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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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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苏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四周是简朴老旧的隔窗,卧室东边放置着梳妆台和小柜子,放眼望去像一个贫苦女儿家的闺房。唐苏从床上爬起来,掀开小花棉被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是否完整,又抬了抬自己小腿发现并无疼痛。

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袄裙的少女模样的女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着床上的唐苏微笑地说:“别看了,我救了你,你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唐苏抬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壶茶正向她走来。唐苏对着红衣女子行了一个道谢礼,又接着问:“请问小姐,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不是小姐,救你也算是举手之劳。”红衣女子把茶壶放在梳妆台一边说。

“那你一个女人如何救的我?”唐苏疑惑地问。

“我是前天去灵堂‘享用’美食的狐仙呀!念你对我尊敬才救你性命的。”红狐狸九娘撒了谎,她根本不是举手之劳,而是想去偷吃美食,正巧碰见唐苏才出手相救。

唐苏从床上走下来,穿上鞋子走到九娘面前说:”不知狐仙芳名?”

九娘伸手递给唐苏一杯茶,唐苏接了茶,九娘说:“你叫我九娘吧!”

唐苏呷了一小口茶,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梳妆台上,望了望四周问道:“狐仙请问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吗?这里是招摇观呀?”九娘笑着回答,眼睛打量着她说的全身。

“招摇观?那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闺房?”唐苏听到这样的答复心里猜测多了几分,她感觉这可能就是母亲和小道士曾经幽会的爱巢。

九娘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这个已经荒废的道观我也是才来第三次。”

唐苏走出门,四周都望了望,发现九娘所说非虚,这里确实是招摇观。她迈步走了出去,想立马下山回家看一看情况,却被紧随其后的九娘拦住。

“你家全没了,你家的丫鬟全部被那群匪兵玷污,家财也被席卷一空,匪兵放了一把火,一夜把唐家烧成了灰烬。”九娘感伤地说。

“啊!”唐苏一听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她对突如其来的大灾难感到手足无措,更是怨恨自己的无用和天地的不公。

九娘看到大哭的唐苏不由得想起当初失去母亲的自己,想当初她也是哭的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咒死母亲的那个巫女生吞活剥。为了安慰唐苏,九娘走到唐苏面前,扶起唐苏充满善意地说:“你家财产那么多,应该够你生活下半辈子了吧!不要太伤心,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

唐苏没有回答,哽咽两声,又擦干眼泪,摇摇晃晃地下了山,九娘不放心她也跟着下了山。

唐苏来到唐府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冒着黑烟的焦炭和一片废墟。唐苏踉踉跄跄地踩着焦炭与倒塌的废墟穿过大门,进入小院,看到小院的树木也被烧焦,冒着一缕缕黑烟。九娘看到这么别致偌大的唐家被毁了,心里有点怜惜,想到自己修炼千年住的山洞顿时感觉寒酸了。

小院东面的灵堂并没有被烧毁,唐苏跑了过去,趴在母亲的灵柩哭泣。哭泣了一会儿,唐苏摸了把眼泪,发现母亲棺顶镶嵌的钻石竟然也被匪兵挖了去。唐苏害怕母亲的魂灵受到打扰,使劲推开棺材盖,低头望去。心仪外罩的镶有金丝的寿衣已经被剥去,只剩下一身半遮半掩的亵衣,嘴里含着的小夜明珠也不见了,身体两旁的随葬品也被匪兵洗劫一空,好一副惨凄凄的场景。唐苏眼睛开始充满血丝和泪水,泪水滴滴答答地流淌在心仪苍白的脸上。唐苏又重新把棺材合上,嘴里嘟囔着:“娘,女儿唐苏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当兵的畜生!”

九娘看到唐苏信誓旦旦地宣誓,心里默默的支持着唐苏,因为她们都有相同的仇恨,所以能理解彼此的心境。

唐苏又四处查看了一下,整个唐家都烧毁了,所有的古董钱财也被洗劫一空,如今唐家是家破人亡,一贫如洗了。唐苏望着脚下的废墟,心中不甘自己连一点安葬母亲的钱财都没有,于是冲出唐家大门向唐家所属的古董店去。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自唐家的丫鬟仆人饱受匪兵的奸污糟蹋之后便逃离唐家奔向唐家所属的古董店,所到之处一顿哄抢,多少宝贝都被席卷一空,现在所有的店里都是一些破砖烂瓦和争抢打斗打破的一些青花瓷器、青铜宝玉。

唐苏去了三家店都是如此,直到进入第四家空荡荡的店,唐苏才彻底绝望。九娘跟着唐苏一直在街道上跑来跑去,跑东跑西,虽然是妖怪也累的气喘吁吁,等到唐苏停止寻找时,她才喘了一口气。“你跑的也太快了吧!我狐仙也经不起你这样瞎折腾呀!”

“呜…呜…小姐,你怎么来了。”吴妈突然从店铺的后面的小房间走出来,边说边哭着说。

唐苏看见吴妈搂着一个灰色包袱向自己走来,眼泪刷的一下流淌出来,吴妈也不例外丢下包袱就和唐苏抱在一起,她们两个想奶奶和孙女一样哭成一团。

吴妈抽咽着说:“小姐,我因为年纪大了才逃过一劫,但是其他人都…,她们见你要被那的禽兽玷污,在被欺辱后把我们其他的几家店洗劫一空,我怕小姐以后没法生活,拼上性命抢了一些钱财。”

“呜…呜,唐苏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她们,都是我唐家的命运。”唐苏伸手擦拭吴妈眼泪,哽咽地说。九娘见到如此悲惨的场景,心中的抱怨也全部消减了,想到安慰两句,又不知说什么好。

吴妈也擦拭唐苏眼中的泪水,摸了摸唐苏的身子问:”小姐,那些畜生是不是毁了你的清白?”

“吴妈,我没有被那个畜生玷污,幸亏有狐仙相救。”唐苏说完扭头望了望九娘,吴妈看见九娘立马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九娘不好意思,慌忙扶起吴妈说几句谦虚举手之劳的敷衍之话,心里却想:“本姑娘只是路过,吃了你家烧鸡,不然来不管呢!”。

吴妈起身有搂着唐苏的肩膀哭着说:”夫人的情况怎样了?”

“娘的灵柩没有被烧,但是那群畜生打开了灵柩抢走了所有的随葬品,连我娘身上的…”吴妈慌忙捂住唐苏的嘴说;“小姐不要说了,这是对你娘的不敬。”

唐苏又哭起来不说话,直到吴妈把那包袱拿过来打开摊在桌子上才说话:“小姐,这是我抢下的所有值钱东西,你都拿去吧!”唐苏低头看了看包袱里有三串珍珠,一根金条,一块鸡血石和一个翡翠手镯。

唐苏从中拿出一根金条塞在吴妈手里露出真诚地眼神说:“吴妈,平日我们母女两个对你挑三拣四,如今你还这般对我,这钱你收下,够你下半生活下去了。其他的东西我当卖一些安葬了母亲,在把所有的都随葬给母亲,要让母亲风风光光地大葬。”

吴妈见唐苏那么的真诚,不忍心拒绝唐苏的好意,只好收下了金条。“小姐,这些钱财你都随葬了,你以后怎么生活?”

“吴妈,你不用管我。”唐苏用坚毅的目光盯着店外面。

“小姐,你千万不要去复仇呀!不然就搭送了性命。”

唐苏的仇恨已经到达了临界,岂会理会吴妈的劝告,她决定去流浪,去独自一身追杀那个禽兽。吴妈看出唐苏的心思,扯着唐苏不要她做傻事,但同时一把推开吴妈,一人拿着包袱走出了店门。

九娘见唐苏走了,也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也不想管唐苏了。毕竟九娘是个狐狸,只是想变成人过上一个安稳的生活,打打杀杀的日子,自己实在不想再过了。九娘回到了孙府,结果被管事的老妈子臭骂了一顿,问她一上午都去哪里了,九娘没有回答,最后老妈子还把她每天吃鸡蛋的伙食也扣了。

唐苏离开吴妈,当卖了翡翠手镯,给母亲重新定制了金丝寿衣,但是没有钱买夜明珠和钻石,只有用珍珠代替,随葬品也只能是些简单的珍珠和金镯子一类的。

两天之后,心仪被安葬在招摇山的一块风水宝地处和父亲的坟墓离了十几米,别人劝她让夫妻团聚合葬在一起,但唐苏就是不同意非要拆开。旁人都劝解不开,只能由唐苏自己决断。

唐苏到了最后还是有点怨恨母亲,因为心仪已经背叛了父亲,毁了名节怎么能和父亲合葬在一起呢?唐苏是这样想的,有点自私甚至残忍,但是这也没有什么过错呀!

安葬了母亲,唐苏还是剩下了一小笔的钱财,虽然不多,但够她省吃俭用活半年。利用这半年时间,她可以追寻那个年轻军官的下落,最后设法刺杀那个军官报仇雪恨。

说干就干,唐苏买了一把手枪和一个行李木箱,带上生活必须衣物和钱财独自一人离开了招摇镇。

唐苏买不起汽车和又不会骑马,只有徒步行走。唐苏生在一个富贵家庭,从小到大没怎么出过远门,十几年来都是千金小姐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了一副白嫩嫩的好皮囊。农家的丫头风吹雨打,皮肤被晒的黝黑,常年劳作,腿脚自然比富家小姐利索许多,那一出远门就能一天就能走上三四十里路。唐苏第一次徒步出远门就吃了不少苦,路上沙尘满天,不到半晌自己洁白的鞋子和衣裳都脏了。唐苏边走边抱怨沙尘的罪孽,走了十几里路把她累的气喘吁吁,口渴难耐。

不过恰巧唐苏路过一县城,唐苏拎着行李箱在县城的闹市口的旁边的小旅馆找了一个住处。小旅馆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的女人,身穿一身白色绣着牡丹花的白锦缎绸子旗袍,头发更潮流的波浪式,身材苗条,活脱脱的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样子。

唐苏礼貌地的问候后,把行李交给店员后,女老板领着唐苏进入了一件客房。女老板打量着唐苏的装扮,见她穿着讲究,举止语言都透漏着富家小姐的气息,好奇地笑着问:“不知小姐从哪里来呀?”

唐苏接过女老板手中的钥匙,拧开钥匙孔推开门后笑着说:“我从招摇镇来的。”

女老板紧跟着唐苏进入了房门,听到唐苏回答惊讶地立即回答说:“巧了,我以前也是招摇镇的闺女,后来颠沛流离到了这个虎踞县,一待就是十五年。”

唐苏见女老板热情又是老乡不由高兴起来,她挥手让老板娘坐下。老板娘笑着说站着舒坦,看来并没有久坐的意思。

唐苏为了礼貌也站着和她交谈说:“老板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说不定我还知晓呢?”

“别提过去了,我娘家早就没了。”女老板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说:“姑娘,你知道招摇观吗?”

唐苏一听女老板竟然问起招摇观心里就有些许的不快,因为他实在厌恶再提起那个叫林醒的小道士。女老板的追问又不能不回答,唐苏只好敷衍地回答:“知道。”

女老板顿时打起精神,抽了一口烟兴奋地笑着说:“那现在道观里的两个道士怎样了?”

“都死了”唐苏冷冷地说。

“啊!那个小道士也死了吗?”女老板有点不敢相信,停止抽烟望着唐苏。

唐苏一听小道士就厌烦,根本不想再和女老板聊下去,沉默一会儿说:“今年刚死的。”

“紫芸,紫芸,你在哪?我想死你了”。女老板刚要张嘴询问小道士和老道士怎么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女老板听见叫喊声,大声得说:“叫什么叫,老娘这就来了。”

唐苏尴尬地对着女老板笑了笑说不语,名叫紫芸的女老板和唐苏到了别,扭着屁股就走出了房门。

唐苏知道了原来这个女老板叫做紫芸,看她那装扮和娇媚的仪态就不像良家的闺女出身,八成是那窑子出身。本先对紫芸的好感瞬间都丢了一大半,甚至认为他一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厌恶感瞬间提升。

唐苏回头看了看房间感觉虽然没有自己的房间舒坦漂亮,但也能凑活讲究着住,等她打听到那个年轻军官的消息的时候,她就可以接着出发了。唐苏洗把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说:“畜生,本小姐一定打爆你的脑袋。”

骂着骂着唐苏竞然睡着了,到了晚上,店员敲了她的门,给她端了几道小菜和几个点心。唐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打发了店员关上了门,洗了手脸,拿起筷子就想吃。唐苏看到桌子上摆了三菜一汤又外加一盘子米松糕欣喜极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可能是饿坏了的缘故平日里碰都不碰的米松糕都感觉好吃极了。

唐苏是个节制的女孩子,从不多吃怕走了身材,只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汤就放下碗筷不吃了。半小时后,店员进屋收拾了碗筷出门,而唐苏则是迫不及待地出门到了一架洗浴中心,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兴致勃勃地逛了一会街后回了小旅馆。

第二天大清早,唐苏睡了个大懒觉,等她醒来时埋怨自己睡过头了,慌忙洗漱打扮了一下走出房门。吃毕了早饭,唐苏锁了门准备去老板娘那里打听年轻军官的消息。

紫芸当时正在和一个穿着军装模样的黑瘦男人在旅馆门口说话,唐苏走了过去,立在一边等待他们交谈完毕。黑瘦男人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立在旁边,撇了撇紫芸,紫芸一眼就猜透了他的坏心思骂着说:“这是我亲戚家的女儿,你休要打她的注意。”

男人笑了笑说:“紫芸,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紫芸伸出食指抵了抵男人的太阳穴说:“猫儿哪有不偷鱼的!你偷谁家的鱼,老娘不管,但是唯独这丫头你碰不得。”

唐苏听到男人对自己有歪心思慌忙往后退了退,又被紫芸拦住。紫芸笑着对她说:“有我在,那不会碰你一根汗毛。”

唐苏点了点头,望着紫芸不说话,心里不由得咒骂男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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