽然紧闭,但王福畴的客套话也响了起来。
王福畴的府邸中养了几只颇通人性的鸽子,擅长传信和侦察。
若是有什么高头大马坐落到门口,鸽子们便会做提前的传讯。
门环稍微拉动了两下,里面的书童已经拉开了大门。
顿时显出了王福畴。
见得李鸿儒和徐茂功在一起,他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浑然不知这两人怎么扯上了关系。
待得看到后方下马车的荣父和荣才俊,他面容微微有变,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