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给小鱼安排了房间及干活的地方,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鱼的心总算踏实下来,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走向前方的花园,想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
唐家的花园如今已经花团锦簇,绿油油的垂柳倒映在花园的小池塘里,池塘的东面的小院中的桃花已经盛开,一支一支的桃花在枝头争奇斗艳。小鱼迈着轻盈的脚步踩着青色石子小路进入小院中,在即将跨过月亮门洞是警惕地扭头望了望,看到四周没有人,放心的走了进去。
小鱼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在这样的大宅院,从小居住在青瓦白墙小房里的她无不惊叹地打量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她走进桃花林,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能尽兴于是踮起脚从桃花树上摘一支桃花,嘴里呜呜囊囊的发起牢骚。
扑腾一声,一个身着黑色学生装的少年从桃花园的院墙墙头上跳下来,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桃花林,神色紧张地观察着四周,脚下的枯枝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他看见小鱼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正无聊的揪着数着桃花瓣,嘴里自言自语,于是想上前给她一个恶作剧。
少年悄悄地走到小鱼身后,趁她没有发觉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揽住小鱼的腰,身体使劲往后拖拽。小鱼被突入其来一双手吓懵了,她尖叫了一声,但是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小鱼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心中一急手对着少年的大腿就是一顿乱抓,小鱼指甲很长抓的少年发出哎吆哎吆的惨叫声。小鱼见背后的人疼出了感觉,趁其不备挣脱一转身,对着少年的裤裆就是一脚。少年仰头跌倒,嘴里说道:“小鱼,我是孙赟,哎呦!你这是要疼死我呀!”。
“啊!”小鱼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孙赟,“你没事吧!我踢疼你了吗?”小鱼把孙赟扶起来,而孙赟的少年一直捂住裤裆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这一记断子绝孙脚呀!我的妈呀!”孙赟感觉不是很痛了,站直了身板展露笑容的打趣说。
“你这样吓我,活该!”小鱼撅着小嘴,推开孙赟,撒起娇来。孙赟小步辇上拉住小鱼的手笑笑说:“别赌气嘛!听说你你的赌鬼老爹把你弄到着干活,我就想来看你。但是这唐家是有名的“阴气太重”,男的不让进,迫于无奈才翻墙而入”。孙赟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那你也不能这样吓唬我,害得不明真相的踹了你一脚,现在还疼吗?”小鱼望着孙赟关心地说。
“不疼了,不信你摸摸看”孙赟指了指自己的裤裆,脸上露出狡诈的微笑。
“去你的!多大的人了就没有个正形!”小鱼伸出粉拳轻轻地垂孙赟的胸口,孙赟趁机捉住小鱼的手牢牢的攥住说:“小鱼,我爷爷快要不行了,等他死了,我就把你娶进门。”
小鱼听了顿时不高兴了,拉长了脸冷冷地说:“你就这么怕你爷爷?我可快等不急了,你现在上着学堂,旁边漂亮的姑娘一大推,打不定哪天就被谁勾了魂魄!而我呢?一个刻碑匠的女儿哪能和那些上了新学堂的姑娘比!”
孙赟垂头丧气像蔫了的花,沉默半响说:“那你是不信任我了?”
“嗯?张口你爷爷,闭口你爷爷,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任你?”小鱼推开孙赟,向前走了两步。
孙赟放弃了继续劝说,快步走到从后面抱住小鱼的腰,歪着头去吻小鱼的脸庞。小鱼伸手挡了挡,但是孙赟耍起无赖硬是掰开她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她脸上刷的一下红了。媚态横生的小鱼开始迎合着孙赟的动作喃喃低语:“我可是早就把身子和一切未来都托付你了,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就去死,然后变成女鬼来找你”。
孙赟的唇一个劲地蹭小鱼的耳朵,害得小鱼羞羞答答说不话来。“你要是变成了鬼,我还亲你”。
“你这臭不要脸的!”小鱼红着脸小声地骂道。
小鱼和孙赟温存了一会,小鱼靠在孙赟的肩膀上,“你以后来小心点,这唐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她最见不得男人在她眼皮下走来走去的。
“你才来半天,你咋知道的?”孙赟抚摸着小鱼的长长的马辫问道。
“我爹告诉我的。我爹说唐夫人在我这年纪就当了寡妇,守寡的前几年镇里就传闻她勾搭家里的小仆人。”
“后来呢?”孙赟握着小鱼的手问道,另一只手勾着小鱼的发梢。
“后来唐夫人就把家里的年轻男仆人都撵走了,传闻也就慢慢消失了”小鱼继续解释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孙赟感觉回家的时间到了,悄悄地爬上墙,朝着站在院子里小鱼,从自己的学生帽子里拿出一支玫瑰花扔过去,小鱼露出灿烂地笑接住了花,向孙赟挥手告别。
小鱼在唐府主要干的是烧火的活,对于她来说烧火一点都不陌生,自从她懂事以后她就和锅灶分不开了,也正因此她厌恶烧火的生活。小鱼小时候梦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命贱的丫头命,以后也享受一下阔太太的生活。
小鱼是在一年前认识孙赟少爷的。去年秋天孙赟少爷带着一个老管家风风火火地跑到她家,说是请求她父亲为孙家二太爷新刻一个石碑。当时小鱼正坐在屋里头,听见小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趴在小窗上看看是什么人。
第一次看到孙赟少爷时小鱼穿着一件红色小袄,土里土气的打扮,但是脸蛋却格外的白净。孙赟少爷穿着灰色小马甲,打着一条白领带,头发梳的黝黑发亮的,高高的身板让他显得格外英俊潇洒。他和父亲说话时,小鱼都感觉孙赟少爷谈吐不凡,举止都显示着一个留洋学生的样子。小鱼并没有上过学,只是跟着父亲识的几个大字,也没有指望能有什么大文化,但是小鱼打心底的羡慕那些上学的富家小姐们。小鱼没打算从屋里出来,而是一脸无奈的趴在窗户上,她不敢以这种姿态面对那个英俊帅气的少年,更没有勇气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孙家少爷。
孙赟少爷从老管家接过几张银元塞到张老头的手里,笑着说劳烦一类的客套话,而张老头则是寒暄的回答几句。
待孙赟少爷走出了门口,小鱼舒一口气从屋子里出来笑着问父亲那是谁家的少爷,父亲小心地把银元塞到裤兜里,回答:“孙家的少爷孙赟”。小鱼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个俊朗的少年已经撩拨的她的心弦。
在之后慢长的岁月里,孙赟少爷再也没有到过她家,而小鱼无不期盼着自己能见孙赟少爷一眼,哪怕一眼她就知足了。最终她下定决心去孙家大门口,说不定能碰见孙赟少爷,她心里这样盘算着。
小鱼去孙家门口的时候,天空中还飘着乌云,空气异常的沉闷,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小鱼孤身一人躲在孙家门口左拐的一条巷道里,眼睛盯着巷道的另一端,心潮澎湃的等待着自己心仪的少年出现。
她等了两个小时,仍然不见孙赟少爷出现,而天空开始飘起小小的雪花。雪花有片片落到小鱼搽满胭脂水粉的脸上融化,她使劲搓了搓脸上的雪花,企图保护自己花费数小时画好的妆。但是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结果她的妆还是花掉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努力多么的毫无意义,多么的凄凉。小鱼站在巷道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又从脸庞上滑落。她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为了一个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男人值得吗?值得吗?她不知道,也没有叹气说放弃,而是转身走向回家的路。
“丁铃铃”的声音从巷道的拐角处传来,小鱼猛的心头一紧,张开大眼睛看着正前方的拐角处。小鱼看见拐角处驶进一辆洋车,洋车很新,车身喷着绿漆,显然是镇上最新的女款洋车。
孙赟少爷一身学生装笑着从拐角处向小鱼的方向驶来,小鱼见了孙赟少爷来了,眼睛的泪水开始刷刷的往下掉,但是仔细看了看发现孙赟少爷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坐在洋车的后座上,也穿着一身学生装,头上戴着一顶粉色的西式女帽,具体帽子叫什么小鱼也一无所知。
“孙赟,你给我买的车真是漂亮,但是我还不会骑呢?”孙赟少爷身后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掌停在半空中接了好几片雪花,另一只手揽着孙赟少爷的腰说道。
小鱼也慢慢地地向前走,但是眼泪却在看到那个女孩的瞬间止住了,就像瞬间被泥土堵住的山洪。
孙赟少爷骑着洋车,得意笑着说:“我教你,就像你教我学洋文一样”。女孩听了欣慰的笑了笑,孙赟少爷的腰间的手更加紧了,女孩把脸贴在孙赟的后背上不再说话。
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小鱼都听在耳中,甚至可以说给她心烙下了痛苦的伤痕。小鱼继续往前走,孙赟也骑着洋车往前行,终于他们相遇了。孙赟并没有看她一眼,而她却死死地盯了车后座的女孩好几眼,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和愤恨,但是眼睛里却闪着嫉妒的光。
小鱼和他们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小鱼毫无犹豫的拐进另一条巷道,而孙赟和女孩则是停在孙家门口,下了车,站在屋檐下。女孩使劲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而孙赟少爷则是敲门喊着:“德叔,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迎面走来一个长黑胡须的老头,他手里拿着两把伞,递到两个人手中。“少爷,你非要违背你爷爷的命令,忘了带伞了吧!”德叔担心焦虑的说。
“不打紧,德叔”孙赟边走边说,而一旁的女孩也笑着说:“德叔,都怪二哥耍脾气,不然我也不至于今天回来落了满身的雪。”
“好啦!都怪我!”孙赟无奈地说,加快了脚步。
小鱼回到家坐在自己的闺房中沉默了许久,轻轻地挽了挽自己的大辫子,自言自语地说:“我张小鱼不会认命!”。说罢,她把自己的大辫子解开,披散着头发如同黑色细长的水草。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愤恨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久久不语了许久后开始从新辫自己的头发。她把头发梳整齐后,把头发扎了一个双辫,一个富家小姐常有的发型。她走到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满意的出门。
小鱼把自己的所有私房钱都拿出来卖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又买了一条白色绣着一条小鱼的手帕,等她想买一些有点品位的胭脂水粉时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尽管如此,小鱼还是满怀欣喜的回了家,她满怀着期望与憧憬开始追求她的幸福。
每天清早小鱼都会穿戴整齐,早早的走到孙赟少爷所在的学堂附近,她总会默默的等待着接触孙赟少爷的机会。但是接连好几日她都没有看到孙赟少爷的影子,逐渐她开始担心孙赟少爷的情况。
一日,天气阴沉沉的,空中又刮起西北风,刺得人的脸生疼,小鱼已经站在学堂的大门口的寒风凛冽中等了几个小时。学堂放学了,学生从校门口鱼贯而出,小鱼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动的人流,翘首以盼孙赟少爷的出现。
小鱼终于看到了孙赟少爷,他走在人流的大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而走在他身边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姐。雨滴啪啪的低落,雷声阵阵作响。孙赟少爷撑开雨伞,加快了脚步,这是他突然在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并没有伞,而那个女孩也在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孙赟少爷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小姐,你忘了带伞了吗?”
小鱼看见孙赟少爷向她走来,心砰砰的乱跳,芳心大乱。小鱼支支吾吾低着头地回答:“…是…是…”。
“那正好,我这有把伞,我撑着伞送你回家吧?”
小鱼羞红了脸点头微笑着答应。
“璇妹,你先往前走着吧!前面就有德叔开来的汽车,你自己坐车回家吧!”孙赟少爷回头向自己的妹妹说道。
孙璇儿走过去把孙赟拉到一边蹭到耳边笑着说:“不要对人家打什么歪主意,不然爷爷绕不了你!”。孙赟推耸着孙璇儿让她赶紧离开,孙璇儿笑着漫步往前走。
小鱼和孙赟在一把伞下,为了缓解气氛,孙赟问她的名字,小鱼害羞告诉了赟少爷自己的名字。孙赟知道了名字陷入了沉默,小鱼也不知道说什么,一声惊雷突然像炸雷一样炸开,小鱼尖叫一声情不自己地搂着孙赟少爷的肩膀。孙赟少爷也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害怕打雷。小鱼见孙赟的脸红了,慌忙躲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从小害怕打雷”。
孙赟少爷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送你到家门口”。小鱼心里有点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慌忙说自己的父亲不让她和男孩子接触,不然会臭骂她一顿。孙赟见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了,心里有点沮丧,他惺惺地送了小鱼很远,最后把伞给了小鱼,并说雨小了些,他可以跑着回家,让她撑着伞回家吧!小鱼兴奋的点点头,拿着油纸伞挥手与他告别。
孙赟兴致勃勃地跑回了家,心里时刻想着自己碰见的那个女孩,尤其那个女孩身体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气,这种香味让孙赟沉醉其中。他从来没有闻见过这种香味,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如何形容这种味道,只要自己一旦闻到这种香味就情不自禁想靠近那个姑娘的身体。
孙赟少爷第二天在学堂门口期盼着见到小鱼姑娘,但是他希望却落了空,他等了很久也没看到,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孙赟少爷每天晚上都会想起那个名叫小鱼的姑娘,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尤其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香。一天夜里,孙赟少爷做了春梦,他梦见小鱼躺在自己怀里撒娇,而自己则是轻薄下流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散发的香味。清晨醒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舒服,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顿时臭骂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心里羞愧难当。
过了十几天,孙赟少爷还是在学堂门口见到了小鱼姑娘,这次他暗下决心绝不丢失这次绝佳的机会。他盛情邀请小鱼去镇上四处游玩,小鱼也没有拒绝,而他更是欣喜地跳起来。
第二年开春孙赟和小鱼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当天孙赟牵着小鱼的手问她为什么那么香?小鱼嘟嘟嘴没有告诉他,只是楼着孙赟少爷的肩膀让他闻个够。
小鱼也对自己身体散发的异香也不是很清楚,晚上她也会脱下衣服闻一闻自己的身体。她的鼻翼一旦碰到自己的身体,一股奇香就会飘出,十分让她沉醉,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多闻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