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卢梭忽得醒来。
累过头了。
反而休息不好。
卢梭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四肢酥软,口中干涩,嗓子眼如同被塞了一把刀片那么疼。
我病了么
卢梭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到了极限了么
卢梭再问自己这个问题。???????
就算不承认,但身体也在提醒卢梭自己吧。
虽然有状态栏,但你毕竟不是天选之子,你接受职业训练只有三个月,而你的年龄太大了如果再提前五年,像田时伟一样,甚至是再提前三年,两年,都行。
那样卢梭就肯定会有完全不同的未来。
这些令人难过的念头掠过卢梭疼痛的大脑,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和沮丧。
卢梭为了回避这些疼痛和失落,开始阅读起自己的状态栏来,状态栏虽然不会提示卢梭如何把两种技巧相结合,但能够实时反馈卢梭的跑步状态,这些信息非常精准,具有参考性。
但这一次,卢梭从状态栏中翻出一行与众不同的提示来:
你连续三天通过极限锻炼,
把自己的耐力降低到极度危险的边缘。
体育精神虽然鼓励你达到人体极限。
但并不倡导你通过损害自己健康的方式来达到目标。
人类运动史上有许多昙花一现的天才。
他们通过透支自己健康与未来的方式,获得了令人惊叹的成就。
然后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
希望你不要他们的重蹈覆辙。
因此,你获得称号脆弱的玻璃王冠拥有者。
脆弱的玻璃王冠拥有者,要使用这个称号么
佩戴上这个称号之后,你将拥有对各种体育运动杰出的领悟能力、感知能力与表达能力。
举世无双的灵感,令人赞叹的平衡性,超乎寻常的反应力这一切,都让你变成了一个极度脆弱的天才,几乎每次运动,你都会受伤。
现在即是你的巅峰,很快你就将从峰顶滑落,你能做的,只是在向下的过程中,怀念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往。
10月27日。
主管教练办公室。
听到卢梭生病了这个消息时。
李严是愣了一下的。
“什么病”李严问。
“因为过度疲劳而引发的免疫系统问题,症状是发烧,医务室说两三天就能好,但大概维持不了最佳的运动状态了。”董子健说。
没错,临到大赛,反而生病,这对靠身体吃饭的运动员来说绝不寻常,那意味着身体不处于最佳状态,很疲劳,也就很难出成绩,几乎就是判了死刑。
李严听到这个答案后,他摇摇头,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上划了一笔。
董子健看得很清楚。
李严手头的这份文件,就是这次东青会短跑队的参会人员名单。
还有两天就是东青会的开幕仪式。
在总局训练的很多队伍,现在已经出发去澳城,只为早点到达,适应一下比赛场地。
短跑队之所以迟迟没有公布名单,甚至引来了总局领导的关注,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卢梭。
李严在拿这张名单做筹码,去逼迫卢梭拿出更好的成绩来。
现在,听到卢梭生病的消息,李严的反应,只是简简单单一笔把卢梭的名字从参赛名单上划下去
董子健真有点不能忍了
“教练你不去看看卢梭么”董子健声音大了起来,“不去判断一下他的身体状态,然后再决定这份出赛名单么”
“如果我是你们国家传说中的神医,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我肯定会去看他。”李严说,“但我只是一个教练,我不会治病,我的看望对他来说有什么价值呢”
“教练,主要是这样的看望,对你没有价值吧”董子健忍不住反讽一句。
“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没有抓住。”李严摊开手,“事实就是这样,我对卢梭这个运动员,不存在任何个人感情上的好恶,因此,你的质疑没有意义。”
董子健简直有点无语,但凡是个人,总要有点人性吧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啊,教练
“如果说有一些情绪的话,就是失望。”李严叹了口气,“我在卢梭身上耗费了不少心力”
“如果你说的耗费心力,就是不安排他做任何训练,不让他上大名单,那可真是花了很大力气了。”董子健话中难免带上浓浓的讽刺意味。
“董教练,你很清楚,教练组对每个队内运动员的关注都是等同的,只是用不同的方法去帮助他们提高成绩,比如张震需要鼓励,田时伟需要督促,而卢梭,他有着强大的自发性,把他放在一边,给他压力,他的成绩就会自行提高,又为什么要横加干涉呢”李严说。
“为什么张震就需要鼓励因为张震还小,未来成长空间很大卢梭因为年龄偏大,接受训练时间又短,所以未来不,在你眼中,恐怕卢梭没什么未来可言,所以才像是用过一次就丢掉的垃圾那样刺激他、使用他,对吧”董子健真的生气了。
李严的说法,有点污辱到董子健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了,教练是为运动员服务的,是引导与帮助运动员的,而不是通过欺凌与差别待遇去压迫他们出成绩,那和古罗马竞技场中的奴隶主有什么区别
李严与董子健对视了几秒。
“ok,ok,i'sorry。”李严道歉了,这是个功利主义者,现在他要保持队内的和谐,毕竟董子健是队内不可或缺的生活教练,这样有能力的教练,且肯屈于次位辅助他人的,也是少数。
“但我们的确是为卢梭做了不少事,比如我们熬夜搜集的那些资料,那些对他改善跑步姿态有关的录像,这肯定对他有帮助,即便他离开国家队,他的200米成绩也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李严耸耸肩。
“很抱歉,是我失态了。”董子健也道歉,的确,那些展示给卢梭看的资料,以及推导出能够改善卢梭成绩的建议,都是在李严主导并与董子健共同完成的。
董子健要承认,在短跑运动的专业性方面,李严是他仅见的、最有能力的教练,这家伙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缺失人性吧。
“走吧。”李严站起来。
“去哪”董子健一时有些发愣。
“去看卢梭。”李严说,他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口中还说着:“去安慰他受创的幼小心灵。”
卢梭躺在病床上。
感觉自己像是一颗被煮熟的苹果。
从内到外散发着热量。
医生说他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了,身体罢工了,打点葡萄糖,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但不能再这样拼命练习了,谁是你们的教练,怎么不看着点你们
耳边是医生的絮叨,卢梭则安静地躺着,瞧着点滴管内的液体一滴又一滴进入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补充了一些能量给他,让他慢慢变得不再虚弱。
卢梭不记得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
以前的生活虽然困苦,但卢梭真是有着铁打的身体,极少极少生病,好几年了连个头疼感冒都没有,可能就是这样过硬的身体素质,经得起拥有状态栏后几个月的拼命训练吧
此刻,卢梭忽得特别想卢小鱼。
卢小鱼知道他生病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肯定会哭,红着鼻子抱着他说,哥,咱们不练了,回家
这样一想,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任何一个他乡游子,都需要家的温暖来支撑着自己走下去,卢小鱼对卢梭来说,就是家的代名词。
卢梭想给卢小鱼打个电话。
但现在是上午。
卢小鱼应该在上课。
等再有钱了,真得给卢小鱼和自己各买个手机了
这时。
卢梭看到门被推开。
永远西装革履的李严先走进来,卢梭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虚假的关怀。
董子健第二个走进来,这位助理教练脸上的表情倒是比较真诚。
卢梭没说话,就是看着他们。
“卢梭,你感觉好点了么”李严问卢梭。
卢梭摇摇头,还是虚弱。
“你好好休息,这种时候了,也不必太担心别的事了。”董子健也说。
的确,这种时候,就万事俱休了。
不过,卢梭的发言,却让两个教练感觉惊讶:“教练,我明天就能好,安排我跑一个200米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