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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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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聂风止来到了这个旅馆,守在前台的张老板看到聂风止后愣了愣,向两人的背影叫道:“你们的房费还没交完!要接着住的话得过来补交房费,不然我可要赶人了!”

那两人跟听不见似得,张老板只能收回了目光来,将手上最后一笔账目核对完了后,向着那两人住的房间走去。聂双领着聂倚秋到了之前赵茗他们住的那个房间,用铁丝撬开了锁后,她打开了门,聂风止径直走了进去。

聂倚秋的尸体躺在靠墙那边的那张床上,裸露出来的手跟脸上的皮肤都已经灰败得不成样子,聂风止走向前去探了探聂倚秋的鼻息,而后又收回了手来,转而看向聂双,向她问道:“试过招魂了吗?”

聂双愣了愣,摇了摇头。聂风止气极反笑:“你能想到追赵茗跟聂朱,就没想过试试把你师兄的魂招回来,试试看能不能活?”

聂双低下了头去:“师父,我,我带的东西不够…”

聂风止皱着眉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够?我怎么记得你把我坛上能用的法器全都搜罗走了?”

聂双愣了愣,将头低得更深了。聂风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叹道:“平时叫你们好好听课,我们修炼的,每个术法的使用方法都至关重要,连你都是这个样子,其他人又学成什么样我就更不敢想了!也怪我,让你们历练少了!”

聂双惊讶地抬起了头来看了看聂风止,而后又低下了头去连忙点头道:“嗯嗯嗯!”

聂风止伸出手去看了看聂倚秋胸口的那个破口出处,这才发现原来是被直接打碎了心脏,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个阴毒的妖精!”

他又转过头来皱着眉对她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师兄被那妖精弄死?从那妖精手里救下了你师兄的尸体也不想着先护住心脉?”

聂双摇了摇头:“我,我当时只顾着追赵茗跟聂朱了…”

聂风止叹了一口气:“罢了!先找个好些的棺材把他封起来,免得尸体腐烂了更没有办法了。对了,你师兄他死了多久了?”

聂双抬起头来答道:“三天。”

聂风止点了点头:“那魂应该还在原处徘徊,还有一线生机。”

聂双抖了抖:“还有一线生机?”

聂风止道:“我先带你去这丰县的棺材铺买个棺材,然后你带我去聂朱杀死你师兄的地方!”

聂双愣了愣,又低下了头来:“是!师父!”

“我说,两位客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交付房费?”

张老板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聂风止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来,交了房费后一脸严肃地对着张老板问道:“够了?”

张老板看着自己手机上多出来的一笔数字,连忙道:“原来是聂师父!怎么不早说!够了够了!”

聂风止抬起眼来看了看他:“我说,你知道原来刘小四家的棺材铺现在搬去哪里了吗?”

张老板愣了愣,挠着头答道:“聂师父,这个我不知道啊!我没跟开棺材铺的他们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哪个开棺材铺的叫什么刘小四啊!”

聂风止打量了他一眼,失望地摆了摆手道:“行吧!那你下去吧!”

聂风止领着聂双走出了旅馆,看着眼前宽阔的马路跟冷清的街道,聂风止感叹道:“若不是你们出了事,这么个鬼地方我是怎么说都不会再来了!”

聂风止包了一辆车,让司机拉着他们绕着整个丰县的县城转一转,看看哪处有卖棺材的,司机则直接将他们拉到了棺材铺一条街。聂风止下了车后看着这一整条街上的棺材铺拍了拍脑门:“果然要到哪里先找司机问问路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他先是带着聂双进了最近的一家棺材铺,看了看店里简单的陈设后直接坐在了人家店门口的木板凳上。

刚从里面端着饭出来的棺材铺老板看到他后,连忙将手里的饭放下了,笑着对聂风止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聂风止看着他点了点头,叹道:“我是来找人的。”

老板一听不是来买棺材的便收了笑容:“你要找谁?”

聂风止倒是露出了一个笑来:“不知道老板你认不认识开棺材铺的刘小四?”

这老板听了脸色变了变:“刘小四?”

聂风止点了点头:“对!就是刘小四!怎么?老板你认识?”

老板转过身去端起了碗来,从一边拖了个塑料凳来坐上了,对聂风止答道:“咳!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这您说的这个做棺材的刘小四家的,已经很久不做棺材了,店也关了好多年了!”

聂风止摸了摸胡子皱起了眉头:“哦?关店了?那他们是搬家了么?”

老板提起筷子来刨了一口米饭,聂双紧紧地盯着他手里那碗半分热气也没有的饭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咽下了这口米饭后老板才回道道:“没有!前两天我去厂里进货,路上还看见他家儿媳妇在家门口晾衣服呢!”聂倚秋闻言站了起来:“哦?你能告诉告诉我,他家在哪个地方吗?”

老板闻言即刻露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来:“你打听他家做什么?”

聂双仰头看去,这家棺材铺的卷帘门上结了一张张薄薄的蜘蛛网,灰白的蛛网中心掉下了一大一小两只小指的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来落到了她面前。她身边的聂风止面对这老板的疑问则十分镇定地答道:“我找他订一口棺材。”

老板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饭,重新挂起了笑容来道:“订棺材?他家已经很久不做棺材了,之前也有人托我打听他家,问他家还做不做棺材,我也去问了,你口中这个‘刘小四’三年前已经没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在当家,他儿子瞧不上这一行,也没做棺材的本事,所以他家已经不做棺材了,您要订棺材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口棺材,您要不要看一看?您要是实在不相信我说的,这条街上都是做棺材的,都是刘小四家的老朋友,您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蜘蛛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挑了挑眉,伸出手去拍了拍额头,一掌下去,那轻微的痒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黏稠的汁液,她将手放了下来,手掌却开始痒了起来。不一会儿棺材铺的小门里面便传出来了一阵惨叫声,这老板却依旧不慌不忙地挑着碗里的饭粒。

聂风止也听见了那声惨叫,但这终归是别人家的事情,再怎么他也干涉不了,眼看着在这里也问不出信息了,他便带着聂双谢过了这家棺材铺的老板,直接走了出去。手掌心越来越痒了,聂双跟在了聂风止后边,也总算得出空闲来看看自己的手心。手心中央的是那只被她拍死的蜘蛛的残骸,残骸后边附着在她皮肤上的汁液是鲜红的,比人血要鲜艳很多,看上去倒更像是红墨水的颜色。

不过这汁液倒叫她痒得难受。当她想要用纸巾来擦一擦手心,将这些东西都擦掉时,纸巾的一角一碰到那有红色汁液附着的地方,碰到的那一块皮肤一下子肿了起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掌心里肿起来的那一块,薄薄的皮肤后边是自己温热的血,她一下将纸巾丢开了,一边跟着聂风止张望着四周的店铺。

随着手心肿了起来,那股痒感慢慢被酥酥麻麻的痛感所替代,她不敢再用纸巾去擦拭了,开始寻找起周围的公共厕所来,她急需要用水来把着手心上面的东西冲洗干净。

聂风止带着她晃悠了半天,时间过得很快似得一下子天色又暗了下来,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但师父现在还在气头上,自己的处理手上的伤口都还来不及,也就只能等师父给师兄挑好了棺材后再看看了。

但手上的疼痛实在难忍,在她都快想要直接将自己的手砍掉之时,走在前面的聂风止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师父停在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挂的棺材铺前。

为什么没有招牌也能知道这是棺材铺呢?因为这家店铺里正中央就摆了一口大棺。她向周围看了看,也总算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公共厕所。那公共厕所门口坐了一个老头,老头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卫生纸。

这老头的头顶上便是别人用黑色涂料涂写的歪歪扭扭的“公厕”两个大字,这墙上也没刷粉,所以在这粗糙的水泥墙上那两个大字晕染得很厉害,“厕”字都快糊成了一团。她向聂风止说了声要去厕所后,聂风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转而去跟这家店的老板攀谈起来。她便直接向着公厕跑去。公厕内没有臭味,也没有人在上厕所,所以她直接站在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从水龙头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像是憋了许久的一股劲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时机,水流用力地捶打在了她脆弱的皮肤上。

她咬着牙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抹着皮肤上那只蜘蛛的残骸,那一根根蜘蛛的脚随着流动的水流被冲洗下了洗手池里,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她的手心很快便出现了一道极细的伤口,伤口出流出一丝丝的血水来,原本肿得很高的手掌慢慢地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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