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帮忙吗？”沐川看着他收拾了碗筷，又坐下，陈晰手上动作一顿，半晌没说话，沐川不明所以，问：“陈晰？你还在吗？”
“对不起，我在。”陈晰像是恍然回神，出声喊了他一声：“小川。”
“嗯？”沐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陈晰从桌子另一边绕过来，站在他面前，说道：“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案子的事我们会解决的。”
“……”
沐川心里笑了笑，还是嫌自己现在看不见了？倒也是，毕竟现在自己是个瞎子，是个累赘。
沐川起身回屋去了，留下陈晰一人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他其实就是担心沐川，不知道他这是又怎么了。
第二天中午，沐川刚想准备做午饭，抬头听到有人进来。本来以为是哪个顾客，小宣出去一看，发现居然是陈晰。
“你怎么回来了？”沐川手里还拿着个锅，陈晰快步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锅，道：“我来做，你坐着就好。”
“……”
专门回来给他做饭？沐川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不过也好，沐川动了动手指，前两天烫伤还没好，他也确实不太想动手做饭。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矫情了不少。先前也不是没有失去过视力，甚至那时候觉得自己就这么瞎了，但是还是那么过来了。反倒是现在，忽然有些享受这样的生活。
沐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就在沐川在这里胡思乱想，陈晰已经做好饭菜端上来了，沐川闻了闻，说道：“要不晚上出去吃吧。”
“……”
“是我做的太难吃了吗？”陈晰忍不住说道。
“不是，”沐川赶忙解释，“是太麻烦了，工作也忙，还要做饭。”
“那我回去多学点，争取做好一点。”陈晰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敢情还是没听进去？
“对了，燕灵要和荆文林离婚了。”陈晰忽然说道。
“什么？”沐川震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荆阳曜回来后，燕灵直接提出要离婚，现在还在协商。荆文林本人也是有点懵，而且不太愿意。”陈晰说。
“燕灵这个反应……像是知道什么？”沐川有些疑惑，这么急切就想离婚，他们先前也不是看起来关系很僵硬啊，莫名其妙就说要离婚，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不知道。”陈晰还没来得及去问，手头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好。
陈晰去上班了，沐川直接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正是燕灵。对于这个案子的受害人之一，沐川专门留的电话，现在派上用场了。
沐川直接问了方不方便现在去拜访她，燕灵没说什么就答应了，说了个地址。
沐川是那种决定了就会去做的人，陈晰一直想他好好在家休养，但是他现在没生意，又没什么其他事情做。
或许回来又免不了被陈晰说一顿，沐川这样想着出了门。
燕灵给的地址在城区，沐川直接打车过去，荆阳曜刚刚救回来，所以还在家里休养。
荆阳曜还在房里休息，沐川来的时候，燕灵刚安抚下荆阳曜。那些事对荆阳曜的影响挺大的，所以燕灵想让他在家好好休养几天。
“你好，我是沐川。”沐川伸手，燕灵也象征性握住他的手，道：“你好，我知道你。”
燕灵倒了水，沐川问道：“那个孩子还好吗？”
燕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状态不算很好，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还请了心理医生。”
沐川点了点头，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很好了，毕竟是大户人家。
“听说……你跟荆文林要离婚？”沐川问。
燕灵微微一怔，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是，我要和他离婚，我受不了这种没有责任的男人。”
“……”
“怎么说？我看你们先前关系也不算很糟啊。”沐川忽然觉得这种话题有些怪，他这架势像是来劝和的，其实他是来打探消息的。
“正是小曜这次的事情，让我发现他这个人这么不靠谱。有钱又怎样，做人做事都要有原则，不然如何称为人？”燕灵说着这些话语气很淡，很冷漠。
沐川不知道她是又知道了什么，又问：“最近有见过闻衡吗？这个人还没抓到，你们还处于危险时期。”
“我知道。不过闻衡……”燕灵欲言又止，沐川疑惑地看向她，安慰道：“没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顾问。”
“我前两天好像见过闻衡，但是我不确定。”燕灵说。
沐川一惊，语速有些急切，问道：“你见过？在哪？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我……我只是那天出门的时候匆匆一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燕灵有些理亏，沐川顿感头大，想了想又感觉不太对，闻衡为什么要盯着燕灵不放？他的对手不是荆文林吗？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沐川若有所思，燕灵有些犹豫地说道：“那现在要不要通知陈组长？”
沐川在思考，如果闻衡之前出现过，说明他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的哪里潜伏，也就是说他今天进了这里很可能被他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沐川垂下眼帘，静静地思索。
但是想了半天，沐川脑子里只有一个抑制不住的危险想法，虽然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沐川低头沉思了半天，而后抬头问道：“我想处理点事情，方便回避一下吗？我……我眼睛不太方便。”
眼里讶异，这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一直盯着别人的眼睛是不礼貌的行为，燕灵这才看出来他的眼睛没有聚焦。
看不见？
燕灵看了看，其实跟平常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燕灵甚至都没注意到。
“呃……好好，我去房间可以吗？”燕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沐川点了点头，看到她进了房间，估计也是不放心，然后合上了门。
沐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不用共享，沐川自己就能看到视野。但是这次看到的视野有些奇怪，主角居然是燕灵，看起来年轻青涩，像是少年时代，穿着校服在校园里散步，很有几分文艺气息。
燕灵的身后，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有个青年在注视着她。不是荆文林，看起来想年少的闻衡。
难不成以前他们有一段过去？
但是这不是重点，他要的不是这个。
画面再转，直接转到一间出租房，看到闻衡蹲在一旁吃着外卖，眼神阴郁，脸色苍白。差别很大，和少年的闻衡比起来，现在的闻衡更加阴郁。
胸口忽然觉得很闷，像是被什么堵住，沐川猛然睁眼，弯腰捂嘴，喉头涌上一股甜腥，指缝间有血迹渗出来。
沐川直接起身去了厕所，燕灵也听到动静，猛地开门，看到沐川跑过去，身后跟着看似慌慌张张的小傀儡。
“这是怎么了？”燕灵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这客厅的温度莫名有些低。
沐川打开水龙头，捂嘴咳嗽，燕灵站在后面不敢动，只看到水池里有血，小心翼翼地问道：“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沐川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眼角也有液体滑落，眼睛疼痛难忍，沐川想着这次的反噬似乎比以前都要严重。
沐川清洗了一番，才直起腰，转头问燕灵：“有纱布吗？”
燕灵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说了句：“有，有，我去找。”说完匆匆去找纱布，沐川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她下楼，拿着纱布，沐川直接把纱布缠在眼睛上，很快就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把燕灵吓得不轻。
“我没事，你打电话叫陈晰过来，告诉他闻衡就在这附近的出租房，让他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了把人放跑了，我要先回去了。”沐川淡淡地说道，脸色血色尽失，连嘴唇也微微发白，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这……真的没事吗？”燕灵看他的脸色，没什么可信度。
“……”我这样当然是有事的样子，不然为什么急着走？
沐川勾了勾嘴角，“反正后面就交给你了，陈晰来了就好了。”说着沐川直接扭头就走，燕灵看着他出门，然后立即拨了陈晰的电话，然后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陈晰那边就匆匆过来了。
陈晰过来挺快的，燕灵简单跟他讲述了一番沐川的原话，陈晰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附近？”
“……”
“沐顾问来过。”燕灵直接说道，反正沐川也没说不能说他。
“沐川来过？人呢？”陈晰震惊，燕灵点了点头，道：“他刚离开没多久。”
陈晰二话不说，直接冲出门，留下叶轻舟和白晓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灵也有些迷惑，看到陈晰冲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问她：“他怎么样？还好吗？”
“……”
“看起来不是很好。”燕灵直接实话实说，“你们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他吧。”想起来刚刚沐川捂嘴，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忍不住想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