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敢找一行尸走肉来对付我。”说起这句话时墨尧的青筋暴起。
纤尘忙跪地求饶,解释自己也是没办法,毕竟需要个帮手,找人容易成为累赘,没有比这种行尸走肉利用起来更方便了。
如今才想起这件事,刻不容缓,他急得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他倒不怕牟颜出什么事,就是怕他趁着自己不在对别人做出什么出界的事。毕竟那个人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牟颜”了,行尸走肉脑子里想什么可没人会知道。
墨尧安抚他不要太着急,寻思了一下后便同纤尘二人急忙去找牟颜,临走时嘱咐炽焰鸟要好生照看天尊的尸体和那枚血红色玉坠,再让阳阳带着葭迩、云风先回书店看着。
很多要做的事都迫在眉睫,云风已经无暇在这兀自悲恸,墨尧离开后,他们也迅速赶回了书店。
墨尧和纤尘离开桃花涧后一路上嗅着牟颜的气息,沿着这股气息一直追寻,等找到的时候两人都舒了口气。
牟颜并没有做任何出界的事,只是静静地坐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里发呆。
夜深了,四周安静的出奇,两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跟前坐下。
“你们听,春天要来了。”牟颜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个公园,里面有两个秋千,以前牟颜经常带着双胞胎弟弟和肖冉过来玩。每次两个弟弟都会因为要让秋千给肖冉而起争执,他俩都想把自己坐着的秋千让给肖冉,每每最后,都是他俩一起玩,肖冉则和牟颜过来这边坐着聊会天。
与肖冉的聊天气氛很愉悦,光是看着她,牟颜就幻想出了以后几十年的生活,那句余生请多多指教他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一直在等着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但是老天很残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牟颜爸爸的公司还没有倒闭,他是班里出了名的富二代,喜欢调皮捣蛋,谁都不放在眼里,但还好,并没有到那种纨绔子弟的程度,只是不太爱学习罢了。
肖冉跟他不同,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学习成绩很好,性格软萌软萌的,在教室里沉默寡言,基本上不和男生说话。班主任看准了她这点,便将牟颜调过来给她做了同桌。
那天,牟颜搬着书过来时,笑着对肖冉说道:“明天就是同桌了。”肖冉先是一愣,随即将脸转了过来,并没有搭理他。牟颜见对方冷冷的样子,兀自挠了挠头,便背着书包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肖冉来的时候,牟颜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放下自己的书包,将要用的书和本子掏出来放桌上后,准备将书包塞进桌肚里,突然发现中间的位置放了一盒抽纸,她正要将盒子往那边挪一挪。
“这个两个人一起用,以后都由我来带。”
听到这句话,肖冉怔了一下,后来发现盒子根本移不过去,就放弃了。
“你万一忘记带怎么办?”肖冉头也不抬地调侃道。
牟颜见对方和他说话了,很兴奋,拍着胸脯回答道:“不会的,我初中同桌鼻炎,要是我哪天忘记带纸了,她会抓我手。”说着牟颜将左手伸出来,肖冉看到手背上不少疤痕,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以我绝对不会忘记的,这个放中间方便,不然没地方放。”
“好吧,依你。”
记不得从第几天开始,牟颜就习惯每天都会给肖冉带点东西,从小零食到肖冉喜欢的明星贴画。他并不是想要收买对方或者炫富什么的,就是不自觉地想给肖冉带给东西。
其实当时牟颜在班里有个女朋友,是班花,长得很漂亮,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清纯,和她一比,长相一般的肖冉没有半点出众的地方。
班花很黏牟颜,经常过来找他,每次过来的时候肖冉都会很自觉地走开,挤到前面同学的椅子上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竖起耳朵偷听他俩的谈话。
后来她发现,班花每次过来不是让牟颜请她去吃饭就是看好了什么物品要牟颜买给她,久而久之,牟颜也会不耐烦,两人开始有争吵。
但是肖冉从来不会和牟颜讨论他和班花感情的事,一方面这是牟颜的私事,肖冉不想打听。另一方面,她心里深处并不想过问这事,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错觉。
自从和肖冉一起坐之后,牟颜的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数学。看到这点,班主任更加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毕竟他私下也收了牟颜妈妈不少钱。如今成绩有这么大的成效,他也不至于说不过去。
快期中考试时,牟颜告诉肖冉如果他能考进年级前五百名,他妈妈答应奖励他一千块钱,他问肖冉想吃什么。
肖冉惆怅地回答道:“你先考进前五百再说吧,你以前都是一千开外的,想要突飞猛进,有点困难。”
但那次考试,牟颜记得很清楚,他刚好考到了五百名,像做梦一样。拿到奖励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不是要找班花出去嗨,而只是想带肖冉出去吃顿西餐。因为又一次他无意中得知肖冉竟没有吃过西餐,他想带她去尝尝牛排。
不过遗憾的是最终他也没有约到肖冉,期间各种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他大概猜得出,是因为班花。后来牟颜并没有强求,只是默默给对方买了不少零食。
美好的日子不长久,他俩也就坐了一学期同桌,刚和牟颜分开,肖冉就被调去和班花坐一起了。
那天放学,肖冉拿出钥匙,班花突然问她钥匙扣在哪买的,她说是牟颜给的,当时班花一脸郁闷地说道:“这个小熊维尼的钥匙扣我之前跟他要了很久都没给。”
听到这句话,肖冉的心脏咯噔一下。
喜欢果然是掩藏不了的。
就这样,毕业后,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初相识的那段回忆深深地嵌在了牟颜的脑海里,在他回想的这段时间里,纤尘和墨尧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虽然牟颜现在已经不具备以前“牟颜”的情感了,但是那些记忆是他怎么都泯灭不了的,他不爱肖冉了,但是肖冉对他来说仍然是特别的存在。
“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听到这话,两人先是一惊,随后面面相觑。
“我知道我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但是离开之前,想做最后一件事情。”
纤尘和墨尧点点头。
阳阳他们一行人回到书店后,立即去了地下室,锁住《呓语玄谈》的最后一根铁链摇摇欲坠,像是坠入悬崖的人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藤蔓。
云风很纳闷,明明最后的七个故事已经都遇到了,为什么还不结束呢?难道说要等这七个故事都完结吗?按道理说不会啊。这一点他怎么都想不通。
“云风,会不会因为你们销毁了《消音提琴》而导致还是少了一个故事?”
葭迩的这句话让云风醍醐灌顶,他将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猜想道,《呓语玄谈》如果是按数量来吞噬书本的话,缺了一本确实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现在尴尬的是,它所释放的力量还能不能带领他们找到第八个故事中的主人公,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它不愿意了,那这本书就永远都完结不了。
阳阳看穿了云风的心事,踌躇了一下,开口说道:“说到底,我们都是在被这本书牵着鼻子走,一切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从来没有偏离过。我上次有听到墨少和纤尘的对话,尽管纤尘对前几个故事都做了干涉想要阻止,但令人吃惊的是最后那些都成为了《呓语玄谈》的一部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们对这本书的力量到底知道多少,它的反噬能力有多强?”
阳阳的话让云风禁不住踉跄了一下,是啊,一直以来,他和墨少只管收集故事,只顾着早日完结《呓语玄谈》,却从来没有想过万一这本书真完结了,后果到底是怎样的,毕竟那也只是传说,没有人亲自验证过。
它若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倒也不怕,可万一给世界带来灭顶之灾,那可就是罪过了。想到这,云风的心里突然发慌。他要去找墨尧纤尘,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不能掉以轻心。
刚出地下室,墨尧和纤尘刚好回来了,还带着牟颜。牟颜见到云风时,赶紧躲到纤尘后面,他可忘不了当时云风那一脚踢的他痛到怀疑人生。
“你们怎么还把他带回来了?”
纤尘忙解释道:“他还有个心愿未了,帮他完成后再送他走。”
“你们现在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我刚想问你们,《呓语玄谈》要是完结的话,以他的这股力量,如果反噬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问题问的墨尧和纤尘哑口无声,两人垂下眼眸,同时摇摇头。
“这件事以后再商讨,先帮他完成心愿再说。反正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只要还没完结,就对我们造不成什么伤害,现在来看,只能静观其变了。”墨尧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那他还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啊?”一旁的阳阳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