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翛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发现这里的主人就只有容懿,容城两个,府里的事物也是两人分头管理的。
不过,裳翛总感觉他们两个之间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是她们这种物种的想法和凡人的不一样吧。她初来乍到,有许多的东西她都不懂,还是少开口问,少惹人烦了。
她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到时候要是人家嫌她烦把她赶走了怎么办,她还打算要好好玩几天的。算了,不会说就不说了,省得惹人烦。
“好无聊啊!”,裳翛坐在荷花池旁耷拉着两条纤细的腿摇来摇去的。
远处的容城恰好路过后花园,看到此景,心中的疑问再一次浮上心口。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事情,偏偏半路杀出了一位姑娘,还是一位如此奇怪的姑娘。
然而这姑娘看上去也不是那般颇有心谋计策的样子,但一向不与女子亲近的哥哥会带这人回来,他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裳姑娘!”
听到有人叫她,她晃悠悠地转过了头,看到了容城。
“城公子,有事儿吗?”她半死不活地开口,很无聊的样子,无聊之中又透露这无奈。
“可是我府中的景色荒芜,让裳姑娘如此不开心”,容城顺势走到裳翛身旁撩开一袭竹青色的长袍边角,坐了下来。
但他与裳翛挨的又不是很近,隔了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
“不不不!”她赶忙摇头,说着不是,一脸呆萌的模样的再一次成功地逗笑了容城。
“裳姑娘放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长久地呆在府中,觉得怪无聊的”,容城“哗”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笑靥如花地问着裳翛。
裳翛被他的笑晃了眼,情不自禁地开了口问:“城公子,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时和容懿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这城二公子的笑真是好看,明媚灿烂,就好像刚刚初生的太阳一般,裳翛痴痴的想着。
容城顿住了,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慌忙。只不是片刻,他眼里又只有笑了。“他为我的哥哥,自然有许多是相似的”。
裳翛听到这句话,傻笑了两声,“对哦,那么是兄弟,自然会相似”。
她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真是太傻了。刚刚才告诉自己的,不会说就不要乱说,说错话真的挺讨人嫌的。
“裳姑娘过几日可否愿意同我一道出去到庙市逛一逛,这里的庙市极为热闹,可以放天灯许愿”。
“好啊,好啊”,她一听有玩的开心地鼓了鼓手。
容城很迷惑,这裳姑娘看上去总是一副孩童的模样,倒像是未开心智一般。
“裳姑娘是如何救起我哥哥的,听闻那海上盗贼凶猛异常,哥哥带的到手几乎全军覆没,这一点容城很是好奇,还望裳姑娘告知在下”。
“也没什么,我出来游玩,碰巧在河边捡到了他而已”,裳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不自然。
她只是刚好从家里偷跑出来,刚好撞到正在河里漂着的他而已。她此前跟着自己的哥哥出来过一次,自那之后便一直想着如何再出来。
容城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正打算开口婉转的询问一番,没料到她先开了口。
“其实我是背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的,家里人不许我到处乱跑,我又不想一直待在家里,所以……”。
裳翛小心翼翼地说着,那模样怕是被人责怪似的。
“哈哈,没事,裳姑娘若是觉得寒舍不辱没你的话,尽可一直待到你想走之时”。
容城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往下问些什么,只是笑着说了说话。
“谢谢城二公子,你人真好”。
听到这句话,裳翛纠结的表情立马放下来,转而之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容城没想到还会有人说他是好人,这句话听起来,怪让他想笑的。
一颗小小的石头掉落池塘,将一群聚起来的鱼惊得四散逃窜。
庙会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会让你有一种本来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人的错觉。老人悠悠地在街上逛着,小孩子拿着糖人开心地笑着,年轻人拿着河灯约着一起去放········远处的一座座楼房在黑色的夜幕之中展现着它迷人的一面,形状各异的,颜色各异的,热闹的当真不像话。
容城一身艾绿色的衣服在红彤彤的灯笼映照之下很是显眼,他步履稳健地跟在裳翛身后,看着她拿着糖葫芦的模样。那日,他不知怎地,看着裳翛那双眼睛就鬼使神差地说了要带她出来庙会的话。
裳翛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盛美的景象,兴奋地这里跑跑,那里跑跑,一脸新奇的模样。
街上灯光昏暗,将裳翛倾城的容颜衬暗了几分,昏黄中掺杂着血红的烛光在裳翛的脸上跳动着,世间一切的万物因此而变得生动,变得有神。
“城二公子,你看,我手里的河灯是不是很可爱啊?”,裳翛顺手抄起摊位上一只小兔子模样的河灯,转头对容城笑着说。边说边嘟了嘟嘴,学着小兔子的模样做了两个动作。
容城的心漏了两拍,“碰!”的两声,心不跳了。那一刻,世界上的事物都静止了,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双幽蓝的眼眸。
“容二公子!”,一声清脆的声音穿破人群传了过来。
这声音把容城拽回了现实,转瞬回头看到了白卿婳。
“城二公子!”,看到容城止了步,裳翛把手中的河灯放下,大步走到他身旁。
另一旁的白卿婳娉婷袅袅地带着丫鬟走过来,两人刚好同时走到容城身旁。
“城二公子,你认识她?”,裳翛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似是认识,又好似不是。
“她是白府的小姐,白卿婳”,说着作了揖,“见过白小姐”,言语之间并没有多大情绪。
白卿婳回了礼,转而看向穿衣与自己一样的裳翛。只见小丫鬟在白卿婳耳边嘀咕了几句,白卿婳而后便笑着说道:“多谢裳翛姑娘那日救了懿哥哥,你我今日相遇,且都穿了雪青色的衣服,看来这便是缘分吧”,她上前一步,握住了裳翛的手,“以后,我唤你翛妹妹可好?”。
裳翛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温婉善目,想都未想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白卿婳挽了裳翛的手与容城并排走,三人之间的氛围微妙,只有裳翛没察觉到。
“翛妹妹的家乡在哪里?”
“额”,被她冷不防这么一问,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府中这么长时间,好像还没人问过她得家乡。她下意识地揪了揪裙角,这一小动作全落入容城眼中。“我的家乡很远的,河川湖泊居多”。
“那妹妹的家乡人是否也像妹妹一般生得俊俏”,白卿婳的容颜在这江南小镇是数一数二的,今日在裳翛面前,她竟没有半分的自信,甚至还有点不自然。
“啊?”,呆愣了一会儿,裳翛想着怎样说才不会得罪人,“哪有,我长得也就一般般。我母亲很喜欢像白姑娘一样的女儿呢,哪像我只会天天闯祸”。
容城不自觉的一笑,这只小狐狸,还会说这等圆滑的话。
果然,白卿婳听了这话,脸上微乎其微的阴霾淡去了几分。
“翛妹妹的眸子真是漂亮,这颜色就像幽蓝的天空一般”,早在前些日子她便听闻容家大公子带回的女子有着倾城的容貌,尤其是那眸子,摄人心魄。如今一见,她·······心慌了。
“我父亲有一半异域血统,我随了他。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黑色,就像你的一样,扑闪扑闪的,好好看”,裳翛心里已经累得快要死了,这里好玩归好玩,但是说话好累。千万不能露馅,不能暴露自己来于何处,否则,她要被骂死的。
一行几人来到庙前烧香祈福,这个位于山脚的寺庙与往日的清寂不同,今日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寺庙香火鼎盛,来往的人,或富或贫,或乐或忧。他们都带着心中的祈愿前来,只盼神佛垂赐一眼,以求安康富乐。
白卿婳手持香柱,跪于蒲团之上,诚心祷告:“愿在上神佛护佑懿哥哥一生平安,得其所想,取其所思”。
裳翛不懂人间的烧香祈福,只是跟着旁边的人在学,也是手拿香柱,诚心祈祷:“愿在上神佛护佑城二公子安康,护佑容懿一生快乐”。不过,她只是在心里默念,并未将此话说出。
“翛妹妹许的什么愿?”。
“这是我和神明之间的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裳翛俏皮地跑到容城身旁,“城二公子为何不拜神明?”。
“我不信鬼神”,他淡淡地说了句话,便大步迈出了门槛。
曾经无数个日夜,他祈祷过,祈祷上天不要带走他的母亲,不要带走他的挚爱之人。无论何方鬼神,他都祈祷过,虔诚地祈祷过,但是没用。不该走的人还是走了,再也回不来。
裳翛看着容城的眼眸,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白姑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城二公子不开心啊?”。
“没什么,你没错,只是他心里不舒服罢了。来,我们去别处看看”,白卿婳甚为亲密地拉起她的手去别处逛了。
“今日的白姑娘是什么人啊?”,感觉马车里气氛有点冷冷的,受不了了便先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氛围。
容城并未睁眼,“她将会是容懿的妻子”。他的心情明显不好,语气偏硬。
“哦,知道了”,马车里没了声音,恢复了原先的寂静。过了半晌,“额·······,那个,容城,你是不是喜欢白小姐啊?”。
“哗”的一下,他睁了眼,径直看向了裳翛。
“我错了,我只是说说嘛,我从此刻闭嘴不说话了”,裳翛被他看得寒碜,说对了不行,说错了不行。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说话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