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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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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的法器中,洛九最先认出的是伽宁的两仪笔,既能画符,又能直接作为攻击手段,然后是沈昭的刀,刀名妖月,在刀里封印着一只千年黑蛟,只有身怀妖族大妖血统的人才能镇压黑蛟使用这把刀,洛九看了一眼抱着刀傻乐的沈昭,这小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最后认出来的是张珩的剑。洛九仔仔细细看了悬浮在张珩面前的剑,心头涌上一股怪异,诛邪剑,当初张氏那位少族长的佩剑,张珩也认出了这把名剑,后背挺的笔直,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伸出去拿剑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洛九才注意到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四位长老的表情甚至都可以用扭曲来形容。至于云琛的罗盘,洛九还真没认出来。现在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张珩身上,确切地说,是诛邪剑上。

大长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个血红色影子忽然从牌匾飞出,窜到了洛九面前停住,一支红色凤钗?洛九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在几百道目光的注视下,伸手接住了凤钗,入手寒凉,似乎是翡翠质地,钗头雕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头钗?

洛九猛地抬头,四位长老的表情看起来更奇怪了,好像是轻松里又带着些欣喜?大长老轻咳一声,控制了一下表情,看进退两难的张珩,“没事了,拿着诛邪剑吧,它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你和它有缘。”张珩看了一眼洛九,语气凝重,“那个传说……”“无妨,凤头钗现世,冥医应该也快出现了。”见几乎所有的年轻一辈都面露疑色,大长老解释道:“大家都知道,张氏有个诅咒,凡是拿到诛邪剑的人,必定为情所困,不得好死。”大长老看着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也有例外,如果诛邪剑和凤头钗同时出现,诅咒就可以被化解。”

“为什么?”有个声音问出了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因为凤头钗是张恒炀和上任冥医殷黎的定情信物,可以化解诛邪剑上的怨气。”“那您说冥医即将现世是……”大长老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两百年前,四大家族退守西北之际,当世最负盛名的龙虎山天师谢灵玉起六爻为卦,占卜下任冥医现世的时间,卦象显示,钗头凤出现后,冥医就会回归。”大长老心中一片火热,冥医终于回归了,四大家族终于可以摆脱这三百年来的骂名了,其他的四大家族子弟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什么定情信物,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洛九笑的很勉强,紧紧攥着风头钗,关节微微发白。自从听到凤头钗是定情信物,张珩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飘向洛九,但看见洛九脸色越来越不好,张珩也没了笑脸。大长老一宣布仪式结束,张珩就跑到了洛九身边,伽宁三人也围上来,云琛也注意到了洛九的异常。张珩思虑再三,刚想问洛九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收到了大长老的纸鹤传书,伽宁,沈昭,云琛无一例外,四人只好先去找大长老。

四人走后,洛九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君山。下山时,洛九满脑子都是凤头钗的事情,下了山走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冯念有问题,凤头钗的事肯定不能在宿舍解决,大晚上的这里也打不到出租车,一看手机,电也没了,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洛九从衣兜里摸出出自己倒霉的罪魁祸首,一不留神手指摸到了鸾啄,血珠很快就冒出来沾在凤头钗上,洛九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洛九睁眼就看到一帘深红色床幔,急忙掀开被子,自己竟然穿着一身古代的寝衣!还没缓过神来,床幔就被人从两边撑起,一个的穿着红裙的女人走到洛九面前,眼皮轻掀,“醒了?”“你是谁?我是怎么来的地府?”洛九醒来后就感受到了周围浓厚的快要化为实质的阴气,这么庞大的阴气,除了地府绝不会出现在第二个地方。

红裙女人赞赏地看了看洛九,红唇轻启,“我是殷黎。”洛九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是死了吗?”女人仿佛陷入了回忆,声音有些缥缈,“我的确是死了,这只是我的一抹灵魂印记”听到这话,洛九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却让洛九没法淡定了,殷黎盯着洛九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的传承,不完整。”看着洛九着急的样子,殷黎粲然一笑,“你应该只是接受了普通的传承,其实冥医还有两种高级传承,阴脉和阳脉,阴脉代表地府,阳脉代表人间。”洛九眨眨眼,“职责不同?”殷黎有些意外,没想到洛九这么上道,“阴脉传承意味着管理地府的鬼物,维护地府权利,经常会和人间对立,阳脉传承则是偏向人间,主要以维护两界和平为主,顺便接引长时间滞留在人间的鬼物。”

洛九生在人间,长在人间,心里自然是亲近人间。殷黎看出了洛九想法,冷笑连连,“自天地间诞生冥医一职,选择阴脉的不过十之二三,许多人都抱着维护两界和平的想法选了阳脉,我也不例外。但是,结果呢,只有少数是寿终正寝,大多数人要么补了两界封印,要么就是深陷人间的派系斗争不得善终。还有像我这样的,被人利用,身死道消。”

殷黎脸上落寞一闪而过,微微失神,转而又恢复到之前笑盈盈的样子,“你还要选择阳脉吗?”洛九动摇了,一时摇摆不定。殷黎眼中划过一抹算计,笑容愈发灿烂,“不然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洛九神色迟疑,“赌什么?”殷黎卖了个关子,“你和你的那些伙伴关系怎么样?”洛九回答道,“和伽宁从小就认识,关系也最好,其他的……都差不多。”不知怎么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洛九突然想起了张珩。

殷黎笑的高深莫测,“那么,我们就赌,人心。你一直隐藏冥医的身份,看看你们是否会一起一直走下去。”“肯定可以!”不说别人,洛九对伽宁还是很有信心的,“好。”殷黎淡淡勾唇,“你要是赢了,你就选择阳脉,守护你的人间,你要是输了……”“我要是输了,就选阴脉,回来管理地府,一生尽忠职守!”“很好,我带你下来,就是为了让你接受完整的传承,趁我的神魂还没消散,我带你去接受冥医楼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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