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归感动，沐川给林以道了个歉，将陈晰拽走，拉到走廊的角落里，微怒道：“你干什么？！”
“我……”
陈晰的表情不知怎的有些委屈，沐川无奈，说道：“麻烦你下次为我出头之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给自己招惹麻烦，很难搞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气不过。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说！”陈晰侧过头，沐川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没说话。
沐川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为自己出头，自己这样说未免太不领情。沐川向前一步，伸手象征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谢你，但是下次就不必了吧。”
陈晰咬了咬下唇，目光坚毅，说道：“不，下一次我还是会做。”
“……”
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沐川倍感头疼，说道：“随便你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你不开心？”陈晰问，沐川一时语塞，这种问题让他怎么回答？怎么看都像自己不领情。这种时候，沐川就觉得自己在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很感动你能这样为我出头，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失去理智。”沐川这样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行了，案子还没查完呢，回去吧。”
“嗯。”这个话题再次被轻飘飘地拂过，陈晰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这么抗拒这个话题。明明他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情，还是怕惹人非议？
如果他足够了解沐川，就能知道，沐川回避的都不是这些问题，是因为一些更无法述说的秘密。
此时的陈晰也想不了太多，案子还在查，容不得他多分心。陈晰想好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一定要好好找沐川谈谈心。
齐嘉被带来了，就是那个在季江门口敲了半天门的那个人。
沐川翻了翻刑侦组那边的口供，齐嘉是个送煤气罐的，那天会出现在季江的门口，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他，说502室的煤气罐没气了，让他去换。结果齐嘉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在家，最后还是走了。他还打过那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了。
沐川和陈晰坐在齐嘉面前，齐嘉一直低着头，沐川看了一眼笔录，淡淡地问道：“干这个工作多久了？”
“啊？哦……两年吧。”齐嘉有些懵。
“这附近的煤气罐都是你送的吗？”陈晰问，齐嘉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一栋楼包括附近几栋楼，都是我一直在送。这东西也不是什么一次性用品，用不着经常换。”
“嗯。”陈晰点了点头，“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那天……是前几天有人打电话给我，说502室的煤气罐没气了，让我去换。我跟他说过两天，因为那两天家里有事。他说可以。但是后来我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人。我……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死了啊，警官，真不是我杀的，不关我事。”齐嘉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其实可以理解，齐嘉和很多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别说碰上这种案子，可能一些违法事情都没干过。
“我们知道，也不是怀疑你，不过是需要来了解情况，寻找一些线索。”沐川开口，安慰他。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
“你别紧张。”沐川出言安慰他，不知道沐川身上是不是有这种气质，齐嘉听着他的话也渐渐安定下来，没那么紧张了。
“后来你就走了是吗？”沐川问，其实这个问题是没必要的，监控全程记录，后面齐嘉根本就没回来过。
“是……后来我就走了。还白跑一趟。”齐嘉又低下头。
“行了。”沐川说道，反正也问不出什么，这个人应该是无辜的。
“对了，”沐川起身想走，突然想起，又停下脚步，问道：“季江上一次换煤气罐是什么时候？”
齐嘉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多久，两……两个月前吧？”
“你确定？”沐川问道，齐嘉愣了一下，答道：“可以确定，因为煤气罐这种东西不会这样不经用。”
出来了，陈晰才道：“看起来是装在煤气罐里了？”
“说不准，叫痕检科去查一下那个煤气罐。齐嘉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个刘岫得留着。”沐川皱眉，“这个案子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存在，我只是好奇是怎么在两个月后杀人的。”
“抓到凶手，我们就知道了。”陈晰说。
“也是。现在还不确定是谁，季江的人际关系理出来了吗？”沐川问。
“差不多，但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季江是个死宅，主要工作是打游戏写攻略或者什么赚点钱。根本就没有几个朋友。刘岫跟他算不得朋友，只能算邻居。平时季江也不出门，缺了什么东西会问刘岫借。等哪天出门了，就一次性买回来。”陈晰说道。
“啧，人能宅到这种地步，也是人才。”沐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好像不是重点。
“打游戏也能赚钱吗？”沐川问，陈晰点了点头，道：“可以，而且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赚钱。”
“这样啊……”沐川皱眉，但是现在还是找不到凶手的线索，动机，手段。
叶轻舟一直在收集关于季江的所有资料，可以了解到季江在游戏这方面天赋不差，写了不少攻略，至少在游戏里还有人喊他大神。
沐川问叶轻舟要了一个季江的游戏账号，沐川载了一个看看。
沐川不是玩游戏的人，一上线看到他邮箱里全是邮件。沐川还来不及看，就看到有人给他发消息：“季大神，你怎么这么久都没上线？”
“……”
沐川看了一眼季江的ID，季秋天地闲。啧，挺文艺。
“有事，怎么了？”沐川随手一句话发过去，算是打探情况。
“季大神，你答应我的荒野副本攻略没给我啊！你忘记了吗？”
这个ID叫南楼月的人说，语气颇为幽怨。
沐川是写不来攻略的，只好继续敷衍他：“这两天忙着呢，等我几天。”
“这……好吧。不过大佬可不能卖给别人啊！我的价格可是很合理了。”南楼月说道。
“可以可以。”沐川满口胡言，反正季江已经死了，怎么卖得出去。
敷衍完这个南楼月，沐川又看了一下，季江的生意是真的不错，很多找他要副本攻略的，武器自制，沐川对这方面不懂，也知道自制武器是有多值钱。
而且这只是他一个账号，还有其他游戏，其他方面。
也难怪是个死宅。
沐川问叶轻舟：“这人能找到吗？”
沐川把他和南楼月的聊天记录翻出来，叶轻舟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说道：“找是能找到，这人有线索？”
“也不算，不过是可能在游戏里能找到一点线索？”沐川说，“反正现在也毫无头绪。”
“游戏……游戏我也不太懂。不过这季江还真是个天才。”
“天才也没用，可能是天妒英才。”沐川说道。
“……”
“老大呢？”叶轻舟问，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去找痕检科了，找到了一点线索。”沐川说，准备坐回去继续鼓捣。
“哦……沐顾问今天有没有很感动？”叶轻舟又开始了，每次趁陈晰不在，就开始胡扯。
“……又开始了每天一次的月老上线？”沐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叶轻舟有时候正好真的很好奇，这个瞎子为什么每次都一副什么都能看见的样子。
当然能看见，因为小宣一直坐在他肩头，亏得他是个傀儡，并不重。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看老大对你多上心？”叶轻舟笑了笑。
“所以？我要怎样？以身相许？”沐川没好气地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嘛。”叶轻舟一脸的坏笑，沐川想着陈晰该揍的人不是林以，而是他。
“抱歉啊，我现在是个瞎子，不想连累别人。”沐川随口一说，抬头看到陈晰走进来，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见他径直走过来，说道：“煤气罐是空的，什么都没检测到。”
“嗯，季江的屋子这么小，这一罐氦气也足够了。”沐川想了想，陈晰看到他手机上的游戏界面，眸光微凝，问道：“玩游戏？”
“哦……来试试季江玩的游戏，找点线索。”
“找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沐川觉得他有点奇怪，应该是听见刚才那句话了，以陈晰的性格，肯定会找时间来问自己。
沐川一瞬间有些后悔，不该不过脑子说这些话。此时叶轻舟已经闷头装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
他这月老还不敢惹自己的顶头上司，估计要挨一顿骂。
沐川有什么办法，言多必失。
中午还是陈晰买饭，那句玩笑话已经过去，早上的冲突也过去，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该干的事还是要干。刑侦组那边的线索和他们找到的差不多，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刘岫一直被他们晾在一边，沐川终于决定再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