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倚秋拧起了眉毛,拉着聂双向这人摆了摆手,赔笑道:“大师,我不买这个。”
说完没来得及这人说出下一句,便拉着聂双转头走了,只留下这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看着自己手里的护身符,叹了口气,弯腰坐了下来叹道:“可惜了,若是能救下,也能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呢!若是事主不领情,就算不上什么功德了…”
聂倚秋拉着聂双走回了赵茗身边,聂双甩开了他的手,有些生气地说道:“不买就不买嘛!拉我干嘛!”
聂倚秋皱着眉看着她:“双儿,别闹了,我们还是快些回旅馆吧!”
聂双哼了一声:“那就回呗,反正在哪里都是你说了算!”
赵茗见这俩祖宗状态不对劲,便插嘴道:“好了好了,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回去吧!我记得你们两个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还好我出门前带了些自热米饭跟咸菜,我们回去,也填一填肚子,你们看怎么样?”
聂倚秋紧绷着的表情舒缓了些:“那就听赵老板的了。”
三人出了大门,站在围栏前等着车,聂倚秋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便向马路对面看去,他这才发现通地银行门前的那个穿着西装的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有些无所适从,便走到了赵茗身边,躲在了赵茗的身后。他们住的旅馆也算是实在偏僻,叫车也是连叫了两趟,一趟把他们送进城里便将他们扔在路边了,另叫的一趟这才把他们三人送回了旅馆。
他们下了车,赵茗一抬头便看见的是早餐店紧紧地关了门,门上还贴了一张纸,于是在聂倚秋跟聂双准备上楼去时,他快步跑到了早餐店的门前看了看那张纸上写的什么。
“暂停营业”四个大字印在白纸上,贴在这卷帘门上。赵茗叉着腰笑了起来,余光瞥见门口聂倚秋还在等着他,聂双估计是早就上楼回房间去了,便小跑着跑了过来。聂倚秋看着他的笑容问道:“赵老板你看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赵茗一边扶着栏杆走上梯子一边道:“早上卖冷包子的那家店关门了,估计是被查了吧!”
当他们路过前台时,坐在前台登记入住信息的女人叫住了他们。她看着两人道:“今天一大早,你们那层的住客就找我来投诉了,说你们半夜吵得人睡不着觉。”
赵茗诧异地看着她:“我们?我们吵得别人睡不着觉?”
女人咳了咳,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就算你们男人身强体壮,神完气足,也不能半夜跑出来敲人家的门大吼大叫扰民啊!你们若是不改的话,我可要把你们轰出去了!”
赵茗皱起了眉头道:“不是我们啊!是半夜有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在楼道里走来走去的,还跟其他住客攀谈,我们才是被吵的一整夜没睡的人啊小姐!”
坐在前台的女人歪了歪头:“哦?”
聂倚秋拉着赵茗道:“赵先生,别激动。”
他转头向女人道:“是这样,昨夜半夜确实有一个女人,跑到我们所住的那层楼来,找一个姓张的人,吵得我们没能睡好觉,姐姐你要不要查一查呢?”
女人翻开住宿记录来,向他们摆了摆手道:“好,你们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过,还请两位不要半夜扰民呢。”
聂倚秋扯出一个假笑来,在赵茗即将发作之际连忙拉着赵茗走了。
等二人回到房间后,聂双出现在了他们门口,聂倚秋刚坐下去看见她后有立马站了起来,朝着她露出一个笑来问道:“双儿,有什么事情吗?”
聂双闭上了眼睛朝房间里叫道:“赵老板!你的自热米饭呢?我可得饿死了!饿死了我,你们谁都出不去!”
原本躺在床上快要睡过去的赵茗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呀!差点给忘了!”
他下了床来打开了行李箱,从行李箱里掏出两盒自热米饭跟一小袋咸菜来,他将一盒拿给了聂倚秋,拿着另一盒走到门口来递给了聂双。
“谢了!”聂双接了自热米饭来笑了笑。
他看着聂双接过去后,问道:“你知道这个怎么操作吗?这个跟泡方便面不一样的。”
聂双白了他一眼道:“我吃过,再者说,这面上不是还应了使用步骤么?你放心,我不会吧自热包当调料放进米饭里一起煮的!”
她转身直接回了房间,“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赵茗也顺手关了房间门来,看着聂倚秋一只手拿着饭盒不知所措,便叹了口气:“算了,我给你弄吧!免得把你绷带弄脏了,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医院。”赵茗忙活了半天,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感叹道:“今天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只是又到了晚上,不能把你师妹喊过来一起研究这张纸上的诗了。”
聂倚秋放下了筷子打了个嗝,用纸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后道:“没事,明天也是可以的。”
赵茗脱下了外套来,他金闪闪的护身符便亮了出来,他摸了摸胸口这护身符,对聂倚秋道:“有这神仙开了光的护身符在,今晚再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不怕了!”
聂倚秋将吃完了的自热米饭的饭盒扔进了垃圾桶里,站了起来对赵茗笑道:“怎么?赵老板,你是不相信我们聂家人的术法吗?”
赵茗躺在了床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道:“哎呀!也不是不相信,主要是昨晚那个女的太邪门了,有神仙保佑跟自己拿枪拿棒去干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嘛!”
当他溜进了被子里,以为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的时候,昏昏沉沉中,门外又响起来了高跟鞋跺地的“咚咚咚!”的声音。
他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看着聂倚秋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他下了床来走到门便,透过门上的猫眼向着走廊看去。是昨晚那个女人。这次她没有挨个敲门询问了,而是直接打开了他们这一侧一个房间的门闯了进去。
咚咚咚的声音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叫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他连忙也跑到窗边向外看去,看着聂双隔壁房间对着的下面,是一具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了的尸体。
“死了?”赵茗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聂倚秋问道。
聂倚秋紧紧地盯着楼下那滩肉泥,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动,非得是赵茗连着喊了他好几下他才转过头来看他。他瞥见同样被声响吵醒了的聂双揉着眼睛关上了窗户后,他闭了闭眼,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来:“赵老板,就当没有看见吧。”
赵茗皱眉道:“那个活生生的人跳楼死了啊!这必须报警,还有,得把店长叫过来啊!”
聂倚秋拉住他想要折返回去拿手机的手:“赵老板,不要管它!”
赵茗愣了愣,看着聂倚秋的眼睛问道:“聂大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聂倚秋低下头来道:“那不是人,她早就死去很久了,有可能那里就是案发现场吧,赵老板你带着这盏灯来了,所以残留在这周围的怨气又聚集了起来吧。”
赵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
聂倚秋从包里掏出耳塞来递给了他道:“赵老板,好好睡一觉吧,其他的都别管了。”
赵茗接过耳塞来塞进了耳朵里,转身去回到了床上。聂倚秋却依旧站在窗口,他又转过身去,盯着地上那大片的被摔成烂泥一样的尸体,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来,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喂?”
“客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熟悉的电子女声响起,他靠在窗台上对着手机话筒问道:“你们这里以前发生过凶杀案?”
嘟嘟嘟——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道:“客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聂倚秋弯下腰去,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来,从夹层里掏出了几张符纸道:“老板你好,请问你这家旅馆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凶杀案吗?”
听筒里的男声回答道:“嗯,是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不过早就处理好了,客人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聂倚秋将符纸塞进了兜里站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包着绷带的手臂后,将耳机掏了出来把手机放在了一边,道:“老板,真的处理好了吗?这人死后的魂魄怎么还徘徊在这边不肯离去呢?”
对面顿了顿,答道:“不会的,那间房间我们后面租出去过很多次了,从没出现过什么问题。”聂倚秋叹了口气,道;“老板,你上来看看吧。要是每天晚上都来一遭,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事故,我们晚上也睡不安稳,念在老板您做生意也不容易,就来看一看,若是你不来,我若是将在这里发生的事再去外面说道说道,老板你这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对面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答道:“行,那我就上来看看吧。”
聂倚秋将解下来的纱布跟绷带都揉进了垃圾桶里,一边系着鞋带一边道:“那我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等着老板你上来。”他捏了捏刚解开绷带的手臂,皱了皱眉头,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站在聂双房间隔壁的房门前,走廊的灯依旧是一闪一闪的,楼梯那边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感觉在走廊尽头有一双眼睛在直直地盯着他,他打了个寒噤,将手揣进了上衣的兜里紧紧捏着符纸。很快,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将楼道里的声控灯打开了,脚步声才停了下来,接着便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讲话声。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扫地。”是之前带他们上楼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别扫了,下去吧。”
男人的声音消失后,他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布鞋来。他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问道:“你就是这家旅店的老板?”
那男人一本正经地答道:“是的,我就是老板,你看见什么了?”
聂倚秋让开来,指了指他身后这间房间的门道:“老板,刚刚我跟我的朋友都看见了,有人从这个房间的窗户跳下去了。”
男人愣了愣,从裤腰上解下一大串钥匙来找了找,最后找出一枚钥匙来把着门锁开了房间的门。
聂倚秋跟着老板一起进了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干净整洁,是一间单人间,床位摆的方向与他们房间里床位的摆相正好相反。
窗户是打开的,聂倚秋向老板指了指窗户,走了过去,男人便跟在了他身后。
他将身子探出了窗户外,伸出手来向下指去,却发现聂双正蹲在楼下的尸体旁边。他连忙喊道:“双儿!你做什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