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二人闷不吭声从警局走出来。
蒋独立问:“很难受吗?”
傅庭玉揉了揉太阳穴,并不难受,肚子有点饿,二人四目相对,突然发觉他说的“难受”是另外一层意思,猛摇头,道:“不难受,不难受。”
走下台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路上的行人兴奋的停下脚步跟身边的朋友分享这场突如其来的喜悦,傅庭玉用手心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一点一点融化。
蒋独立双手握着方向盘,仿佛在隐忍,他反复确认道:“真的没事吗?”
傅庭玉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能把坏人绳之以法,想来,自己还是考虑的不周,没有足够的证据,想要治他们的罪不是那么简单的,经过一夜,对方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已经聚在一起商量好了对策,警察真的找上门来,他们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说不定那时候因为她的证据不足,他们反过来诬告她一个损害名誉的罪名。
大街上人满为患,三十晚上关闭的店铺今天重新开张,人来人往,沿街的店铺生意兴隆,傅庭玉突然大叫起来:“我上班要迟到了。”
说完才发现不妥,发生那样的事,班是上不成了,她没法回去工作了,想必警察已经出发去她工作的酒店询问昨天的事,意识到自己即将失业,心里一阵失落,轻叹了一声,茫然无错的看着车窗玻璃,两眼发空,从前她以伸张正义拯救世界为己任,眼下却为找不到工作发愁,没了这份工作她今天晚上住哪都没有着落,自从高中毕业烦恼好像源源不断的涌进她的生活,她现在一点也不羡慕那些独立女性了,要是有个人保护她就好了。
蒋独立看出了她的沉默,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傅庭玉道:“回我的宿舍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蒋独立缓缓的调转方向盘,一路上二人各怀心事,话不多,傅庭玉几次想开口缓解气氛,眼睛瞟了一眼蒋独立,注意到他神色异常,握方向盘的手抓的太用力指节发白,堪堪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蒋独立虽然正在气头上,可是车开的很稳,傅庭玉晕车,她坐车最怕突然加速或者突然刹车,可是蒋独立开车没有这个情况,就算减速他也会慢慢的,不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傅庭玉心事重重,一手托腮看着车窗,困意上头,晕乎乎小憩一会,突然一阵急刹车,蒋独立的一只手揽了过来,抓住她的肩,想减缓冲击力,傅庭玉被猛的向前甩了过去,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拽了回来,后背结结实实撞到座椅上,她立马清醒,定定心神,扭头对蒋独立道:“怎么了?”
蒋独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对前面横着的一辆白车吼道:“操,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没看到我按转向灯吗,我的转向灯亮了没有,看到我的转向灯亮了你还超车。”
傅庭玉没有考过驾照也不准备考,她能简单的认识几个交通指示牌,其他的规则就不懂了,原来是前面的那里白车违反交通规则,突然从侧边抄过来,想要超车,他从旁边突然冲了出来,蒋独立猛踩刹车。
对方理亏,也不辩驳,蒋独立抓狂的看着前面的车辆走开了,车子才缓缓起步。
傅庭玉愧疚道:“你别生气了,对不起。”
蒋独立咳了一声,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爆粗口实属不该,扭头道:“我没生气。”
蒋独立方才的反应着着实实吓到她了,傅庭玉抹了抹额头,心道没生气才怪。
一路上没敢说话,傅庭玉心惊胆战的来到宿舍楼下,蒋独立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点笑容。
傅庭玉打开车门,道:“你在车里等着,我上去收拾完东西就下来。”
蒋独立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走来,拽着她的手,道:“一起上去。”
打开宿舍门,小兰听到铁门的咔嚓声迎面从房间走出来,见到傅庭玉一脸惊讶,目光越过傅庭玉看到她身后站着一人,相貌英俊,脸色难看,拽着傅庭玉的袖子,低声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小兰的目光看了看蒋独立,又看了看傅庭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
这种事情不好解释,越描越黑,傅庭玉心道:“你知道个屁。”
小兰应该是刚起,穿着睡衣,看了看墙上的表,道:“你不去上班吗?”
值班表上今天是傅庭玉早班,前台就她和小兰两人,她不去的话前台此刻应该是小鹤在顶着,傅庭玉抬头看了看蒋独立,出于某种众所周知的理由,她道:“我辞职了。”
小兰略显惊讶,不过没有说什么,从傅庭玉前脚踏进酒店,她就感觉她肯定干不长,不是傅庭玉的能力不行,而是她不适合这里,傅庭玉稚气未脱,一身书生气,不懂人情世故,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傅庭玉道:“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小兰点了点头,道:“吃饭了吗,我在做饭,吃完饭再走吧,吃完饭我帮你收拾。”
傅庭玉皱了皱鼻子,一阵白烟从厨房飘了出来,道:“你做的什么饭,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小兰“啊”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冲进厨房,只听一阵乒呤乓啷锅碗瓢盆掉落一地的声音,伴随着小兰的惨叫:“我的小米粥!!!”
傅庭玉跟蒋独立对视一眼,忍不住想笑,她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间,道:“我进去收拾东西,你稍等会儿。”
其实傅庭玉的东西不多,被子是新买的,床底下有两双鞋,柜子有两套换洗的衣物,洗脸盆不打算要了,叠好衣物,她茫然的坐在床边,突然有些失落,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时,小兰走了进来,她没有问傅庭玉为什么突然辞职,不过,身边有这么一个大帅哥,要是她她也辞职。
傅庭玉把床上的毛绒玩具送给小兰,她本来想送小兰几本书的,貌似小兰对书不感兴趣,把床上的玩具熊送给她,小兰接过玩具熊,眼神飘忽不定,抿了抿嘴,道:“唉,你们两个昨晚在一起吧。”
傅庭玉对昨晚的事心里有了阴影,可事实上他们是在一起,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在一起,傅庭玉点了点头。
小兰抿嘴笑了笑,傅庭玉觉得她的笑容里满是邪念,抓了抓头发,道:“我昨天不舒服,他陪我去医院。”
一半真一半假,不过无可厚非吧。
小兰一手托着下巴靠在墙上,若有所思道:“上次听你说你要回家相亲,相亲的对象就是他吧。”
傅庭玉先是一怔,压低声音,道:“不是。”
小兰皱眉,道:“不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傅庭玉想了一下,道:“朋友。”
小兰道:“恐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跟我还隐瞒,你喜欢他。”
傅庭玉沉默了。
小兰道:“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在一起,不要搞什么暧昧。”
傅庭玉放下手里的衣服,长话短说,道:“没有暧昧不清,只是情况有些复杂,我们两家有些过节,他父母不喜欢我,就是这样。”
小兰听明白了,皱了皱眉头,道:“这就麻烦了,一般情况下父母不同意就比较难办,要不你把他让给我吧,嘻嘻。 ”
傅庭玉被她逗乐了,噗嗤笑了起来
小兰刚要开口,蒋独立敲了敲木门,二人同时回头,他看着傅庭玉,道:“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他们说话的工夫蒋独立已经把饭做好了,小兰由衷的羡慕道:“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傅庭玉看着蒋独立的背影,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蒋独立转身走进厨房,傅庭玉准备好碗筷,来到厨房,想着不能白吃饭,问道:“需要帮忙吗?”
蒋独立干起活来干净利落,炒菜的手法十分娴熟,能把简简单单一道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傅庭玉觉得自己作为女孩子真是惭愧,手无缚鸡之力,干嘛嘛不行。
蒋独立挽起袖子,修长的手指拿着锅铲,不停的翻炒锅里的菜,他本来就身量长,厨房空间狭小,总感觉他的四肢在厨房里伸展不开,委屈了他,傅庭玉觉得眼前的画面真是赏心悦目,就算蒋独立拿着锅铲系着围裙,他的风采也不能减弱半分。
蒋独立眯了眯眼,扭头看她,道:“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了,三菜一汤,要是食材充足傅庭玉觉得蒋独立能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小兰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叹道:“你是厨师吗?”
蒋独立摇头道:“不是。”
小兰道:“那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
蒋独立道:“我平时自己做饭,做的多了就会了。”
小兰不惜溢美之词,道:“真是不错,我最喜欢会做饭的男孩子了,将来哪个女孩嫁给你可算是有福气了。”
傅庭玉哭笑不得。
小兰跟蒋独立似乎有聊不完的话,边吃边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认识好多女孩,要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蒋独立道:“不用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兰似乎还不死心,道:“结婚之前多认识认识其他女孩子,从中挑选一个最满意的。”
蒋独立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不用了,这个已经最满意了。”
收拾好东西,二人从楼道口走出来,天气阴的更可怕了,傅庭玉白皙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蒋独立拖着行李箱塞到座位后面。
傅庭玉低头不敢看他,稀里糊涂道:“真是抱歉,麻烦你了,因为我的事,把你牵扯进来,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不用管我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闻言,蒋独立喉结动了动,微微叹气,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庭玉道:“我要回酒店递一份辞职报告,然后租个房子,尽快找下一份工作,这件事不能让我父母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蒋独立道:“好,这几天我没事,房子的事我帮你找。”
傅庭玉半晌说不出话来,昨天的事对她的打击太打了,她除了不能动弹,其他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在酒店的房间里,她居然对他有所企图,主动吻了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明目张胆的诱惑他,这样的画面真是太可怕了,想到蒋独立看到她那么不堪的一面,她想上吊自杀,投河自尽的心都有了。
傅庭玉道:“我不想麻烦你了。”
蒋独立抿了抿嘴,温和道:“我不觉得麻烦,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我想做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如果我不想做的事,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会去做。”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傅庭玉不再反驳,觉得有个人在身边真好。
她坐在车里,胡思乱想起来,有些事情当时觉得没什么,事后越琢磨越是后怕,如果当时晚了一步,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想来找她,后果不敢想象。
蒋独立体贴的摸了摸她的头,二人沉默不语,一路上傅庭玉都在回味他刚才在餐桌前的那段话,很想问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虽然猜到了,可是很想他亲口说出来,看着外面的风景,雪花一片一片打在车窗玻璃上,路上的行人各有各的欢喜,两人都是蹩脚的演技,坚持了不到一会儿,忍不住扭头看看对方,哪知,视线撞到了一起,噗嗤笑了起来。
大年初一就来医院的人少之又少,人们都回家团聚了,大概只有不能走路的病人才会迫不得已在医院过年,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走廊里显得空空荡荡,真是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地方。
傅庭玉的身体经过两天的折腾有些虚弱,脱水,麻烦的是昨天在浴室里泡了一个小时烧到四十度。
傅庭玉道:“打一针退烧针吧。”
医生看都不看她一眼,让护士准备给她输液,道:“都四十度了,打针没有效果了。”
傅庭玉最怕打针输液,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浑身难受呢,嗯,护士姐姐,我要做个身体检查。”
年轻的护士道:“先把烧退了吧。”
傅庭玉一手摸了摸额头,心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我这是什么鬼运气。”
蒋独立把手放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看她脸颊绯红,没有注意到她发烧了,自责道:“是我粗心大意了。”
傅庭玉病恹恹的笑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哈哈,哈哈。”
蒋独立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傅庭玉摇摇头,没有食欲,倒是口干舌燥,道:“我渴了。”
蒋独立立马像接到圣旨一样蹭的去旁边的房间给她打热水回来。
傅庭玉病床旁边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爷爷是病人,应该是做了手术没多久,身上插着几根管子,从塑料管子流出暗红色的粘液,精神状态很好,就是行动不便,走路,吃饭,上厕所,时时刻刻都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老头儿醒来,吭吭唧唧了几声,想要起身,旁边的老太太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他,喝道:“要上厕所,哼,年轻的时候不拿我当人看,老了老了我还要伺候你,上辈子欠你的。”
不知怎的,听老人家斗嘴,觉得有趣,比说甜言蜜语还温馨。
见状,蒋独立问道:“你要去洗手间的话跟我说一声。”
傅庭玉脸一红,她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半晌,老爷爷慢慢吞吞走进来,重新躺在床上休息,睡眠质量让人羡慕,不到一分钟就传来呼呼的鼾声,傅庭玉看着手背上插的针管,怎么都睡不着。
她百无聊赖的盯着架子上挂的巨大的吊瓶,滴滴嗒嗒的速度,恐怕没有三四个钟头是滴不完的,蒋独立道:“我去买点粥回来。”
傅庭玉点了点头,心安理得的被他伺候。
过了好半晌,对面床位的老太太突然好奇的盯着傅庭玉看,傅庭玉被老人家盯的不好意思了,觉得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她看着傅庭玉,道:“姑娘,你们是新婚夫妇吧。”
傅庭玉一怔,带着尴尬道:“啊,不是。”
她越是否定,老人家越是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沉思片刻,道:“前天晚上,你这个床位上也来了一对新婚夫妻,刚结婚不久,女孩跟你差不多大,昨天刚走,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知轻重。”
傅庭玉越发糊涂了,老人家满脸的皱纹里储备满了知识,觉得有必要对年轻人普及一下,慢吞吞凑了过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知轻重,瞎胡闹,同房后就来住院。”
她的话把傅庭玉弄迷糊了,虚弱的解释道:“奶奶,您误会了。”
很显然,对方并不觉得是误会,傅庭玉也没有力气解释了,老人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只是发烧输液而已,怎么扯上同房了。
病床上的老头儿突然咳嗽了几声,老太太忙伸手安抚,嘴里念叨着:“真不想管你了,跟着你一辈子没享过福。”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傅庭玉听,道:“唉,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是不要太好,否则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就没法活了,你丈夫对你真是体贴入微,不像我丈夫,年轻的时候总是打我。”
傅庭玉不知如何安慰她,正在此时,蒋独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傅庭玉大喜,她跟老人家相处的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化解。
蒋独立用勺子把粥送到她的嘴里,提醒道:“小心,有点烫。”
此情此景,让老太太触景生情,她拍拍蒋独立的肩膀,道:“你们是新婚夫妇吧。”
这一次傅庭玉没有反驳,蒋独立脸上都乐开花了,笑道:“是啊,刚结婚不久。”
“唉,真羡慕你们夫妇的感情,年轻就是好,不像我们,老夫老妻了,早就看腻了,小伙子,要对你媳妇好点。”
蒋独立道:“我会的。”
老人家叹了口气,道:“小伙子,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你的福气,要好好珍惜。”
傅庭玉的脸都挂不住了,想说什么,如鲠在喉,抬头瞧见蒋独立,嘴角挂着一抹邪笑。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道:“唉,你这个小伙子,真是油嘴滑舌,你媳妇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两人俱是一怔,这话从何说起,目光好奇的聚在老人家身上。
老太太家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年轻人感情好没有错,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轻重,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好就胡来,我在医院,见过很多跟你们一样的新婚夫妻,洞房花烛后第二天就来医院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拍着蒋独立的肩膀,道:“年轻人体力旺盛,但也要注意,不能把身体搞垮了,小伙子,你身强力壮,也不看看你媳妇的身体吃不吃的消,悠着点,我是为你们好。”
这一次,连蒋独立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他端着碗的手抖了抖,差点打翻在地,两人俱是目瞪口呆,傅庭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吃饱了。”
说罢,侧身躺下,为了避免和老人家目光接触引起尴尬,她特意翻了个身,面向窗户,背朝着她,脸红到耳根子。
蒋独立也没好到哪去,他就算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也没被人如此义正言辞的数落过,还没法解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像犯人在警局自首一样虚心接受,主动认错,连连道歉,保证一定会对媳妇好,再也不会犯错了。
到下午四点多,傅庭玉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她蒙着被子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地上杵了一个通天的梯子,有一个人顺着梯子不断的往上爬,越爬越高,最后爬到了天上。
傅庭玉猛的醒了过来,蒋独立搬了把凳子坐在床沿,见她醒来,温柔的道:“好些了吗?”
傅庭玉点点头。
他们不知道检查身体必须空腹,傅庭玉挂了吊针,中午吃了饭,医生道:“明天空腹来。”
磕磕绊绊的一天。
办好出院,二人没有跟同病房的老人家打招呼,灰不溜秋的跑出医院。
没想到从医院出来雪花居然没停,反而越下越大,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蒋独立头发上,睫毛上,鼻子上……
傅庭玉道:“你说等我们老了会不会吵架。”
蒋独立小心翼翼拍了拍傅庭玉头发上的雪,道:“你想和我白头到老吗?”
傅庭玉道:“不想。”
蒋独立道:“撒谎。”
傅庭玉憋笑道:“你干嘛跟她说我们是夫妻啊,弄巧成拙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