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身陷囹圄 夫爱如山
“……”
傅庭玉扶额,道:“你想的美,这么点东西就想骗我以身相许。”
蒋独立揽着她的肩,道:“长大了,什么都要试试么。”
傅庭玉愣了一下儿,捂脸走开了。
走到街边一个卖灯笼的摊位旁,这里的灯笼别具一格,做成十二生肖的模样,热热闹闹,琳琅满目。
傅庭玉看着满屋的花灯,觉得有趣。
蒋独立问她:“你喜欢吗?”
傅庭玉是不喜欢的,只是想转移话题,看到一个牛形的花灯,头上一对弯弯的犄角,肚子圆滚滚的,眼睛瞪大如铜铃,像个憨态可掬的不倒翁,傅庭玉想到家里养的大黄牛,脾气可没这么好,它们生起气来,鼻孔里往外喷热气,力大无穷,打起架来往墙上撞,把家里的墙都撞出好几条裂缝。
傅庭玉指了指牛形花灯,道:“我要那个。”
蒋独立见她喜欢,指着灯笼,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时,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从他们身旁经过,看见门口挂的灯笼了停下来,挑来挑去似乎都不喜欢。
年轻女孩似乎对傅庭玉挑的那个牛形灯笼很是喜欢,转身对旁边的男孩道:“我喜欢这个。”
灯笼店老板犯了难,他挑着手里的灯笼不知道该给谁,因为是生肖灯笼,每年轮到什么生肖就卖什么灯笼,花灯式样不多,今年是兔年,店里兔子灯笼居多,其他就是些跑马灯,老鼠灯,龙灯,牛灯笼就剩这一个了,还是前年剩下的,原以为卖不掉,一下子成了抢手货。
见两边买家喜欢,灯笼店老板犯了难,最后对那女孩,道:“是这位姑娘先选的,你们看看其他的有没有喜欢的。”
傅庭玉道:“给他们吧,我不要了。”
蒋独立道:“你不喜欢吗?”
傅庭玉道:“喜欢,可是既然他们也喜欢,就让给他们吧。”
傅庭玉不是一个较真的人,觉得过得去就好,比如影院看电影,有些人喜欢抢中间的位置坐,傅庭玉觉得坐在角落里看也一样,看到两个女孩挣一个男孩很不理解,抢什么,给她就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斤斤计较,灯笼不是必须品,对方看起来比她更需要。
那年轻男子见女朋友喜欢,转身对傅庭玉道:“你好,可不可以把你们手里的灯笼卖给我啊,我女朋友是属牛的,她很喜欢你手里的灯笼,可是我们找了半天,好像没有了,可以把你的灯笼卖给我吗,我付钱给你。”
他不好意思的搓手,目光殷切的看着傅庭玉,看他为了讨女朋友欢心,也是不易,傅庭玉决定送他这个人情,笑道:“给你了。”
年轻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正要接过傅庭玉手里的灯笼,一旁的蒋独立挑了挑眉,把手拦在他们中间,道:“不行。”
傅庭玉一怔,忘了问他的意见了,毕竟是蒋独立付钱,心道:“他不是个小气的人啊。”
年轻男子似乎觉得这样的要求是有些过分,看着傅庭玉,希望能把牛灯让给他。
蒋独立不容置疑,道:“其他灯笼都可以,这个不行。”
傅庭玉道:“没关系的。”
蒋独立道:“不行,我喜欢的东西不能给别人。”
“……”
逛了一天,傅庭玉累的走不动道了,蒋独立也累了,驱车回酒店的路上,她想着不能再这么不思进取了,已经失业两天了,明天要奋发图强开始找工作,用手里仅存的钱先租个房子,不用太大,一间房子就行,找一个环境优美,同事友好的工作,饭店和酒店首先排除在外,她没什么工作经验,学历不高,办公室白领的工作只能望而却步,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没有一技之长,怎么立足?
这几天吃饭住店花的都是蒋独立的钱,他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傅庭玉心里过意不去,抬起眼皮看着他,道:“蒋独立,等我赚钱了就还给你。”
蒋独立笑道:“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傅庭玉道:“看病的钱,还有住酒店的钱。”
蒋独立道:“哦,这个啊,不用还了。”
傅庭玉道:“虽然你说不用,可是我还是要还的。”
蒋独立笑道:“这个钱你是不是不还的话,心里过意不去?”
傅庭玉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等我赚了钱立马还你。”
蒋独立笑道:“你不用还钱,可以用其他东西抵债。”
傅庭玉道:“什么东西?”
蒋独立笑道:“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回到酒店,二人又累又困,傅庭玉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蒋独立洗完澡出来,很自觉的搬了把椅子靠在墙壁上,没有傅庭玉的允许他可不敢上床睡。
傅庭玉听到蒋独立浅浅的呼吸声,方才回过神来,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都让她给占据了,看着蒋独立整个身子躺在椅子上,两条腿伸出来一大截,他的身体别扭的蜷缩在椅子里,似乎睡着了,傅庭玉觉得真委屈他了。
傅庭玉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伸手摇摇他的胳膊,道:“蒋独立,蒋独立。”
或许是真的太困了,蒋独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
傅庭玉指着身后的大床,道:“你到床上睡吧,躺在椅子上多难受,你去床上吧,我不困,我在椅子上坐会儿。”
蒋独立半个身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揉揉太阳穴,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惊喜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睡椅子上呢,不用,我皮糙肉厚,在哪睡都一样。”
他虽然这么说,傅庭玉心生愧疚,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道:“你去床上睡吧,这两天麻烦你了,床挺大的……”
蒋独立蹭的从椅子上弹起,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乐呵呵的道:“啊,那你睡哪?”
傅庭玉这么说实属无奈,还没结婚,就在一起睡了两个晚上,虽然事出有因,可终归不妥,可是她不到床上睡,他自然也不会的,她的心思单纯,没有别的想法,转身往床边走去,道:“我等会儿再睡。”
蒋独立往前迈了一大步,双手把她打横抱起,心里乐开了花,还要不动声色的强装镇定,道:“要睡一起睡。”
他把傅庭玉往床上一丢,傅庭玉滚到一边,道:“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蒋独立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也不反对,傅庭玉就郁闷了,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跟个男人,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了三天,就是他们什么没干,旁人也不会相信,好烦啊。
蒋独立翻了个身,虽然在椅子上也能睡着,可是有床为什么要睡椅子。
蒋独立本来很困,可是到床上睡不着了,平躺在床上,身上真是热啊,把空调调到最低,还是热的浑身冒汗,伸手扯开胸前的衣襟。
傅庭玉转身背对着他,盖好被子,身子尽量往外挪,她体型偏瘦,几乎不怎么占空间,挪到了床垫的边缘,睁眼睛看着漆黑的地面。
蒋独立的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在椅子上睡得安稳,到床上反而辗转难眠了,他没有盖被子,双手放在身子两侧,心里抓耳挠腮,身体上安分守己的躺在床上。
过了好半晌,似乎以为傅庭玉睡着了,他翻了个身,试探着问道:“傅庭玉,傅庭玉?”
傅庭玉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他道:“我睡不着。”
傅庭玉绷紧身子不敢动弹,感觉到身旁的动静,蒋独立似乎翻了个身,往她这边挪了挪,她感觉身下的床垫往下凹陷,闭眼装睡。
过了小半晌,蒋独立把手伸过来,放到她的脸上,轻轻摩挲,情难自已,此刻不说,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机会了,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说给她听:“对不起啊,我没照顾好你……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想到别人对你做那样的事,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交过很多女朋友,可是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着你,跟她们亲热的时候想着要是你就好了……有好吃的想给你吃,好玩的想给你玩,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喜欢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傅庭玉躺在床沿边,手指抓着身子下面的床单,心道:“你没必要这么诚实吧。”
蒋独立放在她脸上的手指尖微微颤动,嗓音惑人心魄,傅庭玉本就是佯装镇定,一席话听的心都软了,挪了挪身子,躲开了蒋独立的手,他的手像烙铁一样烫的她满脸通红 。
她稍稍一动,蒋独立就知道她醒了,傅庭玉不再装睡,缓缓坐起,靠在床头上。
蒋独立一番表白被听到了,尴尬的不行,拿不准她的心意,一时间谁都没有做声。
半晌,蒋独立道:“你都听到了?”
傅庭玉点了点头。
他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傅庭玉抬起眼睑,望着坐在旁边的蒋独立,距离不足一臂,看的十分清楚,痴迷的望着他那张脸,从漆黑的眉毛到坚毅的下巴,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蒋独立……”她道,“我当时很害怕,我怕那个人不是你。”
一觉睡到大天亮,是傅庭玉先醒来的,她睡觉的时候很老实,睡前是什么样子,睡醒了还是什么样子,夜里不会乱动。
蒋独立的睡姿却不怎么雅观,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脑袋挨着她的脑袋,一条腿伸到床外,睡得横七竖八,他们睡之前用枕头在大床中间隔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说好谁也不越界,这下好了,蒋独立的头压着她的头发,一条胳膊搁在她的身上,一条腿压着她的腿,二人像个麻花一样拧在一起,要多不雅有多不雅。
房间温暖的光线更增添了一抹暧昧的气息,好在两人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蒋独立睡的很熟,傅庭玉没有做声,偷偷摸摸的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拿开,轻手轻脚的走进浴室,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虚,整理衣衫,洗了把脸,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蒋独立已经起来了,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外衣,看她出来,笑容满面的道:“昨晚睡得好吗?”
傅庭玉一张俏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道:“我们今天退房吧,酒店实在住不起,我想租个房子,一室一厅就行,尽快找份工作。”
蒋独立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从他们报案已经过了三天,傅庭玉很想知道事情的处理结果,想到自己的手机不能白白寿终正寝,觉得应该到警局问问情况。
他们找的还是来报案时的那个女警官,这次警局的效率比她想象的快。
傅庭玉问:“请问你们立案了吗,你们把小鹤抓起来了吗?”
女警官郑重的看着她,略带抱歉的道:“我们已经找过当事人了,也把你说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小鹤说她没有私吞那笔钱,我们联系到了失主,他说的跟小鹤提供的信息基本属实。”
傅庭玉脸色苍白,一时间觉得自己掉进了个巨大的阴谋,她早该清楚她提供的证据不足,手机录音无效,空口无凭。
她冷静的分析,道:“小鹤很可能跟那个顾客提前沟通好了,她跟酒店的老顾客很熟,不排除他们串通一气。”
女警官怔怔的看着她,道:“警察办案要靠证据,不能你觉得是就是。”
一句“要靠证据”,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傅庭玉的坚强,过了片刻,她急道:“那他们给我下药的事呢,你们查清楚了吗?”
女警官盯着她的脸,道:“我们已经询问了当时在场的人,他们都可以替小鹤作证,小鹤说你误会她了,她见你喝醉了,就把你带到房间里休息,屋子里闷热,就帮你把外套脱下来,根本没下药,她是出于一片好心……”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蒋独立,道:“小鹤说她在帮你,反而是你的这位朋友不分青红皂白半路杀进来,对他们拳打脚踢,把他的男友打成重伤,不过小鹤说此事就不追究了。”
傅庭玉气急,胡编乱造,死无对证,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联合起来编造了天衣无缝的谎言,可恶的是拿他们没办法。
傅庭玉的眼眶赤红,道:“他们撒谎,请您相信我,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祸国殃民。”
这一句话把女警官难住了,办案这么多年,有些时候他们也很无奈,明明知道凶手就在那里,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定罪。
女警察叹了口气,只道:“姑娘,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你先回去吧。”
来之前傅庭玉是做好心里准备的,小鹤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想必她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在内了,包括事情败露以后怎么面对警察的询问,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又是在醉酒后神志不清的状态,证词自然没有说服力。
二人走出警局,傅庭玉沉沉的舒了口气,想伸张正义怎么这么难。
这时,沉默了半晌的蒋独立道:“我去找小鹤对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傅庭玉深吸了口气,还好有蒋独立在身边,不能让他犯险了,故作轻松道:“不用了,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然会有人收拾坏人的。”
二人刚从宾馆办完退房手续,蒋独立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庭玉心中一震,想必是蒋独立的父母打来的,他很忙,家的生意基本上都要靠他打理,工厂刚刚建起,请不起多余的工人,蒋独立身兼数职,厂里的机器坏了,他修,没有原材料了,他买,有时还要去外地送货,厂里根本离不开他。
一连消失了数天,想必工厂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解决,傅庭玉虽然口口声声说要“独立,自强”,可真要她一人面对陌生的一切,她又胆怯起来,想说:“蒋独立不要走。”
蒋独立盯着手机上的来电,微微蹙眉,是一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傅庭玉。
傅庭玉奇道:“给我的。”
蒋独立点了点头。
傅庭玉心道:“谁会来找我?”
她跟父母说过了,要过完年回去,蒋独立来找她应该没人知道,难倒父母知道他们的事了,打不通她的电话,所以打给了蒋独立?
傅庭玉心中打鼓,心念飞转,想着,如果父母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父母要是知道她跟蒋独立同床共枕怎么办,如果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两家父母,坐在一起,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似乎也不错。
电话放到耳边,传来一阵底吟声,道:“傅庭玉,你快来救救我,我食物中毒了,上吐下泻,肚子疼死了。”
是小兰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傅庭玉有些失落,前两天在宿舍的时候小兰跟蒋独立交换了号码,本来以为以后没有交集了,突然打了过来。
傅庭玉抬头看了蒋独立一眼,道:“是小兰,她生病了,让我过去一趟。”
蒋独立冷漠道:“生病了去医院,让你过去干什么!”
傅庭玉觉得他这话在理,可是既然知道了,朋友一场,过去看看是应该的。
电话那头,小兰似乎痛的在床上打滚,“哎呦呦”的叫个不停,催促道:“傅庭玉,你赶快过来吧,我在这里连个朋友都没有,连路都走不动了。”
傅庭玉对蒋独立道:“我们过去看看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蒋独立道:“以后这种坏朋友少交。”
来到宿舍楼下,傅庭玉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蒋独立环抱双臂悠闲的倚着汽车,傅庭玉道:“不一块上去吗?”
蒋独立道:“你去吧,她要是没事的话你就下来。”
傅庭玉点点头。
来到六楼,傅庭玉刚要伸手敲门,木门从里面打开了,傅庭玉略感惊讶,就好像是专门在等她似的。
小兰看她站在门外,道:“你来了。”
电话里小兰说她食物中毒,倒地不起,可是眼前的小兰看起来不像生病的样子,她声如洪钟,脸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病这么快就好了?
傅庭玉道:“你好些了吗?”
见她安然无恙,傅庭玉不想多做逗留,蒋独立还在下面等着呢。
她刚想走,小兰把房门开的更大了,道:“进来坐会儿吧。”
傅庭玉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屋,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傅庭玉转身去开门,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里面的屋子传了出来。
从里边走出来的正是小鹤和她的男朋友。
傅庭玉一怔,想必那位女警察找过小鹤后,二人怀恨在心,就利用平时跟傅庭玉关系不错的小兰把她引来教训一顿,他们二人躲在里屋,等傅庭玉自投罗网。
傅庭玉看了小兰一眼,小兰忙躲的远远的,低声道:“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我要是不这么做,龙哥就要把我的手指切下来。”
傅庭玉往后退了几步,退到门边,后背靠在门上,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鹤洋洋得意的从小兰身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居然敢去警局告我。”
傅庭玉噎了一下,道:“是你们先陷害我的。”
小鹤道:“你还挺聪明的嘛,还知道去报警,报警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警察拿我没辙。”
傅庭玉后背贴在门上,道:“放我出去,我不会报警的。”
小鹤冷笑道:“你还真是好心。”
这时,那个叫龙哥的人失去耐心了,气急败坏的蹿了过来,张牙舞爪,像炸毛的公鸡,一只手臂缠绕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吼道:“我这次被你害惨了,你报什么警,我的老窝都快被人端了。”
小鹤和她的男朋友干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因为她报警了,想必警方突袭检查时,搜到了什么不该搜的东西。
说罢,龙哥就来到傅庭玉眼前,双目圆睁,把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成拳,高高举过头顶,那一拳落在身上傅庭玉恐怕半天爬不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你那位很会打架的朋友呢。”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外传来一阵“咚咚”的踹门声,蒋独立喝道:“乖儿子,给你老子开门!”
想必是蒋独立见她许久没下去,过来查看,屋里的其他三人似乎被震慑住了,龙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其实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他回头看了看小鹤,似乎听从她的指示,问:“开门吗?”
小鹤微微蹙眉,走到龙哥耳边低语一声,两人对视一眼,龙哥嘿嘿一笑,单手死死的锁住傅庭玉的脖子,他像拎小鸡一样拖着傅庭玉往后站,小鹤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条从后面捆住傅庭玉的双手,怕她挣脱,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傅庭玉没有什么战斗力,从小打架就没赢过。
小鹤对小兰道:“开门。”
小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傅庭玉这个时候更希望蒋独立报警,事发突然,蒋独立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一心想着救她出来。
傅庭玉怒道:“小兰,你怎么能出卖朋友呢。”
小鹤笑道:“朋友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小兰刚拉开门闩,只听一声巨响,房门“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蒋独立破门而入,猛的一拳打在龙哥吊着的胳膊上,龙哥抱着受伤的手臂痛苦大叫,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
蒋独立眼疾手快,想把傅庭玉从小鹤的身边拽过来,他刚要动手,只见小鹤手中闪着明晃晃的刀举了起来,悬在傅庭玉眼前,看着蒋独立,扬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落在这么漂亮的脸上可不能怪我。”
见状,蒋独立停手,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小鹤怒道:“你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你们两个,害的我损失了好几万,工作丢了,还问我干什么?”
这时,蹲在地上的龙哥似乎不那么疼了,瞪着蒋独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蒋独立挥去,似乎想要报刚才的一拳之仇。
傅庭玉大声道:“住手,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你知道绑架勒索罪多重吗,情节严重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你们现在放了我们就没事了。”
听了她的话,龙哥果然住手了,转身朝傅庭玉走来,道:“谁说违法,老子想打谁就打谁。”
蒋独立道:“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你把她放了。”
头一次见给钱给的这么痛快的,龙哥和小鹤对视一眼,他们开始只想给傅庭玉点教训,没想到有意外之财。
蒋独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道:“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的卡里有钱,我把密码告诉你,你放了我们。”
龙哥转身,目光在蒋独立脸上打量片刻,似乎觉得蒋独立太过年轻,肯定没有什么钱,将信将疑,道:“你少蒙我,你当我傻啊,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钱,想拿两三百打发我?”
说罢,他拿起手中的棍子,似乎觉得打蒋独立一顿更解恨。
傅庭玉忙道:“别打,他真的有钱,你们看他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他的一双鞋就好几千,你们看他穿的,就知道他没有说谎。”
经她提醒,小鹤和龙哥仔仔细细打量了蒋独立一番,方才只顾打架,没注意到,小鹤和龙哥都是识货的,这么一看,蒋独立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龙哥现在看蒋独立仿佛看到了财神爷,放下手里的木棍,态度软化了些,单手接过蒋独立手里的皮夹,打开一看,果然有张银行卡,他举着手里的皮夹,嘻嘻的看着小鹤。
小鹤喝道:“笑个屁,还不知道是不是耍咱们的,你有没有脑子。”
龙哥被个女人教训,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道:“我怎么没脑子了。”
龙哥两只手指夹着银行卡,道:“你卡里有多少钱?”
蒋独立道:“你们想要多少?”
龙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两万。”
小鹤在后面怒气冲冲,道:“蠢货,你就值两万!”
龙哥惨兮兮的回头,道:“要多了会坐牢的。”
小鹤瞪了他一眼,道:“废物,两万就不坐牢了。”
蒋独立看着小鹤,道:“你想要多少。”
小鹤道:“十万。”
小鹤说十万的时候,傅庭玉心里咯噔一下,说实话,刚才龙哥要两万的时候,傅庭玉就知道蒋独立拿不出来的,现在是他父母管钱,他花钱大手大脚,手里有几千块零花钱,别说十万了,就是两万块钱也是拿不出来的。
傅庭玉噎了一下,道:“你们……”
傅庭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鹤打断了,她似乎很头痛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对龙哥道:“用胶带把她的嘴粘着,别让她再给你普及法律知识了。”
蒋独立道:“好。”
傅庭玉:“……”
小鹤道:“我怎么相信你卡里有钱。”
蒋独立道:“你可以现在去银行取。”
龙哥凑了上来,对小鹤道:“咱们去银行取钱吧。”
小鹤瞪了他一眼,道:“咱们拿着卡去银行取钱,被监视器拍下来你牢底坐穿。”
龙哥没想到这一层,愁眉苦脸,道:“那怎么办。”
小鹤看着蒋独立,道:“等明天一早银行开门了,你去取钱。”
蒋独立双手举起,道:“我们不会报警,我给你们钱,你放我们出去。”
龙哥这回变聪明了,道:“你当我傻啊,你们说不会报警,转身就跑到警察局。”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二人决定,明天早上让蒋独立去银行取钱,等龙哥收到钱,他们在把傅庭玉放了。
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刑侦电视剧没少看,这方面的警惕性挺高。
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置傅庭玉和蒋独立了,傅庭玉被五花大绑,蒋独立不敢轻举妄动,小鹤对龙哥使了个眼色,道:“把他绑起来。”
这个顾虑是正确的,以蒋独立的武力值,说不定趁他们二人不备,上去就把他们制服了。
蒋独立也不还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龙哥不知从哪弄来的麻绳,从头到脚一圈一圈把蒋独立缠起来,蒋独立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由于龙哥只有一只胳膊能动,打起结来颇为费力,一手拿着绳子的一端,另一端用牙咬,累的气喘吁吁。
小鹤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废物,要你干什么用!”
龙哥累了半天,吃力不讨好,怒道:“我不要面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
小鹤道:“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龙哥道:“你以为你多高贵,整天被哪些老男人摸来摸去,没人要你,我要你你就偷着乐吧。”
小鹤被龙哥的话激怒了,双方的言语越来越激烈,道:“你以为我愿意让男人摸,我不让男人摸,你喝西北风啊,吃老娘穿老娘的,还嫌弃老娘了。”
傅庭玉汗颜,只能说这两位半斤八两,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龙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蒋独立捆好了,这次不怕蒋独立会还手了,不客气的拍了拍蒋独立的脸,得意道:“你小子打人够狠,老子的胳膊被你踢断了,你不是很能打吗,你打啊。”
小鹤翻了个白眼,道:“闹够了没有。”
龙哥转身,道:“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小鹤道:“我要是被人绑架,你别说来救我了,你跑的比谁都快。”
言毕,龙哥哑巴了,走上前笑嘻嘻哄小鹤,道:“怎么会。”
闹了半天,众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现下终于可以稍作休息,冷静下来,小鹤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对蒋独立卡里有十万块不那么自信了,为了稳妥,她对龙哥道:“你去银行查查。”
龙哥警惕道:“万一被监控器拍到怎么办?我不去!”
小鹤知道指望不上他,走进里屋,拿了两件衣服,似乎觉得不确认一下不放心。
二人决定乔装打扮一番,先去确认一下卡里有多少钱,明天一早让蒋独立去银行取出来,万一卡里没钱,他们在回来跟蒋独立算账。
听说二人要走,傅庭玉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小鹤和龙哥离开,她和蒋独立才有机会逃走。
小鹤看蒋独立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似乎还很悠闲,一点儿也不担心。
临走前,小鹤把杵在一旁吓傻的小兰推出门去。
龙哥道:“不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们吗?”
小鹤道:“小兰靠不住,等会儿你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吧。”
傅庭玉本来还指望小兰良心发现放他们出去,现在小兰被赶出去了,临走前小鹤让小兰交出家里的钥匙,小兰就是想救也没办法了。
傅庭玉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听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房门“扑通”一声关上,她才松了口气。
待三人走后,傅庭玉尝试解开手上脚上的绳子,谁知那个叫龙哥的看起来废物,可是绑人的手法格外专业,傅庭玉怎么也解不开手上的绳子。
这时,蒋独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道:“你干什么呢?”
傅庭玉的嘴被粘住,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道:“绳子太结实了。”
蒋独立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道:“你过来。”
傅庭玉绑的没那么严实,大概小鹤和龙哥看她不足为惧,毕竟男人和女人的体力不同,绑她没那么用心,这个时候傅庭玉觉得男女不平等还是好的。
她手脚并用挪了过去,以为蒋独立是想让她帮忙解他脚上的绳子,谁知,蒋独立俯身,嘴巴贴在她的脸上,咬着她一侧脸上胶带的边缘,把粘住她嘴巴的胶带撕下来了,傅庭玉大喜过望:“蒋独立,你真聪明啊。”
胶带撕下来了,傅庭玉用嘴去解缠绕在手上的绳子就轻松的多,她对着绳子又啃又咬,不一会儿,绳子就被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开了,一鼓作气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傅庭玉挣脱束缚,转身想要去解蒋独立身上的绳子时,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把绳子解开了,一只手拿着绳子的一端正一圈一圈的把绳子从身上绕出来,系他身上的绳子软绵绵的落在地上,蒋独立丢掉绳子,拍拍身上的土,道:“走吧。”
傅庭玉由衷的佩服,道:“蒋独立,你太厉害了。”
蒋独立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解开绳子只是第一步,必须尽快把门打开,万一小鹤和龙哥突然折返,这一切都白费了。
蒋独立道:“有没有起子,扳子,钳子之类的东西。”
想用工具把门撬开。
傅庭玉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女生宿舍倒是有些梳子,镜子,指甲油什么的,摇头道:“没有。”
蒋独立皱眉,道:“那就只能把门撞开了。”
傅庭玉抹了抹额头,就算是木门也很结实的,外面有一层铁皮裹着,防火防盗,蒋独立想以人类之躯撞开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庭玉终于知道小鹤怎么敢放心大胆的把他们二人留在屋里了,因为就算他们挣脱绳子,可是还有大门这一关。
思索了片刻,傅庭玉重新走回房间,走到床边,拿起床单被罩撕成条状,蒋独立道:“你撕床单干什么?”
傅庭玉边撕边说,道:“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把床单撕成条,做成一根绳子顺着窗户下去。”
见她不仅做了,还想这么干,蒋独立哭笑不得,道:“别撕了,这是六楼,太危险了。”
傅庭玉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若是小鹤他们查出蒋独立卡里没那么多钱,知道自己被耍了,肯定暴跳如雷,怒火中烧,他们就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就在这时,蒋独立冲傅庭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外面好像有人。”
傅庭玉踮着脚,走到门边,细细听了一阵,果然有动静,傅庭玉心中一紧,小鹤和龙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小鹤临走前说找几个帮手来,光是小鹤龙哥二人已经很难对付了,多来几个帮手,想要逃出去就更难了。
傅庭玉小声道:“他们回来了?”
蒋独立道:“不是。”
光听声音,门外那人的动作很轻,似乎很怕的样子,要是小鹤和龙哥二人肯定早就骂骂咧咧的进来了,傅庭玉听到钥匙插/进锁孔,“咔嚓…咔嚓…咔嚓”,来人每转一圈都很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进来了呢。
傅庭玉看了蒋独立一眼,他警惕异常,做战备状态,手里抓着方才龙哥丢在地上的棍子,躲在门后,似乎像趁来人不备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待房门一点点从外面推开,一束光从过道打了进来,看清来人,傅庭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只见小兰猫着腰从外面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傅庭玉心里松了口气,是因为小兰好对付,他们以二对一有胜算,并没有忘了是她把她引来的。
傅庭玉道:“你是来监视我们的吗?”
小兰叹气,道:“我很小鹤不是一伙的,我也没出卖朋友,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傅庭玉喜出望外,道:“你真的放了我们。”
小兰道:“我说了我是被逼的。”
蒋独立道:“走。”
傅庭玉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急冲冲往楼下跑,傅庭玉道:“小鹤不是把钥匙抢走了吗,你怎么会有钥匙?”
小兰道:“我记性太差,总是丢三落四,好几次出门都忘了带钥匙,我就专门配了一把备用钥匙搁在门口的垫子下面,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傅庭玉道:“真要感谢你丢三落四的毛病啊。”
三人走出楼道口,不得不就此分手了,傅庭玉觉得小兰挺可爱的,虽然没有深交,但能在危难关头帮一把,已实属难得了。
傅庭玉道:“谢谢了”
蒋独立道:“不必谢她。”
小兰道:“帅哥,不要生我的气了,祝你们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从小区出来,蒋独立和傅庭玉驱车前往警局,这次不打算放过他们二人了,傅庭玉活动活动手脚,挽起袖子,才发现手腕上留下一道绳子勒过的淤青,忙去检查蒋独立的手腕。
蒋独立道:“我没事。”
傅庭玉赞美道:“你这次挺乖的嘛。”
以往的蒋独立总是喜欢以暴制暴,能动手绝不动嘴,其实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吃大亏,如果遇到对方人多势众,岂不是要挨打,蒋独立这次处理的冷静的多,没有强来,似乎成熟了。
傅庭玉道:“蒋独立,你真聪明,能想到用银行卡先把他们引出去,要是他们发现被骗了,肯定气炸了,想想就觉得有趣,他们现在肯定暴跳如雷呢。”
蒋独立道:“我没有骗他们。”
傅庭玉道:“什么?”
蒋独立道:“卡里真的有十万块钱,我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