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来来往往的人群逐渐稀少,路灯上的光逐渐亮起,张妈不免有些焦急。
“就你这张破画?乌漆麻黑的,能值几个钱?”张妈旁边一位卖烧烤的同龄大妈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眼神?这可是价值很多钱的。”张妈辩解道。
“呦吼,那你卖那么便宜,做慈善?还是当活菩萨呀?”旁边那位大妈略有些嘲讽。
“切”张妈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了。
“大妈,我要这幅画了”张妈刚说完,对面就有个学生来买了。
“哎呦,还是小伙子有眼光,不像某位大妈,啧啧啧,不懂欣赏”张妈一脸傲娇。
“哈哈,哪有哪有,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您就光卖这幅画就老折腾了,反正也不贵,我买了,您早点收拾回家吧!”
“噗”旁边大妈笑出了声。
张妈:。。。。。。
想起快放学回家的江海,立马站起,扑扑衣物上的灰尘,挥手而去。
卖烧烤的大妈:。。。。。。
这边,那位同学已经提着画赶往回家的路了。
张妈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祈祷,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方,远处。
江海回了家,吃了饭,洗了热水澡,就回房了。
“咚咚咚”张妈走到了江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我现在不方便开门,什么事张妈”江海说道。
“恩……海,今天晚上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灯,一觉睡到天亮就没事了”张妈有些踌躇地说。
“知道了”江海回答。
“恩,早点睡吧!”张妈说完,心事重重地走了。
狭窄的小巷里,那位提着画的学生漫不经心的走着――正是云生。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有……”云生开始借助唱歌,来缓解周围寂寥无人的气氛。
“海――”一个似中年妇女的声音微弱地响起。
“谁?”云生叫了一声。
“海,是你吗?”声音又出来了。
“不要捉弄吓我啊,我很勇的啊”云生四处打量周围。
“呜……呜”
“谁在哭啊,别吓我,你赢了,你赢了,我怂了ok,”云生开始紧张。
“你是谁呀,快出来”又补充道。
“这里太黑了,我好害怕”那个声音又出来了。
云生害怕了,就想到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啦!走着走着还没到拐角时就转弯了。然后“砰”的一声,头晕晕的,就晕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到了午夜……
江海这边又开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又被声音从梦中支配了出来。但是不敢睁开眼睛。
“以前我一进黑黑的屋子里,我就吓的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你不知道,我就是害怕黑暗,怕我走不出来,怕黑暗中会藏匿魔鬼,怕见不到你了,我好怕,但是……为什么这里那么黑。”声音又凭空出现了。
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好像就在江海的耳畔徘徊。近的让江海似乎能够感觉到她存在的气息,感受到她的心像掉在了冰水里,脑子里像是一桶浆糊。
无限的恐惧,加上黑暗、静寂和乍醒过来的幻觉,使他的心冰凉了。他听见他的动脉在两边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打着,胸中出来的气也好像是来自山洞的风声。
“你是谁?”江海忍不住地从床上做起。
突然,一声巨响,江海全身一抖。 ――“砰!”外面,一片白光,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几秒钟。整个窗户统统成了银白色,这难道不是闪电的颜色吗?一瞬间,整个屋子充满了阴暗又凄凉的银白,他总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阴森森的,总感觉自己跌进了万丈深渊,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黑暗操控着他。
满屋充满惶恐不按的气氛,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江海头脑晕眩,一时晕了过去。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如果有一个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天黑黑的,风微微地吹着,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夜色浓厚的化不开,漫长寂静的街道看不见行人,背后脚步声似有却无。
不知是过了多久――
“喂,醒醒。”
“呃……”江海慢慢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只见眼前一片黑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额……我还想问你呢”另一位人说着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幸好裤兜里还装着手机,不然我们就真的是黑子摸瞎了”接着又说。
“你是谁?”江海一边从地上做起一边揉眼睛。
“……还没过多长就把我给忘了?”
“你?云生?”江海这才借着灯光把视线调清楚。
“恩哼”云生好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么在这?”江海疑问。
“害,说来话长”云生语重心长地说。
……
“然后我一醒就到这儿了,旁边还躺个你”
“那张画是谁卖给你的”
“一位大妈,我看挺可怜的,就给买回来了,”
“咦,这么说,我的画哪去了,明明拿着的”云生补充道。
“一位大妈?难道是……她,怪不得”
“谁呀?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江海回答。
“额……你还真是奇怪”云生恨不得马上离这个怪人一万步。
“等等,你说还有什么中年妇女的声音,还有……哭声”江海疑问。
“是呀!她就说什么,她害怕黑什么的”
“哦对了,她刚开始说的是:海,是你吗?真是怪,我什么时候改名了。”云生说道。
江海心里想:张妈也这么叫我。。。
“那你是怎么……”
“跟你差不多什么,说来也话长,不出错的话那个卖画的人是张妈,哦对,反正你不认识,就不明说她了。那张画是我母亲在时跟我父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收集来的。我早就觉得那张画很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那张画在作祟,噗,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云生笑得合不拢嘴。
“……”
两人靠着尽剩的灯光在黑暗中寻觅。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是从那儿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