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呢”
“不可能”
“这地方明明是安全之地”
再一次渡海而过,便是李鸿儒身体都有了几分酸痛感。
陶依然则是累到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但身体的劳累远赶不上眼前的场景。
在此前的落脚处,王福畴没了踪迹。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荆棘和树木压倒的痕迹,没有踩踏的脚印,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仿若刺破的泡沫,在此前落脚之处,王福畴凭空消失了。
李鸿儒脸色微沉,不时查看着附近的一切。
他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海浪阵阵的下方。
若不能飞纵脱离此处,便只有下海一途可言。
王福畴不会飞纵术法,其他人想携着王福畴飞纵也是难事。
“老师不会想不开跳海的”
见得李鸿儒将目光投向海洋中,公孙举连连摇头,甚至掐指算了算。
“老师性情开朗,定然不会跳海,但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将老师带离了此处”李鸿儒疑惑道。
“可老师在这种地方没朋友也没敌人,有谁能将他带走”陶依然沉声道。
“若不是老师的朋友和敌人,那就有可能是我们的朋友和敌人”
若非王福畴遭遇不幸,猜测的余地并不大。
这让一行四人的目光不断相互张望,寻思着符合的目标。
“我最近只是无意中坑了黄水县分陵的阴魂术士卢真,他应该已经死透了,没可能有这种本事”
半响,李鸿儒吐出了自己最近惹的事。
这算是他近期惹的事情之一,除此之外,他在茅山还瞎折腾了一番。
但茅山的诸多道士不是被砍死就是羽化飞升了。
至于以前的仇家,李鸿儒觉得自己以前惹事引发的仇怨现象还挺多的。????
他一时也难寻思自己的仇家范围。
而他的朋友应该不会如此好心。
李鸿儒想想自己有数的几个朋友,觉得没可能是自己朋友作,专程跑来开这种玩笑。
“我们的情况有些复杂”
李鸿儒有着主动吐露,陶依然则感觉脑壳痛。
相较于李鸿儒,她招惹的恩恩怨怨也不少,更是不乏上门向一些水准极高的存在请教,一路打了过来。
这其中不可避免有一些损伤。
而且她还经常揍渤海郡那帮家族长老,自家的矛盾也不少。
“我们前几年跟随杨公跑,被追尾的时候动手逼退过一些人”公孙举沉思道:“杨公动辄就是斩草除根,我们不得不出手逼退了一些人,免得对方惨死,只怕也因此惹了一些祸患之事”
“不管是飞纵还是下海,想具备这两者能耐的人不算多”
李鸿儒略有恢复的身体化成金雕,不断朝着周围之处探寻。
高山,大海,高空。
在诸多可探查之处,他齐齐有着飞纵和观测。
“是恰好的相逢还是暗中的追踪”
若无什么特殊的追踪手段,在这个时代的失联无异于永久失去联系。
没有科技的沟通手段,也没有术法的追踪能耐。
与王福畴失联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他不可能是我们的朋友,若是朋友相邀,老师至少会留下只言片语”
“他应该也并非与我们有大仇怨的敌人,否则此处定然会存在搏斗和斗法的痕迹”
李鸿儒探查落下时,公孙举和陶依然正在一言一语的分析,不断推导着情况。
公孙韵则是担忧王福畴耐不住寂寞去了海边,被什么大海怪一口吞掉了,在附近的礁石上做探寻。
“没有”
见得李鸿儒落下,公孙举期盼的目光顿时张望了过来,这让李鸿儒摇了摇头。
“四周难寻老师的踪迹,也没看到飞纵踩踏借力之处”李鸿儒道。
“我当时应该跟随你们一起飞纵,伴随在老师的身边”公孙举懊恼道。
“若是你在老师身边,只怕失踪的是小韵儿”
陶依然皱眉,止住了公孙举自怨的心思。
诸事难于两全,不管做哪种选择,都会导致让人存在暗中下手的可能。
“只要老师没事就好,他迟早会浮出水面”公孙举沉声道。
“做事情不可能漫无目的,我们等着他们上门便是”陶依然同意道。
“爹,娘,你们快来呀,我感觉这地方有踩踏的痕迹,很可能是有人从水里潜了出来”
三人略做探讨时,只听远处寻觅海怪踪迹的公孙韵大喊。
这让三人身影有着齐齐而动。
在礁石之处,一些海菜凌乱无序的有着生长。
当潮水褪去时,这些海菜便会裸落在礁石上。
此时日落月升,潮水又开始渐渐上涨,渐渐蔓延到礁石上。
李鸿儒等人赶过去时,只见一个踩踏海菜的模糊脚印被海水侵蚀,而后被打散,又归于凌乱的模样。
“这脚印的尺寸似乎有些像是老师的”公孙举道。
“莫非老师在这儿下了水”
“会不会是落水”
“老师年龄虽大,但身体健康,没可能会被淹死或海怪吃掉,就算肉身死了,他元神总归能逃出来”
一番话出,又渐渐陷入难于窥探的结果。
唯一让众人有一丝确定的是王福畴大概率没死,而是被人劫走了。
“会不会是那个秘境的妖怪在追踪我们”
半响,公孙韵发声问了公孙举和陶依然一句。
这让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时间思路跟随踏入公孙韵的推导中。
排除数年前和一些江湖人士结怨,他们近年打主意的便是秘境之地。
夫妻两人一直对秘境之地有着不断的窥视和调查。
甚至于陶依然不乏和对方对攻过一招。
王福畴身上牵扯的恩怨已经极少,但他们牵扯诸多。
或李鸿儒,或者公孙举等人。
恩与怨的对象只有这么多。
李鸿儒在反省自己的关系圈,夫妻两人亦是不断对照自身,看看有没有什么恩怨对象会如此行事。
四人最终分头行事。
除了做四处的查探,四人亦会对自己关系圈做出一定的反思,寻求王福畴所在之处。
陶依然等人更是会前去秘境之处做蹲守,看看是否与秘境中的大妖有关联,若是有紧要事情便会来黄水县找李鸿儒。
“三个时辰”
李鸿儒喃喃一声,他化成金雕飞起时,锐利的鹰目依旧有着扫视。
三个时辰足以让他在大陆和儋州的海峡之间来回穿梭,也足以让王福畴远离到达数百里之外。
这种搜寻的距离已经远超了他们当前感知的极限。
即便是像求那跋陀那样打上法力标记,也必然会迷失真正的方位。
“卢真、道家、婆罗门”
李鸿儒觉得自己惹事对象的层次有点高,但很难寻出能跟踪到他,又对王福畴下手的人。
问题有很大概率出在公孙举等人身上。
“你最好能善待到老师”
与王福畴短暂的相逢带来了喜悦,但短暂的分离也带来了痛楚和焦虑。
李鸿儒闷闷的吐出了一声。
若王福畴出事,他们显然会与对方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