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求婚......”周围响起室友们的呼喊声,肖冉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你们不要起哄。”
牟颜无奈地瞥了她们一眼,小声说道:“婚肯定是要求的,但不是现在,我以后要给肖冉一个轰轰烈烈的求婚,像《大话西游》里的齐天大圣那样,化身盖世英雄,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向她求婚。”
听到这句话,大家哄然大笑,但肖冉眼里却闪着泪花,是的,紫霞仙子是她最爱的电影角色,肖冉同她一样,希望有一天她的另一半可以化身盖世英雄,身披金甲战衣来娶她,那是她的梦想。
这些牟颜都记得。
可结果万万没想到,曾经的承诺灰飞烟灭,紫霞仙子最终也没有等到至尊宝,肖冉也再没有等到牟颜。
是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路走来,才发现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这个未能完成的求婚成了牟颜的遗憾,所以梦境里走出来的牟颜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当初他向墨尧和纤尘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二人也有顾虑。毕竟考虑到肖冉的承受能力,不能轻易冒险。后来两人协商,得出的结果就是送走牟颜后,消除掉肖冉脑子里关于牟颜的所有记忆。
第二天一早,云风带着葭迩跑遍了市里所有的照相馆,去找需要的道具。墨尧则去找孔放他们协商这件事,纤尘在费力地将牟颜“化妆”,尽量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阳阳负责去找合适的地点。
墨尧来到孔放他们的住处时,院子里的樱花已经开了,冒出了朵朵娇小粉嫩的花朵,满树的樱花挤在一起,一阵春风吹来,一个花瓣“咻”的一下落到了墨尧的头顶上。
春天真的来了,冬日的凄冷不再,新芽萌发后,一切又都有了全新的开始。墨尧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兀自轻声叹了一口气。
院子里安静的出奇,墨尧正怀疑家里有没有人时,孔放突然开门出来了,见到墨尧他先是一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黯淡下来,推开门,出来后小心翼翼地关上,走至墨尧身边。
“她现在怎么样了,状态不太好?”墨尧漫不经心地问道。
孔放点点头,心里面感慨万分。
两人走至樱花树底下的椅子上坐下,透过窗户,墨尧看到肖冉正坐在屋里的吊椅上发呆,眼神呆滞的她如同一个没有生命色彩的木偶,他叹了口气对孔放说道:“上次你们见到的的确是牟颜没错。”
听到这句话,孔放大惊失色,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脸色瞬间铁青,嘴唇颤抖地连话都说不出。
看到他这般模样,墨尧顿了顿,解释道:“你不要紧张,那个人可是说是牟颜,也可以说不是。他只是我师兄从梦境里带出来的傀儡,拥有牟颜的记忆,但却没有他的感情。但你放心,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此时的孔放心里面七上八上,那个人就算没有牟颜的感情又怎样,但是肖冉有感情啊,只要肖冉忘不掉牟颜,这一切就会发生变化。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终于将肖冉的创伤抚平,这时候突然间又发生这种事,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想到这,孔放不安地看着墨尧。
对面的墨尧一眼看穿了孔放的心思,但是这件事他也必须要征得孔放的同意。
“牟颜说曾经他欠肖冉一个求婚,他想补回来,把这个心愿完成之后我们会将牟颜送回梦境里,永不在这个世界。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是话说回来,牟颜是死去的人,而你是活着的,你不应当和一个死人计较。”
听到这句话,孔放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完突然消沉地说道:“我倒是没有关系,只是这样的话牟颜走后,肖冉怎么办,你们有种帮倒忙的感觉。”
“我们不是想帮忙,只是事情发生到如今这个程度,说句心里话,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的师兄擅自做主将牟颜带出来,也没有今天这些事。这个是牟颜的心愿,不忍拒绝。”
“牟颜的事我不在意,还是刚那个问题,你们给肖冉一个梦,那最后这个梦破碎了,她的心情怎么办?”孔放激动地问道。
墨尧站起来,风吹起他大衣的衣摆,凌乱的头发在风中左右摆动,他将双手揣进口袋,笑着回答道:“破例一次,人为消除肖冉脑海中关于牟颜的所有记忆。”
“腾”的一下,孔放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一步转到墨尧面前,不解地继续问道:“那这个求婚还有什么意义?她迟早要将这些都忘记。”
整棵树因为孔放情绪的波动而颤抖起来,花瓣纷纷落下,落了一地,像是粉红色的婚纱。
“经历过后忘记跟从来都没经历过是两码事,而且意义也会差很多。”
墨尧的一句话让孔放醍醐灌顶,是啊,经历过后忘记和没经历过真的要差很多,如果这是他们二人的心愿,孔放自不会强加干涉。只是目前比较困难的是要怎么跟肖冉开口说这件天方夜谭的事。
墨尧看出孔放的为难,安抚他道:“由我去和肖冉说。”
静之市的郊区那有个影视基地,阳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那个地方,刚好有个剧组在那翻拍《大话西游》,阳阳过去交涉了一番,导演答应搭好的场地借他半天。
下午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影视基地,墨尧最后将肖冉带了过来。
云风扮成了牛魔王,葭迩则扮成了铁扇公主,阳阳、纤尘和牟颜也都装扮了起来,还叫来了李千源他们一同帮忙。
肖冉刚到,背后就响起了熟悉的音乐,眼前台子上的幕布拉开,孙悟空背对着大家说道。
曾经有一分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说完一转身,龇着牙对着眼前的肖冉笑的一脸灿烂,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从台上走了下来,到肖冉跟前时,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温情地对她说道:“我答应过你,要化身盖世英雄,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向你求婚,虽然我不可能真的成为孙悟空,不可能成为盖世英雄,也没有金甲战衣,但是我爱你的期限,会比他说的一万年还要长久。”
肖冉捂住嘴巴,喜极而泣,她接过牟颜递过来的戒指带上,温柔地看向他,眼里的泪水“哒哒”的滴落到地面上。
不远处的葭迩用胳膊肘捣捣云风,小声在他耳旁说道:“云风,我有点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牟颜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看他看肖冉的眼神,绝对是真情流露。”
葭迩刚说完,墨尧也发觉了这一点,他犀利的眼神透过牟颜的身体与纤尘相望,两人心领神会。
孔放站在肖冉的斜后方,看着二人惺惺相惜,他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他爱肖冉,就像他之前在一个APP上看到有个人是这么回答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的。
我希望这么多好的都给你,那么多坏的都给我。
连夜的大雪给我,初阳的冰花给你。
隔夜的茶水给我,暖炉的蒸汽给你。
楼下坏掉的路灯给我,路口的小猫给你。
麻辣烫的香菜给我,火锅的肉片给你。
夏天的暑气给我,春天的新芽给你。
手给我,口袋给你。
暴雨失眠黑夜都给我,凉风黎明美梦都给你。
钥匙给你,我的锁也给你。
这一刻,孔放竟希望牟颜可以留下来,只要肖冉开心,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下定决心,结束后要向墨尧求情,让他不要带走梦境里的牟颜,哪怕他只是拥有牟颜的记忆。
这场求婚对肖冉来说,像一场美梦,哪怕耗尽一生,她都希望自己可以沉浸在这个梦境了永远都不要出去,然而美梦总有醒的时候。
梦醒后,牟颜被送走了,孔放哀求了很久,墨尧和纤尘都果断拒绝了。他们已经尽其所能,不能再额外生出事端。
但最后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肖冉拒绝消除掉自己的记忆,她不想忘记牟颜,尽管以后再也不能相见,再也不能依存他的半点温暖,但有那段回忆足够。
肖冉和孔放离开之前,墨尧对他们说道:“你们俩可以考虑要个孩子。”
听到这句话,二人先是一惊,面面相觑,墨尧投过来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两人心领神会后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纤尘、牟颜的事情解决后,书店恢复以往的安静。七本书都已经有了,但是地底下的天书《呓语玄谈》迟迟没有动静,墨尧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是所有的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天,一个神秘的人推开了书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