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透着紧张的味道,众人都低着头来躲避方聿悲探究的目光。
甭管心里有鬼没鬼,目睹了凶杀现场,并被人怀疑是是凶手总归是不好受的,所以不难猜想,这一颗颗看似顺从、沉默、低着的头颅之内,定时压抑着一腔风雨欲来的愤怒。
“激起众怒就不好办了呀,毕竟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不逗他们了吧。”方聿悲眯起了晦暗不明的双眼,凝视着人群,心想。
在别人眼里,方聿悲这善意的想法完全被误解了。
人们就看见那古怪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盯着他们,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在思考:“啊,先把谁拉出来宰了才好呢?”这种危险的问题。
忽然,沉思中的方聿悲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吓得众人心里都漏掉了一拍:“她笑了,她笑了!是准备先礼后兵了吧!是准备动手了吧!跟我没关系,千万别选我,千万别选我……”
“诸位,”方聿悲又端起了话筒,“我知道大多数人是无辜的,我也确实不想为难无罪之人,所以等会儿警察来了,我们会把根据监控回放中确定无嫌疑之人释放,请各位稍安勿躁。”
咦?这小恶魔没有刁难他们的意思!
于是有人大着胆子问道:“怎么才没有嫌疑了?监控录像少说三个小时,短时间内能看完?”
“我不能,但警察能。”方聿悲其实能,但她是个低调的人,于是回道:“只要多用几个人,观看不同时间段的录像,应该很快就能看完了吧。”
“再结合验尸官的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排除此时间段外出入正厅的人,相信大部分人马上就能获得自由,所以请安静一点。要是我觉得吵的话,可能会认为诸位有案情知情嫌疑,会把大家留下来录一晚上口供的哦。”
于是,刚还觉得的自己安全了就开始“嗡嗡”人群,又一次死一般的寂静下来,越看越觉得那女孩子笑像是“猪终于养肥了”的屠夫的喜悦。
其实方聿悲威胁虽说有效,但并不经的住推敲。
先不说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有何能耐安排咱公安叔叔的行动吧,就算人家采纳了你的意见,又哪儿去弄那么多“人民公仆”去给那么多宾客一个一个录口供。
真要这么干,怕是公仆就“共扑”了。
虽说办法不咋样高明,但是忽悠住一群被吓傻了的,没什么思考能力的,欺软怕硬的“上层人士”,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这群人还就安安分分的等起警察来。
不到15分钟,随着极具标志性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疾步赶来。
警察总是在特殊时期在特殊的人眼里,看起来格外神圣,圣的背后都在发光的那种。
很明显,在仓库被堵的人眼里,从门外走来的警察简直就跟自家爸爸一样亲。
就见众多亲切的蓝制服随保安来到仓库,为首的看上去像是领队的男人,却十分独特。
那是个极其年轻的男人,20岁上下的样子,身上并没有穿全国统一的制服,而是穿的自己的便服:黑色的防风服,轻便的运动裤,运动鞋。
男人长得也算帅,清清秀秀,没遇见的宽度,恰好添上独特的不羁,但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气质——你说他痞气吧,他也算沉着稳重,走路带风;说他严肃吧,他那衣服又穿的半拉不拉,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一股健美的风韵,就差把风骚两个之写在脸上了。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步伐随意的不像是凶案现场,倒像是出入酒局饭局的中年大叔,脸上要死不死的表情竟有三分方聿悲的影子,只要一双眼睛,你会错觉般的看到,它中间藏着的、深沉的对正义的执着。
这位官爷刚来就开始对现场指点江山,嘴里还嘬着口奶茶,正当他准备安排识检科的人手去检查尸体时,无意中向人群空出的那块凶杀现场瞟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一抹红卫衣在尸体边上打转。
接着这位爷眉头一皱,心里嘀咕着:谁家小女娃如此大胆,当着咱们的面对尸体鬼鬼祟祟,但她也没破坏现场,于是也没放在心上,一瞬又扭过头去。
又过了两秒,识检科的小警员发现,他家老大就像忽然哑了似的沉默下来,然后又猛的将头扭向了尸体的方向,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那个正端详的尸体的奇葩红衣女孩儿,就听见“噗——”的一声,这位帅气的官爷竟毫无形象地将嘴里的奶茶喷了出来,连同几颗零星的珍珠一起孝敬了大地母亲。
接着他拨开人群,疾步向尸体方向奔去,在那女孩是五步外立定,像是发现了什么原子弹级别的危险目标。
女孩看清来人后笑了笑,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齐子,好久不见,真是巧啊,刚还在想怎么跟警察商量呢,结果领队是你,这不就齐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