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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躲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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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孔放惊奇地发现他昨晚竟没有做噩梦,他欣喜地打电话告诉云风这个消息,然后迅速洗漱完去肖冉家。

孔放想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肖冉家现在应该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了,所以她现在需要他的帮助,想到这,他不禁喜上眉梢,踏着欢快的步子去了肖冉家。

果不其然,孔放到那时,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看得出,除了媒体还有不少书迷。他转到后门那,给肖冉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过了一会之后,孔放就扯着嗓子开始叫:“快,快,肖冉在那边,肖冉,肖冉,等等,别跑,她想从后门那逃走。”他一边朝着大门口的记者们叫一边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其实后门那已经有几个记者了,但这边的记者很怕采访不到,抢不到头条,听到他的叫声之后,都一窝蜂地跑向了后门。肖冉趁这个空隙,迅速开车离开了这里。

对于肖冉同意孔放的建议到他家躲避风头这件事他是比较意外的,但除了意外,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惊喜。

此时肖冉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她只穿了一件长袍睡衣,瘦了很多,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副骨架子撑在了一件道袍里,乱蓬蓬的长发束在脑后。

孔放打量着她,觉得跟他想象中的网络流行作家不谋而合,但却跟他心目中的“肖冉”大相径庭。

“肖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沉默,回答他的只是沉默,孔放转过身,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他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胸口就像被压了千斤石头般沉重。他很难将以前大方美丽整洁的肖冉同眼前的这个人重合到一起,她们仿佛是不同的个体,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没有交集。

肖冉眼神略过他,转身窝在了沙发里,将脏兮兮的熊猫抱在怀里。

“这只熊猫你还留着?”孔放挑了一下眉毛,不屑地问道。

“是。”

听到这话孔放低下头,她的回答让他的心瞬间就破碎了,踉跄了一下之后顺手扶住沙发的边缘,就势坐了上去。

“肖冉,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这句话憋在孔放心里好多年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她。

“是。”

想都没想,这个字毫不犹豫地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孔放的心“咯噔”了一下,尽管他已经料到这个答案了,但等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着实被伤到了,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沉入了大海,周围的海浪淹没了他,没有空气,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低下头,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庞,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它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都打碎了。

这时,肖冉突然将她的头倚到孔放的肩膀上,厌恶感扑面而来,他强忍住自己想要推开她的欲望,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孔放,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刻意想要去欺骗你,我有我的苦衷。”

说着孔放感觉自己的手背一热,肖冉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登时,他忘记了她对他做过的所有过分事。女人的眼泪很可怕,尤其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在她的泪水面前,孔放毫无抵抗力,任何情绪都可以放下,只剩下心疼......

“哦,对了,我忘记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了,你看。”说着肖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一股熟悉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孔放捂着鼻子,一脸惊恐地看着盒子里。

里面躺着的是一只鹦鹉,纯白色的,全身已经被冰冻得僵硬了,但仍掩盖不了它身上散发出的尸体特有的腐臭味。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肖冉。等着她对这一匪夷所思的做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肖冉似乎并不着急,她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捧出那只鹦鹉,放到自己的怀里。接着缓缓地说道:“你还记得牟颜吗,嗯,你肯定记得,牟颜死了之后,我很难过,因为对于我来说,他不仅是我的男朋友,更是我的知己。”

听到这句话时,孔放的心抖了一下,苦笑了一声之后,突然觉得胸口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气也顺畅多了。

“接着说。”

肖冉朝他看了一眼,继而转了过去,抚摸着鹦鹉的尸体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我杀了牟颜,哼,怎么可能呢,我那么爱他,他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毕业前牟颜给我送了这只鹦鹉,它简直就是他的化身,所以这一年来我从来没有觉得牟颜离开了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是牟颜?”孔放打断了肖冉的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可笑,这对他来说真的难以接受,他揉了揉太阳穴,告诉自己要冷静。

肖冉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孔放,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

他摆摆手,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说它是牟颜是因为它知道我所有的喜好,我说的它都懂,哦,忘了告诉你了,《异度风尘》是它写的,不是我,我只是个文字搬运工而已。”

“什么?”孔放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只鹦鹉能写出书?他想笑,但看到肖冉那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它口述给我的,如今已经完成三部了,只剩下最后一部,但几天前它突然死了。”说到这肖冉小声地抽泣起来,孔放移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地安慰着她。

晚上孔放让肖冉睡在了卧室,自己抱着被子窝到了沙发上,此刻的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打开电脑,上网查阅关于“鹦鹉”的资料,据他所知,鹦鹉也只是具有超强的模仿人类语言的能力,怎么可能写出书呢,还是那种畅销风靡全国的书。难道说肖冉她懂鸟语?不,不,不,这不可能,他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觉得荒谬至极。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云风,赶紧起身去翻出他给他的名片,孔放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打定好这个主意之后,他起身准备去拿罐冰啤酒喝,刚打开冰箱,一股怪味窜入他的鼻孔,瞬间,孔放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果然,那只鹦鹉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冰箱里......

第二天,孔放本想下班后直接去找云风的,但他有点不放心肖冉,所以还是先回家一趟。安顿好肖冉之后,他才出门。

到“呓语”书店时,书店还没打烊,孔放站在门口犹豫着,这时店里传来云风的声音,“来了就进来吧。”

孔放到店里之后,墨尧也从后院过来了,示意云风打烊。云风迅速跑过去关好店门,关了灯,领着孔放去了后院。

一到后院,孔放被眼前的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繁华的市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及至等他走到屋里,他还在回味着刚看到的景色怡人的庭院。

“你过来是有事情想说?”墨尧淡淡地开口问道,孔放看着他那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云风走过来示意他坐下,让他不要紧张。但此时孔放心里想着,面对着这么一个没有一点人气的怪人,他能不紧张吗?他抬头瞟了两眼墨尧,心里还是止不住“咯噔”一下,索性别开眼,不去瞅他。

“那个,你们,你们相信鹦鹉能,能写出书吗?”孔放结巴着问道,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可笑。他本以为对方会哈哈大笑,然后嘲笑他为何问一个如此蠢的问题。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云风和墨尧并没有,而是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云风开口问道:“那你相信吗?”

孔放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心里没有底,于是他将昨天在家里和肖冉聊天的内容告诉了他们,等着他们给他出个主意。

听完以后,墨尧说道:“鹦鹉能不能写书,这个问题先不讨论,我建议你抽时间去一下牟颜的老家,让云风陪你一起去。”说完墨尧就打着哈欠回卧室去了,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这应该算是他的一个缺点,就是随时随地他都能犯瞌睡,而且每天必须要睡足十八个小时的觉。

墨尧离开后,云风和孔放商定好这个周六过去,送走他之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墨尧的房间。

此时墨尧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云风费力地将他扯起来,“你说,那个书真的是鹦鹉写的吗?”

“嘭”的一声,云风被弹开了,摔倒在了地上,他捂着屁股哼唧着站了起来。听到动静,火炽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时噗嗤一声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说道:“你明知道墨少睡觉时不能打扰,要不然他的脾气会很大的,你还非要以身试险,活该!”说完还不忘对他做个鬼脸。

云风白了她一眼,一手捂着屁股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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