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驸马梁佩玉手提一盒点心,他面色犹豫立足永安房门外,待他平定情绪,敲门
门内传来紫鸢声音:“谁啊?”
“是我~”梁佩玉回答
片刻,屋内回道:“驸马请回,公主谁都不见”
梁佩玉仍在屋外未动,他面露难色,沉思半响道:“公主可还是在怪罪梁某人?”
屋内依旧无任何动静,梁佩玉继续说:
“公主,你把门打开,如今你既然已经来了梁府,我们就不能如平常夫妻一样好好相处吗?”
梁佩玉也觉得委屈,好好结个婚,偏偏婚礼当晚新娘子不见了,洞房花烛夜闹得新郎官独守空房,时隔几日,去问还传出说,是因为自己患隐疾,而新娘不回,这般无中生有,让梁佩玉在人前一度无法抬头,心中无比郁闷
虽然大婚之前,他便被告知,皇帝女儿不好伺候,他也告诫自己耐心服侍,现如今,父亲去刘公公处诉苦,让公主住来了梁家,但是公主始终不肯见,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同住一个屋檐下,连面都不给见一下
之前还这般羞辱,梁佩玉那晚摸进公主房内,见到公主,就要兴师问罪,一时冲动,便做了让公主至今恨他的事情
如今,她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出,梁佩玉再尽人事,也抵不过公主这避而不见啊,他耐着性子继续敲门道
“公主莫要再生气了,你我本就是皇上赐婚,在一起也无可厚非,之前,佩玉也是一时糊涂,可如果不是公主诬陷于我,那晚,佩玉也不会如此冲动,而强迫公主,原先佩玉于婚礼那日说过,等公主过门定会善待于你,如今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呢?”
说到了公主痛处,房门内“碰”一声巨响,砸过来一个物什,撞到门框上,再掉到地上摔的稀烂
“闭嘴~”屋内传来永安愤怒的叫声:“你给我滚~”
梁佩玉惊慌,回神再想说点什么,只听的门上又是一阵“碰碰碰”的震动,伴随着公主的怒吼:“滚啊~滚啊~我不想听你说话~”再传来公主在屋里嚎啕大哭
梁佩玉无奈摇摇头,离开了
屋内公主大哭不止,那日,她刚刚到了梁家几日,就失了清白,虽然她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是永安始终内心排斥,从未正式承认,梁佩玉是自己夫君,她心中唯有黄文杰一人,如今,又困于这梁家,她心中委屈不已
但是,又无可奈何,原本生动灵气的永安公主,现在日日以泪洗面,如今半年有余,黄文杰已过了问斩时间,永安于他至今生死未知,梁家把消息封锁
“永安公主如果想念黄大人,去见他就是了吗”此时,昏暗的里屋传来声音
紫鸢和永安都被惊吓到,抹去眼泪回头看,只见里屋门框上倚靠着一个少年,一副习武之人的坚毅画风,看上去精神抖擞,他见到公主回头看他,便从暗处走出,向永安公主行礼
道:“在下付云,受黄大人所托前来探望公主”
少年抬头,近看一双眼眸清澈见底,他看到公主惊讶看他,便露出了明朗笑容,道:“公主哭了就不好看了,黄大人现已出狱,他让我带话感谢公主搭救,并想邀公主改日一聚”
能听到黄文杰的消息,永安瞬间破涕为笑,高兴的问道:“黄大人他被救了是吗?太好了,那他一切可好?他在牢里,他们是否有再对他用刑?”公主担心不已,忍不住上去抓住付云
被永安摇晃着的付云,面露难色:“公主,在下不知狱内的事,在下也是黄大人出狱后,才被安排到他身边的,不过要问现在的黄大人,看着好像没事,就是瘦了不少,还有吗,就是他日日夜夜挂念公主您”
永安听到付云说,黄文杰一切都好,还在挂念自己,不免欣喜万分,之前所有担忧落地,紫鸢也为她高兴,说着:“公主,太好了”
两人便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起来
“在下知道,公主现在被梁家软禁”付云打断她两,道:“公主难道不想知道怎么去见黄大人吗?”
永安一听,立马停止哭泣,她和紫鸢一起拼命点头
“那抓紧时间,我来告诉你们吧”说着,付云走去,于她两耳畔窃窃私语
画师府内,黄文杰搬着梯子爬去书架顶层,他要找出兰县地图,由于此处县令报警,兰县连年天灾,雨水稀少,粮食收成不甚理想,兰县县令建议引河灌溉,特来审请费用,黄文杰今日便来找地图,看周边河域布局,再决定引河是否可行
御前画史陈画师,仰头看着梯子上的黄文杰道:“呃呀,黄大人,您小心呀,您还是去里屋等一会儿吧,我差人帮取下来便是,为何要自己上去呀,这个架子上面都是久远画册了,不免尘土飞扬,可弄脏了您的手”
“没关系,陈画师,您去忙吧,我想自己看一下,之后借哪几件,临走我会去您那里签收”黄文杰一心一意看着手中资料,敷衍答复陈画师
陈画师听了还是担心,此时外面有人唤他,于是,他回了一声:“来了”,便向黄文杰作揖:“那黄大人您慢慢看,老生失陪了”
“多谢,陈画师”
黄文杰只是看的认真,未发觉身后又有人正盯着自己,他手握着地图一边看,一边扶梯而下,不想不慎脚踩到了自己衣襟,“哗啦”一下狼狈滑倒
刚刚身后看着他的人见到,立马冲上前去扶住他,两人摔成了一团
画架上面的灰尘飘扬,画卷飞落而下,
那灰尘扬眼呛鼻,两人不停打喷嚏,等到回过神,黄文杰听到了一声柔柔的女音
“文杰哥哥,你有没有摔疼?”只见永安公主倚着自己,不到半寸,原来刚刚扶着自己的是永安公主,黄文杰一看,顿时惊喜万分,脸上表情一下失控的笑了出来,接着他又是不知所措的半张着嘴,哀伤的看着面前永安,永安目含泪光,对他微微笑着,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头
黄文杰傻笑完,又是怔怔的看着永安,此刻,意料之外的相见,让黄文杰高兴的表情管理彻底失败,他白天强装坚强,却夜夜担心永安的安危,现看到眼前永安一切平安,他一阵宽慰,心中一颗石头落地
这对互相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此时,静静坐在散落一地的画册堆里,互相深深凝视对方,黄文杰撑在地上手指动了一下,碰到了身边的画册,他无意低头看了一眼
这被蒙灰的画像,上面所绘,居然是他黄文杰,黄文杰一愣,再抬头看,散落在身边所有的画像画的都是他,难道这就是之前所说,公主的梦中之人,黄文杰细看果然画上之人与他自己如出一辙,而这些画足足有上百张,公主之前所说的看来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在时时寻找他,足足10年有余
黄文杰看着看着,内心逐渐暗流汹涌,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他再抬起头,看去永安,永安此时已经羞红了脸
他缓缓伸出手,将眼前人搂进怀中,时至今日,他对永安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他终于敢直面自己内心,他将她抱在胸口,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这种满足感是每晚深夜,四寻不得的,只有现在怀里的人才能给予
永安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半年的相思化作此刻的耳畔厮磨
黄文杰于她耳边呢喃,声音酥软到骨,永安从未听过他这样,此世都无法忘怀:
“永安,你为何总是出现在我最不堪时,并还处处为我解围,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说着他轻轻用脸摩挲着她头上发丝
永安不语,只是在他怀里摇头,为了此刻黄文杰这样能主动抱她,她做什么都不后悔,只觉得一切一切都值得,只要他心中有她位置,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黄文杰知道她为自己所做的,心疼不止,轻轻抬起她的脸,为她抹去眼泪,深情注视着她道:
“不要哭了,永安,接下来我会为你着想,我离不开你了~爱上了你”
这一句,对于永安来说犹如天籁,如暗夜中找到了光芒,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现在终于不会再躲避自己了
他把她放到卷轴上,轻轻俯下身子,无比温柔吻着她,他被她的芬芳吸引,慢慢往下探索,再迫不及待去揭开那层束缚
他的手却被永安拉了回来,黄文杰满脸通红,吐吸急促,讶异的望向永安,永安表情不免痛苦,她将脸孔转向一侧不看他,她心中有压力:“文杰哥哥,永安已经不完整……”
黄文杰听她这样说,顿时心酸,她为他争取的,始终是他难以言喻的疼,黄文杰更加怜惜她,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声音在她耳边柔软到发甜:“永安,在我眼中,无论怎样,你都是最最完美”
永安眉头由紧蹙,到舒缓,她转回头,对着俯首望她的黄文杰,露出许久未见的明媚笑容来,见到了她笑,黄文杰也欣慰,他再紧紧抱永安入怀中,黄文杰缓缓揭下永安纱衣,露出永安背脊处一对如翅膀一样的胎记……
门口付云好奇的趴在窗台往里探望,却被紫鸢一把拉下来:“你看什么呀?”
“呃呀”付云被她拉的一个趔趄:“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公主,我去看看需不需要我护驾”
紫鸢脸上一阵尴尬臊红,死死按住小少年:“不用你去,我们候着便是,他们不会有事”
“哦好吧,既然紫鸢姐姐说没事,那我就不去了”付云盘腿抱胸坐下:“这样太平的日子也享受不了多久了,刘瑾已经快于那流放地杀回来了”
“什么?”紫鸢惊叫道:“不是五官监候杨源说刘瑾是灾星,不能留在朝廷了吗?”
“刘瑾朝野党羽众多,以他这种修罗场转世之人,他不死,怎会善罢甘休”付云嗤之以鼻道
紫鸢看着付云,忧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