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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四号案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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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在地图上标注出尸块发现地,凶手抛尸有着一定的规律,一具尸体分不同区块抛尸,近到临区,远到跨市,地点几乎成一条线,同时尸体切口像是随手一切,不存在变态的强迫症心理,也不存在仇恨心理。

夏如荞也将类似案件的时间排列了一下,发现凶手的行径路线,他一直在换地方。似乎很担心被人发现,但这种担心并不像是害怕被人发现,而是担心不能再次作案。除此之外,每个案子相隔时间差距都不大,他好像是不得不作案,或者说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被发现的最早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凶手再次作案的时间逼近了。

夏如荞推断凶手下一次作案的地点就在这个区,因为地图上的时间线断在了广塔市凌兰区。

凶手是从外市来的,并且带着尸体,所以不可能采用需要通过安检的出行方式,只可能选择自驾又或是巴士,这些不会检查行李的方式,其次频繁地更换地区,凶手一定是简装出行,所需工具都是现采购的。

但线索还远远不够,他们只能等待凶手下一次作案,在这期间关注着儿童失踪案,不放过任何一个案子。

陆陆续续关注了几起儿童失踪安,也出了几次任务,但都不是凶手的所为。

终于在月底,等来了案子。这起案子出事的是一个六岁小男孩,画面中的小男孩拍着皮球跑到了路灯下,他好像在对面黑暗的巷道里看见了什么,抱着皮球,犹豫一下,走上前,消失在了黑暗中,不一会,一个皮球滚了出来,再后来就是一个急匆匆的女人跑进巷道。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也是目击者。

“在这段时间里,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哭肿了眼睛,平复完情绪,抱着手里带血的皮球,断断续续讲道:“吃过晚饭,我们家里人都有散步的习惯...我就跟人聊天的时间,一转眼他就不见了...平常我们都告诉他,别去那个地方,那里没有监控又很黑,太危险了,但是天天很皮,每次都会偷偷跑去那里拍皮球,等我发现他不见时,去那里找他,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他的皮球...我才感觉出事了...”

女人盯着皮球,像是要烧出一个洞来,继续说道:“那里面有个男人,想要把天天带走,我就跑过去。”

“那个男人是不是照片里的人?”夏如荞让女人看了一眼照片。

“对,就是他,披着雨衣。”女人狠狠捏住照片的一角,“等到我跑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天天他...”

女人说完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上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如荞看过天天的尸体。那个人应该是想迷晕后带走,但没想到孩子妈妈会那么快找来,所以用了极其粗暴的手段杀害了天天。

他是被活生生挖走心脏致死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凶手还要坚持挖走心脏,说明心脏对他来说意义不凡,甚至没有放弃,等待下一次机会,这也可以反映出凶手已经等不及,所以凶手的目的在于孩子的心脏。

他们是一起上班,也是一起回家。

俩人等电梯的同时,还在讨论着案子,远远看去,画面非常和谐。

“这个凶手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再大胆一点猜测,很可能就在这个小区。”出事的孩子是这个小区里的孩子,案发现场也在附近,凶手对这里的路线了如指掌,傅铮顺着血迹也没有抓到凶手。

“照着监控来看,他是主动进巷道里,甚至是在看到凶手之后。”苏泽想着监控里男孩的表现,从他父母的字里行间里不难看出平日里他们有对天天灌输危险信号,教导他远离陌生人、远离有危险的地方。

天天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不管性格再怎么皮,在那种漆黑的巷道里发现奇怪的陌生男人,基本都是不愿意进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找亲近的人。所以凶手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主动靠近?

叮-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刚下班?”走出来的是楼上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一袋垃圾,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眯眯道,“什么时候打算交一份房租?”

夏如荞不明就里,但苏泽很快明白了,回道:“快了。”

背着夏如荞做了一个嘘声动作,指指她,无声地说了四个字:她脸皮薄。

老太太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慈祥地看着夏如荞,热情邀请道:“刚下班也别开火了,来我家一起吃个饭吧。”

虽然不知道苏泽在搞什么鬼,夏如荞感觉到背后的小动作,回过头去,瞪了一眼,又委婉地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老太太一脸遗憾,提到了她的老伴:“我老伴病了很久,最近才治好,所以想着带他出来见见人,早点适应正常生活。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听到老太太的话,夏如荞和苏泽都有了些不自在,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突然有些哀怨的老太太,想到早上的盒饭,答应了下来。

她家装饰得很温馨,鹅黄色的墙上是老太太和她老伴的照片,夏如荞一张张看过去,通过照片可以看出两人非常相爱,但奇怪的是这样岁数的老人,所有的照片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孩子的身影。

而且屋子里几乎只有老太太生活的痕迹,一直不见她的老伴,直到开饭的时候,老伴才出来。

怎么样形容呢?老爷爷给夏如荞一种异常奇怪的感觉。老爷爷身形干瘦,却又红光满面,眼睛浑浊没有光彩,神情又异常亢奋,矛盾在他身上交织,有着很强的违和感。

老太太对于老伴的事情都非常敏感,察觉到夏如荞看老爷爷的视线,一边扶着他坐下一边解释道:“可能是太久没见过人了,他才这么开心。”

就坐以后,老太太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浅褐色的汤,上面漂浮着一层油花,闻着像是带着药草的肉汤,放在老爷爷的手里。

一触到碗,他就喝了个精光,没吃几口饭,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闹着要起身回房间。

老太太牵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对着夏如荞和苏泽笑道:“你们多吃点,我先送他回房间。”放下筷子,扶着他进了屋子。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苏泽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放到了厨房洗碗池里,不经意间看了眼料理台,砂锅里还温着汤,没有盖上盖子,里面的药材都被纱布包裹在一起,上头圆圆的,底部凹凸不平,看不见具体材料。

老太太看见苏泽看着这锅汤,解释道:“这是我老伴用来补身子的汤,全靠这锅汤治好了病。”

听到老太太的话,苏泽突然想到读书期间看到的一种偏方。这种偏方是以孩子的心脏作为药材来强健身体,治疗疾病。

回到客厅,看着正在收拾厨房的老奶奶,悄悄说给夏如荞听。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为了治病才拿的心脏。”这些案子里除了被肢解的尸体,还有被夏如荞忽略的内脏。

尸体陆陆续续被发现,即使有缺损,但还是能在这里发现一个头颅,那里发现一双腿,唯独不见内脏。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内脏好处理,后来凶手掏走了天天的心脏,她又以为凶手是有收藏小孩心脏的怪癖,但是这样的癖好又不成立,毕竟杀了那么多小孩,不可能带着这些罐子四处奔走,所以这种最为荒唐的药用理由倒成了最有可能的真相。

两个人相互咬着耳朵,看老太太收拾完厨房出来了,就告了别。

为了追捕凶手,苏泽按照凶手的行径路线规划了一条线路。傅铮按照这条路线让各部门的人配合检查离市的高速通道的人。

而夏如荞和呦呦负责检查该区域新搬来的住户以及两个月内入市的外市人。小六负责检查劳工店的雨衣售卖情况以及物流记录。

这样的搜查很耗废人力和时间。好在局里借调了人手,除了检查离市情况,其他都出了结果。

最快出结果的是夏如荞和呦呦,这里两个月内的新住户有十八人,其中就包含了苏泽和老太太,排除掉独居女性以及拥有孩子的住户,只剩下三家,分别为徐文瀚、贺思宇、苏泽。

看到报告上苏泽两个字,他表示很头疼。

“不是吧,阿sir,我也要查?”苏泽对着发资料的夏如荞无奈道。

“没准,你是故意接近调查局,来排除你的嫌疑呢?”夏如荞正色道。入市记录里也有苏泽,也许他不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但他接近调查局一定有目的。如果水泥厂案是偶然,那枪杀案他又为何刚好出现?好像自从他出现,每个案子里都有他的身影。

“查吧,我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苏泽用贱贱地语气说道。

“查苏泽?”呦呦听到了,暧昧笑道:“需要我帮你查查户口本吗?”

夏如荞把报告发给呦呦,这才转过头来,上下扫视了苏泽一眼,眼神有些耐人寻味,说道:“你很安全。”

苏泽耸了耸肩,回以一笑,好像再说走着瞧,待到夏如荞转身,眼神变得幽深。

趁其他人还未到,苏泽伸手勾到旁边的报告,报告上只有徐文瀚、贺思宇,又瞥了一眼呦呦的报告,上面也只有两个名字。心里明白了,她是在给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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