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档案室的事情，今天上班的时候，总感觉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心理作用，沐川进门看到来往的人就觉得不舒服。
但是今天一进门就被陈一铭喊过去了，一进门就看到陈一铭虎着一张脸，看向两人，问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沐川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陈一铭桌子上的调动声明，陈晰没注意到，只说：“这个案子牵扯越来越多，还需要一些时间。”
“你们查了这么久，就说有什么进展。”陈一铭看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进展还是有的，比如嫌疑人的范围。”沐川淡淡地接话。
“哦？什么时候能确认犯罪嫌疑人？”陈一铭也是直截了当，懒得废话。
陈晰和沐川都没说话，这还真不好说。从季江开始的案子，再到多年前华霖的公司，甚至牵连出来的关于安全局的一些问题。
陈晰看了两人一眼，直接下了命令：“五天，再给你们五天。”
沐川心想这就是最后通牒了？还有五天，他都不敢确定他们在这五天能不能查出头绪。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查到现在越来越复杂，沐川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查案都是在不断地筛选资料，从陈一铭那里回来之后，很快又投入了繁杂的查询资料中，这次有白晓的加入，工作量相对会减轻一点点。
看着满桌子的各种资料，档案，沐川靠在椅背上，有些疲倦。
一筹莫展的陈晰等人，决定从刘岫和华霖入手，分开审理两人。叶轻舟和白晓审那些曾经华霖公司的员工。
沐川坐在刘岫面前，此时的刘岫已经极度暴躁，看向沐川的神色都没最初那么好了。沐川刚坐下还没开口，刘岫已经说道：“到底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是报案人！报案人！不是凶手！麻烦你们搞清楚。”
“我们搞的很清楚。”沐川坐下，淡淡地开口，看着刘岫的目光露出几分不屑，“你以为你是报案人就能脱了干系了？你以为你和华霖整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刘岫瞬间脸色就一边，问道：“你们知道了什么？”
但是这句话问出口，刘岫就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这很明显是套话，他就跟个蠢货一样傻傻地跳了进去。
刘岫决定闭嘴了。
沐川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笑了笑，说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说，你听着就行。”
“你以前是华霖公司的员工，算是骨干。和季江一样，深受华霖的依赖，但是你们俩之间不合。”沐川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平时虽然你们互相不对付，但是你们还是能一起完成工作。你们都想超越对方，直到你们要开发一款游戏。”
“那款游戏，我费了点时间去看过那个游戏，总的来说，并不是很糟。”沐川说着又停顿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们会亏空，甚至导致整个公司倒闭。为什么季江是因为惰性气体窒息而死的。”
“因为那时候肯定死了人。”
沐川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的话说出来，能看到刘岫的瞳孔骤然一缩，沐川知道他猜对了。
这只是猜测，甚至可以说毫无理由的猜测。沐川说这样的话他自己也没有底气，不过这一段录屏肯定会被剪掉。
是毫无证据的猜测，却也是合理的猜想。
点到为止，不知道陈晰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沐川坐在椅子上，看着刘岫一副无比懊恼的样子，直接站起身，起身走了。
沐川出来的时候，陈晰还有叶轻舟他们都还在审，只有秦默还在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翻电脑。
自从他来了，陈晰直接给他安排了张桌子，给他查资料。
“好了？”秦默勉勉强强坐直身子，问道，他一直在看他们审那些人的视频，但是只看到沐川是最早出来的。
其实他这样的做法，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跳出来指责几句，没有证据就这样审讯，有心人看到就又是一件过失。
“好了，有了头绪，不过也不算撬开他的嘴。没有铁证，这些人都不会开口的。”沐川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秦默说话：“我感觉，这可能是个团伙作案？”
“嗯？”秦默一脸的茫然，毕竟他只是个技术员，“你是说是他们合伙杀害了季神？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沐川喃喃低语，手指轻轻摩挲手上的纸，把边角都揉皱了。
没一会儿陈晰就出来了，沐川也没多跟他交流，只是把视频默默翻出来给他看。果然没看一会儿陈晰就皱眉，一副不满的样子，沐川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思索去了。
但是一直看完，陈晰都没说一句话，沐川发呆完了，才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知道我这方法不对，但是，你看这也是一个途径。”
“我知道。”陈晰开口，想了想，说道：“这很像我，但是我父亲说，查案讲究证据，他一直在跟我讲并不是不可以猜测，而是要在证据的基础上合理猜测。这样妄自大胆的猜测，是不可取的。”
“哦……你是要站在你父亲的立场来批评我的审讯方式吗？”沐川忽然站起来，手撑着桌子，往陈晰那个方向靠了靠，然后缓缓说道：“你跟你解释为什么。”
沐川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开了那天他们拍的档案，随手拿起了季江的卷宗，说道：“季江的死法很奇怪，这是其一。世间杀人的方法千千万，他们非要选择这样麻烦的一种死法，肯定和档案缺失的那一页有关。”
办公室只有秦默，听到他们讲这样黑幕的问题，秦默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主动靠远了一点。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辛，会让这群人下这样的杀手，用这样一种复杂又麻烦的手法杀人？你觉得他们更像什么？”沐川往后微微一靠，神色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像什么？”陈晰看向他。
“仪式感。”沐川皱了皱眉，“无论这个案子是多少人作案插手牵涉其中，他们一定是想还原，或者报复或者其他，关于当年那件事，而那件事，肯定不是一个普通案子。”
“不是非人类就是杀人案件。”陈晰这样接话。但是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样分析起来，好像又不是毫无道理，但是这样的猜测又是毫无证据，至少现在他们找不出证据来验证。
“如果能找到证据，这个案子基本上可以结案了。虽然还是有点乱，但是需要一个突破口，整个案子就结案了。”沐川最后总结，但是关键就在于这个突破口。
“其他人审的怎么样了？”沐川问。
“叶轻舟和白晓还在问，是要从他们下手吗？”陈晰问。
“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们，他们不是核心人员，知道的有限，但是肯定多少听说过一点风声。”沐川说道。
看他们聊完了，秦默又默默移回来了。沐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干嘛。
叶轻舟和白晓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摞笔录，然后递给陈晰，陈晰分了一部分给沐川。两人就这么坐着看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陈晰看向沐川，沐川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人选了？”
“你看这个怎么样？”陈晰递过去一份笔录，沐川接过看了一眼，上面还有那人的基础信息，这人是华霖公司的老员工，刚开始一直在华霖的公司上班，为人老老实实，也是因为如此，才负责开发部的安保工作。
华霖的公司倒闭之后，这人也离开公司，干了保安。
“这个人能知道很多东西吗？”沐川有些不确定。
“说不准，先去试试？”陈晰试探性问了一句。
“好。”说着两人就走了，留下后面三人盯着两人的背影，一脸复杂。
“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们办公室真的要内部自销了。”叶轻舟说道。
白晓伸手锤了他一下，骂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叶轻舟突然有些委屈，说道：“可是你看老大跟这个顾问，不仅是同事，下班还住一起。”
“秦默也跟他们住一起。”白晓还在反驳。
“我……他俩天天腻歪在一起，我就是个电灯泡。”秦默弱弱地插了一句嘴。
白晓：“……”
叶轻舟：“……”
陈晰和沐川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自己的事，但是两人同时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武威刚被叶轻舟折腾完，现在又看到两个人进来，不免心慌，哆哆嗦嗦地说道：“警……警官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还什么都没问，你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沐川又换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我……我……”武威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怕自己被当成凶手。
“你别怕，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五年前，关于华霖的公司。”陈晰说道。
陈晰话音刚落，就看到武威的脸色猛地一变。
陈晰此刻的感觉是他和沐川的配合，到现在真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