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富察湘宁都没有说话,回到农舍便一直傻傻的坐着,一声不吭的,什么东西也不迟,愣是把一旁的马佳博言、南宫羽墨给难住了。过了很长的时间,她的心情稍微有所平复,马佳博言硬生生逼着她吃了点东西。
“湘宁,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一个人就跑到冷府去了呢?知不知道我跟羽墨都很担心呀,冷凌峰设这个局就是为了逼你现身,你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公开自己的身份呢?”马佳博言看着富察湘宁的状况好了很多,这才有心无力地斥责着说话,“要不是我跟羽墨及时赶到冷府真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对不起……”富察湘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
“行了,博言,不要怪湘宁,她也是担心富察老爷。”南宫羽墨插话说着,“如今人平安归来,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事情就好了,看来以后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说来也奇怪,冷凌峰怎么会那般轻易地放我们离开呢?”马佳博言心里面多少有些疑问,不由地说了出来。
“不清楚,估计看我们人多,又怕这种府里面的事情传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南宫羽墨听着着话多少有些心虚,进冷府之前他刻意将腰间的那枚玉佩亮了出来,希望冷凌峰看见知道息事宁人。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打着太极讲话。
“我也纳闷来着,冷凌峰只要再坚持一会,我肯定会自动现身。眼瞅着自己的目标就要实现的,他怎么肯停手呢,着实奇怪。再说了,冷凌峰绝对不是那种省油的灯,不会因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罢手。”富察湘宁回想着刚刚在冷府的事情,听着博言与羽墨说的话心里面也有些生疑,“到底为何了冷凌峰会放我们走呢?难道又是再设什么局吗?”
“这个不好说,总之应该没安好心,暂时还想不到他的用意。”马佳博言点头回应。
“是呀,不知道我们就不要想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南宫羽墨接话。
“你们不是说冷凌峰设计我爹的事情之不是个局,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吗?但是我怎么都没有发现那是一个局,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我的面前打我爹,那鲜血都渗出衣服来,绝对不是假的。如今爹又被他们送回大牢,你说我是不是太蠢了,他本来就有老腰病,这一顿棍棒伺候肯定吃不消,该怎么办,怎么办呢?”富察湘宁越说越着急起来,险些要哭出来。
“冷静点,湘宁,冷静点……”眼瞅着富察湘宁胡思乱想,早已经乱了分寸,生怕她又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马佳博言故意拉高了声音,“富察伯伯不会有事的,整个事情我也回想了很多遍,素来在商场经过大风大浪,一夕之间骤然大变,身后定有不可言说的苦衷。然绝对不是米市价格的异常波动能导致的,我爹与顺子叔专门查过了,压根没有所谓的价格波动,只不过是一个名头,相信你爹很快就会没事的。”
“湘宁,你就放宽心,大病初愈容不得有丝毫的闪失,早些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橱柜里面我专门为你准备了几件合身的衣服,挑着穿吧。”南宫羽墨看着湘宁,心里面很是难受,他想回趟家问问自己的义父,究竟冷凌峰再搞什么名堂。
“瞧我这人,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间,天已经这么黑了。湘宁,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看情况行事,答应我自己不要再冲动了,好不好。”马佳博言听着这话看了看屋外,惊觉时间已晚,自己该回府了,又放心不下湘宁,特意叮嘱着她说话。
“恩,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会仔细照顾自己的。”富察湘宁点着头,催促着马佳博言与南宫羽墨。
“博言,你赶紧回去,马佳府被盯得紧,今天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还是留在这里保护湘宁。湘宁,你尽管自己休息,我会在偏屋歇息。”南宫羽墨接着话,解释着说。
“好,那一切拜托你了,羽墨。”
马佳博言说完话,火速地赶回马佳府,富察湘宁、南宫羽墨也都依依下榻休息了,折腾了一天,总算安宁了下来。
白天放走了富察宁宇这小子,冷凌峰辗转反侧捉摸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句话,到底富察宁宇那小子说的是什么地方?南宫羽墨那小子与九爷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他腰间佩戴的玉佩竟然是自己进献的礼物,又为何要帮助马佳博言那伙人?自己睡不着觉,硬是拉着徐金贵一起苦思冥想,可真是难为了这主仆两人。
“金贵,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呢?”冷凌峰催促着徐金贵,一脸的迷惑。
“老爷,你都想不到的事情,金贵这榆木疙瘩怎么能想得到呢?与其我们两个人在这想了老半天,倒不如去问问之情的人。富察宁宇那人我觉得还是要去问问富察明博,那老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至于那个南宫羽墨我觉得去问九爷当然就不合适了,万一撞上了他老人家的触角,你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是先问问何来福,于情于理都会好很多。”徐金贵用手撑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着话。
“行,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跟我走吧。”冷凌峰再也不想再装着自己很有智慧的样子,苦了自己累了别人,遂即吩咐着。
“老爷,我们这深更半夜的是要去哪里呀?”
“不是你个老东西说的要去问该问的人吗?白天被这些臭小子戏耍了一翻,眼看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心疼呀。”
“老爷,不是吧,都这个点了,你想去九爷府上打扰呀,还是想去大牢里面呀?”
“怎么,还没有把富察老爷接回府里面吗?让你送他去大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假戏真做以后他要是记上你一笔还不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报应,还不赶快去大牢给我把他接出来。”
“老爷,你不是没有吩咐吗?小的怎么敢呢?”
“走走走,赶紧去大牢把人接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冷凌峰与徐金贵一道来了,直奔富察明博的牢房,确实没有人虐待他,挨了那几十棍子这会子正趴在床上。
“哎吆,富察兄真是对不住呀,瞧瞧这伤的多厉害,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下手这么重,我这就带你回府。”冷凌峰急切切地走了过去,满脸歉意地说着话。
“没关系,冷大人,这也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厉害,之前多亏了徐管家的提点,这不才让我少受了些苦。”富察明博见者冷凌峰与徐金贵一块来了,借机说说这小人的好话,自己以后行事也方便的多。
“金贵,你个兔崽子,竟然不告诉我,还得我愧疚难耐的这么久。”
“这不是没来的及说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这毕竟挨了那么多下,还是有些肿。白天那都是做做样子给那几个臭小子看,岂料功亏一篑,我也有不得不放他们走的理由,让你这棍子白挨了那么多下。”
“怎么会白挨,老爷。富察老爷有恩于富察宁宇那小子,原本他都要说湘宁小姐的藏身之处,只不过被博言那小子给搅和了,只要我们跟富察老爷好好把这场戏演完,还害怕湘宁小姐不出来吗?”徐金贵凑上前去,一脸鬼笑的表情,似乎一副志在必得样子。
“富察兄,你受委屈了,不过我们这戏还要演戏去,回到府中你好好休养,相信很快就会恢复,湘宁小姐也会平安归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庆祝。金贵,还不赶快扶着富察老爷上轿子。”
“是,是,是,老爷……”
“多谢,冷大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富察兄何必如此客气,只希望湘宁小姐能够平安归来。其实,找富察兄我还有另外的事情想问,关于富察宁宇的。今天那小子说了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可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啊……这个呀,恕明博胆小,不敢妄言,此事事关大人跟明博,不敢随意妄言。”富察明博知道自己始终逃不过这个问题,与其等待冷凌峰自己查出富察宁宇就是自己的千金,倒不如这会子主动说明,既维护了面子,又补贴了里子。
“此话怎讲?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白日里你没有说完的话,难不成跟富察宁宇有关。”
“正是。不瞒冷大人,富察宁宇就是在下的千金,富察湘宁。”
“什么,富察宁宇就是富察湘宁?”冷凌峰错愕之际,不过回想着那小子的容貌着实跟富察湘宁有些相像,“为何先前不说,有关你我何事,竟然不能明说。”
“冷大人看来是糊涂了,天香书院只收男子,不收女子,要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至大人的位置于何处,还望你见谅。”
“奥,说来也是,我不会怪你的。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富察宁宇就是湘宁小姐,事情好办多了,她亲眼看着你被揍,已经心软了,相信很快她就会回来了。明日里我只要放出风趣,富察兄你就乖乖的等女儿回来吧,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心软,绝对要配合演戏呀。”
“那是自然,冷大人不必担心。”
“啊……要是早能猜到令千金说那句话的意思,估摸着我们也不会再这么奔波了,太好了……”冷凌峰喜上眉梢,原来一直以来要找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下了轿子,转头吩咐“金贵,赶快送富察老爷回房休息,安排几个人好生照看。”
“知道了,您请放心,一切都会妥善安排。”
富察明博回到房中,见着身边的其他人都散去了,怔怔地坐了起来,心中祈祷着,希望自己的夫人纳兰韵儿不要怪自己,湘宁是她用名换回来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全力地守护她,即便被众人误会,他也在所不惜。一夜苦禅,他想用身体的痛楚来宽慰心灵的芥蒂,或许这样良心才会有些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