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江海翻来个身,懒散地扬起胳膊顺藤摸瓜地按住了闹铃。
接着,两只手借助手臂的力量强有力地按住床板支撑着身体坐在床上,习惯性地向四周驱开两臂伸了个懒腰。掀开被褥露出一米三多的大长腿,笔直而纤细,毫不逊色地穿上乌黑发亮的皮鞋。然后打开衣柜熟练地披上外套,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海,吃饭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破嗓而出。
“知道了,张妈”从卫生间微弱地传来云海毫无精神之气的声音。
江海从卫生间出来,他的皮鞋与地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慢慢地略卫生间,略过走廊,略过客厅,一步步逼入门外。
“等等,干嘛去啊!”张妈喊到。
“我已经17了,不用总管我”江海的音色没半点情绪,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
当然,张妈早就习惯了。
张妈解开围裙扒开衣袋,从里面掏出皱巴巴的百元钞票,上前硬是把钱塞进云海手里。张妈对江海从不苛刻。江海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声到:
“我已经找了份兼职在做了,回头就补换”
说完按住门把开门就走了。
张妈微微苦笑,也没说什么。
张妈独自做在餐桌旁,望着房子的墙壁,走廊挂满的名画,不禁脑海中思绪万千。
江海的父母都是画画爱好者,母亲叫梁梅,父亲叫江宇。
他们在××一所著名的博物馆里所认识。因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他们对对方的印象都不错。后来江宇当众向梁梅求婚,于是在一起不久后就结婚了。他们对画画的热爱并没有因为结婚成家后而渐渐消退,而是结伴环游世界,收集名画。也因此,他们家里的走廊、墙壁上都挂满了他们共同完成的作品和各地拍卖、收集回来的各具特色的名画。
后来,一切都变了。
江海被生下后,梁梅突然消失。
从此,自江海记事起,他就没见过他的妈妈。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独生子,
只能在全家福上望见母亲的身影。
他的父亲在母亲消失后,放弃了对画画的热爱,在家里雇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保姆来全年照顾三岁未到的江海。常年出差在外,偶尔会回一次家,每月补给些生活费寄过来。从小缺少母爱、父爱的他,天生性格孤僻,从刚生出来哭过一次就没有再哭过,也没有笑过。经常摆着棺材脸,也不足为过了。
江海与保姆常年生活,虽然没有在神态上表现但早已在心里默认这个“妈”了。保姆姓张,所以江海称呼她为“张妈”。
从张妈的口中,对他的父母也草草了解些,却对江海母亲消失的事只字不提。
一坐就是一上午,张妈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伴随着时刻上的时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张妈一如既往地收拾房间,擦拭玻璃与墙壁上挂着的画。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像是在等谁,又不像在等谁……
正午时分,云烟四散,高高地笼罩着天空。
江海提前2分钟去了学校食堂打餐。
时间赛跑着。
“2分15秒”
“1分13秒”
“59秒”
“3”
“2”
“1”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响了,对于那些作为饭桶的学生们来说,它不仅是下课铃,也是午餐铃。
江海的后面不知道何时多了几位同学,四面八方又争相扑来一群饿狼。
呃,饿狼?
江海一脸无语子。。。。。。
于是打过饭便去找位子了
刚坐下。
“啪”的一声,是餐盒猛砸餐桌的声音。
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一位同学坐到了江海对面。
一会脚踩椅子,一会又翘起二郎腿。
“多动症?”江海声道。
“什么?”那位精神同学似乎没反应过来。
“得治”江海补充到。
那位同学皱起眉头,抖着腿刚准备呵道。
“为什么抖腿?”江海说道。
“不知道每个抖腿的人心里都有台缝纫机吗?”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缝不缝韧机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你那是台挖掘机”江海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
“你,气死人是要偿命的,留个案底,你叫什么”那位同学上前似气似不气地问到。
“江海”江海说道。
……
“处于礼貌不应该回问一下我叫什么吗?”这样一问一下子减弱了他的势气,还有点……小可爱?
“呵”江海撇了一眼。
“叫什么?”又补充道。
“云生”云生看起来满意。于是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走了,似乎在挽留刚才丢失的颜面。
太阳朝着西方一路狂奔,天边的云彩也泛起点点红晕。
江海照常一样放学走路回家。
黄昏将最后一缕白光带去,即将进入漫长的黑夜。月亮看起来有些害羞,扯起旁边的白纱就往脸上遮,露出半面月牙。
“叮咚”
“回来了”张妈开了门。
“恩”江海回道 。
又是一如往常的夜晚……
吃过晚饭,江海又开始欣赏父母的佳作。
顺着走廊,从楼上到楼下。
刚走过楼梯处的走廊口,江海驻足在那幅画跟前。只见画里是无尽的黑暗,但是仔细观赏又像一张披着黑面纱的人脸,一会似哭,一会似笑。
江海突然有一股感觉,就像这张画的人在看自己,但是,又放眼一看,只是一幅黑漆漆的画而已。他总觉得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见过,即便是隔着一层黑纱。但就是想不起来。
困意突袭,江海也不好多想。只好回屋尽早睡觉了。
夜晚格外的冷清,夜晚的风把树枝吹得咯咯作响,发出凄苦的哀嚎。江海楼梯处的走廊口总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哭泣的声音。
傍晚,下起了暴雨.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闪电好像是一根金线,从江海眼前闪过。
江海被惊醒了。
外面电闪雷鸣,屋帘像是被寒风撕拽着。
江海翻箱倒柜从倒出来的工具中摸索着找到了手电筒,然后顺着楼梯走廊处寻找声源。
――
他停在了之前观赏的那幅画面前。接着,楼梯口处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痕,像是画里面的人想要挣脱出来。
江海的额头上出现了冷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怎的,整间屋子里,电视开始哗哗的响着。
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荧屏上,慢慢地向江海靠近,江海拿着手电筒向白脸使劲挥霍。
“救我”一只手从画里面伸了出来,落在了江海的肩上。手上另带着新鲜的血丝,一直垂垂欲滴。
“啊!”江海猛地从床上坐着。
屋帘还原地不动地挂在窗台,被翻乱的柜子也陈列地摆在那里。
“原来是一场噩梦”江海挥了挥额头上的汗,尽力地安慰自己。
但是这场噩梦让他感觉无比的真实,江海也不愿多想。
“叮铃铃”……
按住――
江海定的闹铃才刚刚响。
他准备穿上衣服,不经意间看到了衣服上的血渍,又想到了昨晚的画面,不禁颤了一下。
江海打开衣柜换了一件,将脏衣服又塞了进去。路过那幅画的时候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幅画还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半点改变,墙壁也没有任何裂纹。
江海松了一口气。
走到客厅,张妈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江海坐到了餐桌旁。
张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多年他都没有跟张妈共餐一桌过。
张妈也坐了下来。
“快,尝尝这个”张妈有些激动。
“我想跟你说个事”显然江海想要问问那幅画的事。
“你说”张妈有些迫不及待。
“恩……那幅画……”江海不知从何讲起。
“算了,没事”又补充道。接着拿起几本书就走了。
他一直不愿向外界吐露心声,今也如此。
张妈显然有些遗憾,却又对江海的问题思考了一番。
“坏了”张妈为了确认自己的疑问,赶忙来到了江海的屋内,翻翻找找在衣柜找到了江海换下的衣服――带有血渍的衣服。
张妈脸色有些难堪,皱起了眉头。
她来到了那张画的面前。
“不要再缠着江海了”张妈将画摘了下来。
为了避免它再纠缠江海,张妈将画拿到了集市,打算卖掉。
繁华的街市人山人海,嘈杂的喊卖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