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娘亲平日里会说自己蠢笨,但那天容城确实不开心是真的啊。她就是开口问了一下,总不至于用那样的眼神来看她,她那天到底说错了什么。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思考太难了。
“翛妹妹想什么呢?快些尝尝我新做的玫瑰花糕”。
今日,白卿婳借着感谢裳翛的由头把她请来白府做客,说是要好好谢谢她救了容懿。其实那天她也就是顺手把容懿从海里捞起来而已,真的是顺手而已。
不过,谁想到自己随便救的一个人这么有钱,就当是自己走大运了吧。
“呵呵!”裳翛憨笑了两声,“没事,没事”。
“就是最近好像因为我说错了,把容城惹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裳翛如实地说了现在自己纠结的事情,她真的快要烦死了。
整天在容府和容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说容城依旧笑着和她说话,但是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容城很不开心。
她觉得如果一个人很难受,特别特别的难受,但是还是要笑着和别人说话的话,她会觉得这个人过得很不开心。
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开心了那脸上的表情就是开心,难过了那脸上的表情就是难过。对于她来说,她没有办法做到心口不一,内心与外表不一,她觉得很难。
“怎会?城二公子出了名的脾气好,想来若是翛妹妹诚心诚意地去给他道歉的话,他定是不会与翛妹妹计较的”。
白卿婳柔声柔语地说着话,还替裳翛在精致的青玉碗碟里夹了块糕点,刚刚做完这些事情便咳嗽起来。
越咳越厉害,以至于一旁的丫鬟慌了神,“奴婢这就去请郎中”。
白卿婳摆了摆手,自己顺了顺,将掩在嘴边的手帕拿了下来,“不碍事的,没必要请。今日翛妹妹还在,可不能让翛妹妹看了笑话”。
白卿婳慢慢地将手帕搁下,无人看见那手帕里的点点血迹。
“白姑娘这是病了吗?不要紧吧?”,裳翛看她咳得厉害,发自内心关怀。
“没事,近来受了点风寒,过阵子就好了”。
白卿婳立马正了正脸色,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虚弱,“我身子骨平时就弱一点,只是一点点风寒就受不了了,让你见笑了”。
“哪有,女孩子娇弱些也是惹人怜的”,裳翛看着白卿婳的脸色极为不好,她想着只是简单的风寒不至于如此,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噗!”,白卿婳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那口血腥,终于还是一口喷了出来。白卿婳吐了口血后,便立马晕倒了,不省人事。
一旁的丫鬟大惊失色,立马呼来人帮忙。一时之间人来得有点多,裳翛这个大活人就被无视了。她虽然也急,但是白卿婳被一群人围着,她也挤不上前啊。
“裳姑娘,今日我家小姐有些不舒服,还请姑娘自行离开。我们便不相送了,改日一定登门赔罪”,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丫鬟对着裳翛说。
“没事,没事,那你们照顾好白小姐啊”。裳翛就这样被请出了白府,虽说他们处处礼节周到,但是裳翛还是不太喜欢,总感觉太礼节了,有点冷冰冰的。
裳翛心下盘算着等白小姐好些了再去白府好好的看望白小姐,陪她聊聊天。当下还是安心等容城回来吧,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容懿了。
自从回府之后,裳翛见的最多的就是容城。看起来好像容懿比较忙些,容城相对较闲。
裳翛看着一桌子好吃的菜愣是忍住没动口,口水刷刷地直流。
她要努力地等到容城回来,她可以的。虽然这一桌子的菜在色诱她,但是她可以的。她吸了吸自己的口水,努力地忍住。
“二少爷,裳姑娘一直在等着你回府用膳”,容城刚刚办完事,回府的时候就听到门口的小厮这样说。
“等我?”,容城发出疑问。
“是的”。
确认过肯定回答之后,容城就走进了府里。
他心下想着这丫头怕是又有什么事有求于他,所以才会一直等着他用膳,否则以她的性子。
容城一进正堂便看到裳翛坐在桌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饭菜,就差把眼睛长到上面了。
“容城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她嘟喃着说着话。
容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有些安逸感,莫名浮躁的心一下定住了。
“裳姑娘为何不先动筷子?”,容城撩起月牙白的袍子,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去。
“你回来了?”,裳翛激动的起身,袖边却是不小心扫到酒壶,将酒壶带倒了将她的浸湿了些。
她略显局促,怎么这么笨?她此刻懊恼的很,本想好好道个歉,结果倒先出了糗。
“怎的见我回来这么激动?”,容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调弄。
“前次一起出游时我好似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今日向白小姐讨教了一番,说是向你诚心道个错,你便会原谅我了”,裳翛也不遮掩,一股脑的全说了。
容城听罢半晌不作态弄得裳翛在一旁神态紧张,小手都不自觉地纠在一起。偏容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这副模样,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容城神色正然,端着脸看不出喜怒,他顺势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与裳翛只隔一个。
偏偏裳翛也是没脑子,也不会想事。看到他这神情,她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索性凑近了容城的脸,正要端起酒杯的容城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僵着没动了。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实在是相离过近,左右不过一个酒杯的的距离。
“你看我眼睛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哥哥说看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裳翛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容城。
她的眼睛纯净而又清澈,那是一种纯粹的美丽,那一刻,容城竟然会有一种错觉,他想要沉溺在这幽蓝的眸子中。
两人的距离极近,鼻翼相隔不过食指长度,但裳翛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还有要凑得更近一步的样子。
他能够清晰地看见裳翛眼睛上的睫毛以及她细腻的肌肤,还有她瞳孔里的自己。他好像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那呼吸声随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突然,容城的心跳漏了一拍,方才惊醒。他侧过身来将方才的酒一饮而尽,稍稍掩饰一番自己神态的不自然。
他似乎是想要再到一杯,但又想起刚刚裳翛将酒壶打翻了,便开口“来人再上一壶府里的酒”。
话毕,门外的丫鬟便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将打翻的酒壶带下。
见容城还没回她的话,她又问“是吧?我没有在说谎”。
“那件事我也有不对,不知者不罪,到是我那日还吓到了你,我也有不对”。
容城这次好好回了她,还夹了块酥肉在她的碗中。
“吓死了我了,我以为你生气了,这几天害得我胃口都不好了”,听罢这句话,裳翛夹起那块酥肉往嘴里送去。
容城看着她吃饭的娇憨模样,内心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满足感,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餐桌上丝丝缕缕甜美的味道溢散在空气中,门外看着这一切的容懿身上泛着阵阵寒气,叫人生冷。容懿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裳翛离别人这么近,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弟弟。
他的眸子在酝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感。
白卿婳的父亲在听闻白卿婳晕倒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府内,府内人一看他阴沉沉的脸,不自觉地内心紧了紧。
与白卿婳不同的是,她的父亲过于阴狠,旁人只知他为善与人,时常面带微笑,殊不知他会在与你谈笑间便刺你一剑。
“要你们这些下人有什么用!”,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发出了一阵呵斥。
床上的白卿婳脸色苍白,手也冰凉的可怕,他 很害怕下一刻她就不在了。他将白卿婳的手紧紧攥在手里,看着她。
只是一句话,今天在场的仆人便通通跪地求饶。她们怕,若是今天的这位主不高兴,她们接下来的命运就会很惨。
“今天陪小姐的是谁?”,他厉声发话。
“是……是……容府的裳小姐”,一位长期侍奉在白卿婳身边的丫鬟磕磕巴巴回答着。
“我可没听说容府还有小姐,随便一个野丫头也敢进白府”,他阴狠狠地说了句话。
他自是听说了容懿带回来的那个女孩,闹的沸沸扬扬的,委屈了自家女儿不说,今天还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这件事与那个女孩脱不了干系,别说容府,整个容氏一族都别想再涉足商场。
白卿婳眼眸微闭,她从始至终都醒着,只是没睁开眼。
她自然听得出自己父亲话里的意思,她自己很清楚今天晕倒的事情和裳翛没有一点关系。她在脑中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为裳翛辩解。
容懿,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能也不想把容懿让给别人。
即便她知道这会对裳翛不利,但是她还是不想站出来说一句话。
裳翛,对不起。
白卿婳只能在心底对着裳翛说这三个字,她真的很喜欢容懿,如若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
有的时候说一句对不起是为了下一次继续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