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医本来就可以用本体入地府,所以殷黎直接把洛九带到了冥医楼的厢房。冥医楼的传承在冥医楼大厅,洛九只需要进入大厅就能获得传承。洛九跟着殷黎来到冥医楼门前,殷黎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唇角微微上扬,脑海里满满都是回忆。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又用手捂住了眼眶。洛九看见一颗一颗的鬼泪晶体掉在地上化为虚无,斟酌再三道:“前辈,鬼泪对魂体的伤害极大,您还是别难过了,都过去三百年了,那些人也都得了报应,您该放下了。”哭过一场,殷黎的魂体越发的透明了,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消散,殷黎完全放松下来,说出了对洛九最后的教导:“这世间,人心最难测,希望你能擦亮眼睛,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洛九微微躬身,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叩首礼,殷黎一愣,笑意蔓延到了眼底,一颗鬼泪晶体又落在地上。
洛九再抬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没有丝毫迟疑,洛九转身一把推开冥医楼大门,进入其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整整四十八个牌位。再往上是一副皇天后土像,洛九走到第四十八个牌位前停住,果然,牌位上写着:第四十八代冥医殷黎之位。洛九叹了口气,按照已经得到的传承指示拿出三根香插进最前方的香炉,后退两步,三跪九叩。起身拱手祷告:“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第四十九代冥医洛九入楼接受传承,望先辈庇佑我冥医传承不绝。”顿时一阵阴风四起,冥医楼内温度急剧下降,洛九赶紧低头,牙关颤抖,“先四十八代冥医遭人算计,致使天罚,冥医传承断绝三百年,地府大乱,人间祸起,望先神垂怜两界生灵,赐吾传承,恢复秩序!”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渐渐恢复了正常,洛九松了一口气,一个金色光团从神像中飞出进入洛九体内,庞大的信息让洛九两眼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能坐在地上慢慢消化。
另一边,大长老用纸鹤传书把张珩四人叫到了四大家族事务堂,四人对大长老行过礼后就静静站在一旁,大长老故意把四人晾在一边,任由其他人来来往往处理各种事情。大长老越看越满意,这几个孩子虽然是庶支出身,但是见到自己时不卑不亢,面对来往的人也沉得住气,天资出众却没有一丝傲气,是好苗子! 张珩四人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什么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明显就是大长老的考验,只要能入了大长老的眼,就多了一分战胜嫡支队伍的希望!平日里最活泼好动的伽宁也拼命耐住性子,一言不发站在云琛身边。
夜越来越深,大长老放下手头的各种事务,叫来了一壶茶,亲手倒了四杯茶,招手让张珩四人过来坐下。大长老开口就问张珩:“那个洛九到底是什么来头。”张珩按照之前编好的回答道:“她是茅山御鬼一脉的传人。”大长老淡淡瞥了一眼张珩,“好,你们下一次来的时候让她带上自己的信物。”张珩四人马上急了,无论是多末微的门派都会有一个自己的信物以便证明身份,更何况茅山派这种传承千年的大门派对这些更是看重,上哪儿弄茅山信物,就算能弄到手,万一哪天人茅山找上门不就露馅了?
张珩咬了咬牙,心一横说出了洛九的身份:“长老,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隐瞒洛九的身份。”“哦?”大长老挑眉问道:“那她是什么身份呢”“鬼语师。”旁边的伽宁,云琛和沈昭已经做好了请罪的准备,但意料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大长老哈哈大笑,“你们这群孩子想的还真多,老夫我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吗?不就是个鬼语师嘛,这有什么啊。想当年老夫还有一个鬼语师好友,一起喝酒驱邪呐!”张珩四人差点惊掉下巴,大长老心情大好,侃侃而谈,“我在试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丫头体内阴气极盛,但又没什么攻击手段,肯定是因为境界不够才这样的,在老夫熟悉的过阴人里,只有鬼语师是这种情况,你小子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是是是,大长老英明!小子望尘莫及。”
张珩看大长老对洛九没什么意见,立刻溜须拍马,大长老话锋一转,“老夫知道你们四个和那丫头是旧识,但还是要有防人之心,那丫头在山下试炼时绝对藏了一手,确实是够机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害人之心。”大长老看着张珩:“别怪老夫话多,尤其是你,必须得留三分余地,那丫头拿了凤头钗,你拿了诛邪剑,你俩羁绊很深,千万不能用情太深,情深不寿啊。”张珩在听到羁绊很深时就脸红到了耳根,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长老后面几句话,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嘱咐完张珩,大长老又把目光转向云琛,在今天的仪式里,除了张珩,最让大长老意外的就是云琛,原因无他,乾坤阵盘。云家人一向温文尔雅,大长老对云琛也很有好感,开口就是,“云家小子,你的运气很不错。”云琛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拿了个什么,一听这话,放心不少,大长老见状也是笑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手里是什么吧?”云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大长老笑的更开心了,“来,把你的罗盘拿出来,老夫给你讲解几句。”云琛依言拿出罗盘,双手奉上,大长老接过来,上手就把把罗盘翻了个面,“这叫乾坤阵盘,和伽宁丫头的两仪笔一样,有多个用途,首先,这个罗盘可以在大阴之地指明方向,不受阴气干扰;其次,可以作为布阵的媒介,这个阵盘能加速构阵,你云氏本就擅长阵法,有了这个阵盘更是如虎添翼;最后,这个阵盘可以直接作为攻击手段,只需要把灵力注入阵盘就会产生风刃,完全弥补了你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的缺陷。”
云琛眼里一片火热,当即就起身向大长老拱手作揖,“云琛感谢长老教诲!”大长老笑呵呵地摆手道:“无妨,无妨。”伽宁坐不住了,急忙闷大长老,“长老长老,我的两仪笔有什么长处和不足呢?”云琛按住伽宁,“先让长老喝口水休息一下,着什么急。”大长老喝完一杯茶才笑道:“伽宁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你的两仪笔不像云家小子的乾坤阵盘一样几百年不曾出世,你应该知道一些。”伽宁红着脸挠挠头,“确实是知道一些,两仪笔可以用作画符,也可以用笔锋做攻势。”“没错,都对。”“那还有什么……”大长老打断了伽宁剩下的话,“那就得等你自己探索了。”伽宁点点头。
等三人问完,沈昭才吞吞吐吐地问:“长老,我的母亲她……”“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大长老收起笑容,无奈地叹息道:“你长大了,有些事也不该瞒你,你的母亲是洛阳三妖皇之一佘颜殊的妹妹佘颜玉,当年和你父亲相恋后与蛇族断绝关系,在生你的时候遭遇雷劫,你父亲拼尽全力也只保住你一个,你母亲气绝身亡。”沈昭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是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不平静。大长老拍拍沈昭的肩膀,“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跟你父亲一样整日里借酒浇愁,萎靡不振。”沈昭抬手抹了抹眼角,昂头挺胸,“我没事,我还要和张珩他们一起站到这世间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