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付云所言,被发配南京的刘瑾,并未就此放弃,刘瑾于宫内有一党羽吏部尚书焦芳,两人恶趣相投,同样阴险狡诈,野心勃勃
于京城内焦芳的助立下,刘瑾反复往返于南京和京城,更是带着“八虎”成员抱着武宗帝大腿跪地痛哭
刘瑾先是以陪伴武宗帝的童年,期待唤起武宗记忆,武宗虽然动容,只是仍未触及灵魂
出于无奈,刘瑾返回南京蛰伏,几次往返无果,刘瑾便派京城遗留党羽收集对手信息,等他再返回京城,手中便有了说辞,刘瑾最最擅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得知了王岳,就是之前收集弹劾他情报的人,就以他开刀
再去进谏皇上时,刘瑾就诬陷王岳勾结内阁大臣,预限制皇上行国君权力,致使内阁文臣们认为当今皇帝无用,都不把皇帝放在眼内
皇帝一听,果不其然大怒,刘瑾立刻借势表忠心,说如果将这些大臣换掉,就不会有此荒谬之事了,还顺带推荐了几个所谓良臣,其中就有焦芳,武宗帝脑门一热,结果真的,把为人正值的司礼监王岳等一干忠良停职查办
朝内众多职务空缺,武宗便把刘瑾调回京城,并重用“八虎”成员,任刘瑾为司礼监,马永成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西厂,焦芳入内阁
而原司礼监王岳一众人等,被驱赶出京城,王岳一同僚,更是于离京途中被拗断了手脚,终身致残
回到权力中心的刘瑾,眦睚必报,手段狠辣,首先把那位之前送他去南京的五官候杨源,活活杖打至死
朝廷内,对立官员统统被赶尽杀绝,他先将自己心腹陆续布局到各司各派,减去不听话官员俸禄,再篡改编年史,有顶撞博弈之人便投入天牢,于天牢之内严刑酷打,其中活活被毒打致死之人,不计其数,更是扩充东厂、西厂实力四处搜捕在逃异党,搞得百姓人心惶惶
而此时武宗仍是游乐无度,对于遍地哀鸿,知而不闻,他深信刘瑾所言,美其手段为改革前的阵痛,所以彻底放手
刘瑾权倾朝野后,更是党同伐异,择日于殿前宣布奸臣名单,足足上百余人,其中有先帝所留三贤中两人刘健、谢迁,这上百人被刘瑾冠以罪名,按罪名等级有被流放,有被下狱,也有被即刻处斩,罪臣的家属更是连坐,变卖为奴
刘瑾将这京城修炼成了炼狱……
三贤中李东阳在这场斗争中独善其身,他不愿参与其中
而属下黄文杰,却因之前兰县引河灌溉事件,惹祸上身,黄文杰勘查完资料后,发现兰县县令所说引河之事,可行,为救灾民,递书李东阳
可是,朝廷内乱,根本无人顾及灾区,李大人几次上书,匀被退回,最后好不容易皇帝准奏,结果,批下来的赈灾经费,居然少了半成以上
黄文杰气不过,预再去上书,却被李东阳大人半路拦住,李东阳苦口婆心道:
“文杰,拿着这剩下银两速速去赈灾吧,莫要去做这以卵击石之事,时机未到,回去韬光养晦,你尚年轻,待朝廷需要用你之时,再可报效国家,成那栋梁之才”
黄文杰平日视李东阳为良师益友,但黄之前看过兰县文书,其中描述灾区凄凉现状,对于刘瑾肆意贪污赈灾款项,他痛恨不已,非要去辩个是非,平日,黄文杰温文尔雅,今日,却顶撞了李东阳
“李大人,文杰不才,对于这朝廷的斗争,文杰不愿参与,但是,赈灾是关乎救命,而刘瑾却连赈灾物资都苛扣,简直天理不容,文杰今日要为灾民讨个公道”黄文杰义愤填膺
李东阳悲戚戚,他亲眼目睹了刘瑾杀光,赶走他昔日众多挚友,眼前黄文杰光明磊落,才情惧佳,如若生于贤君时代,必定会被重用,他不忍黄文杰就此踏上不归途,苦苦规劝他
“文杰,君子不与小人斗,刘瑾现在如日中天,不可去惹啊,莫忘家中妻儿啊,此事千万三思而行,留得青山在,日后必有他用”
听到了家中妻儿,不免触到了黄文杰内心,他原本倔强扬着奏书的手,缓缓放下
于这月头,黄文杰接到了家中翠儿的家书,说要带贤儿来京城探望,黄文杰之前入天牢,翠儿就焦急万分,但被黄文杰拒绝前来,此次,黄文杰应允,按路程计算时日,差不多也是快到了
看到黄文杰表情细微变化,李东阳借势轻轻抽去黄手中奏书,拍拍黄文杰肩头,叹一声气离去
走廊独留黄文杰呆呆傻傻一人,嘴中呢喃道:“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这一句为他自己,也为那些灾民
心里五味俱全,欲说还休,回到住处时,一双小手唤醒了郁郁寡欢的黄文杰,在他打开家门之时,这双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细细软软甜甜,轻轻磕醒了黄文杰的心房
大门打开,房内夫人翠儿抱起小小人儿,对他温柔微笑,再一声柔柔呼唤
“夫君,您回来了”
黄文杰顷刻感觉,眼前如沐春风,许久不见的翠儿,此刻正在房内,他满怀激动,脸上不免露出了长久不见的笑容,心情一时雀跃起来
“翠儿~旅途遥远你们终于到啦”说着,黄文杰高兴的走去接过贤儿:“路上可觉得辛苦”
翠儿递过贤儿,向黄文杰行了女子的常礼:“劳夫君费心了,翠儿和贤儿一切都好”说着,翠儿对黄文杰看着,满眼深情,黄文杰也是高兴的看她
翠儿父母与黄家是世交,两家自幼指腹为婚,但是到了翠儿三岁,父母因出意外双亡,黄文杰父母信守承诺,收养了孤女,并为翠儿与黄文杰完了婚
而翠儿与黄文杰自幼一起长大,虽成夫妻,却始终相敬如宾,翠儿性格温柔似水,乖巧懂事,黄文杰心中感激于她,自己常年于外,家中事物多亏翠儿打理,虽说不易,但是,翠儿从不埋怨,她深知黄文杰才情横溢,又满怀抱负,一直默默支持黄文杰,今日能来一见,她已满足
而小小人儿此刻正害羞,紧盯抱着自己的人,粉脸噗噗,嘟起小嘴,不哭不闹,长长睫毛忽闪忽闪,虽是个小男孩,却如黄文杰一样,男生女相,俊俏漂亮,可爱万分
翠儿柔声道:“贤儿,这就是父亲呀,快喊父亲”
贤儿十分听话,奶声奶气喊道:“父亲~”
黄文杰听了立刻心都被融化,忍不住“吧唧”一口狠狠亲在贤儿小脸上:“贤儿好乖~”
翠儿看的欢喜,再和贤儿说:“贤儿之前说思念父亲,见到父亲要做什么呀?”
贤儿脸孔红扑扑,笑起来甜到心里的,他回答妈妈说:“贤儿要亲他”说着,也凑过去,在黄文杰脸上“吧嗒”一口
黄文杰被小小人儿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再亲他两口,之前的忧愁雾霾全部消散,夫妻三人都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
如若时间只停留于此,该有多好,可是,老天总是要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