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人发话了,大季钟渊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他点了点头,摸摸她因撒娇而嘟起的小嘴巴,笑了。
“好。本王就破例帮他一次。”
话音未落,却感到四周一阵地动山摇,修建的地宫上方,一块巨大的玉石横空裂出一道裂纹。
阿忠和大季钟渊的目光都落在了张科的左手上,只见他将一块与周围形状和颜色完全一致的玉压在了最底层,而且玉的周围明显凹陷了下去。
“是机关。”大季钟渊皱眉说。
像是应和着他的话,铺天盖地的剑雨飞速的袭来,就连青鹤也是一脸的茫然。她在帝王陵待了上千年,竟没发现有这样一处隐蔽的机关。
这些机关是当初修建这地下陵墓时,由李让亲自设计的,为的就是防止活人来打扰他和青鹤。作为鬼灵的青鹤自然不知道。
她一把将张科挡在了身后,但无奈剑雨是从四面八方射来。与弓箭不一样,剑雨并非箭雨,不仅是一面能伤心,且剑上还涂有剧毒,但凡普通人类沾上一点,必定当场毙命。
大季钟渊则是紧紧的抱着顾格桑,她吓得小脸煞白,看着一柄又一柄的剑在她的眼前呼啸而过。不过比死亡更害怕的是,她怕看到大季钟渊受伤。
“青鹤,你还愣着干什么?”大季钟渊叱问道。
青鹤着急的皱眉,“夜王殿下,这机关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一开始就阻止这一鬼一人的胡闹。大季钟渊皱眉道,现在麻烦看来是有点大了。
对于突围,大季钟渊有绝对的信心。他可以和其他鬼灵借用法术完好无损的出去,只是顾格桑和张科却不能。
自家夫人的身体弱,且对阴界的法术有排斥作用,大季钟渊断不能冒这个风险。
“不好,这个机关好像又要变。”青鹤这头已经抵挡不住了,张科则是被吓的早就晕了过去。
四面八方的玉墙像极了一个又一个的筛子,青鹤的法术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剑雨打在上面却又被弹开。
“再坚持一下。这种剑不会有很多的。大概还有三十只,就快结束了。”大季钟渊抱着顾格桑沉声说。
顾格桑的脑袋被他压在怀中,他不想让顾格桑看到眼前的场景。零星的剑散播一地,落在玉制的地板上,毒素却被迅速的吸收了。
“这毒,原来怕玉?”顾格桑还是偷偷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地上密密麻麻摆满的剑,着急的过来扒着大季钟渊的领子看有没有遗留下来的伤痕。
大季钟渊猜得不错,射完三十只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剑只了。张科还是没醒,青鹤设置了一个保护罩,将他保护在里面。
“机关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要——”顾格桑欲要走上前去,却被大季钟渊一把拉入了怀抱。
“别动,夫人在本王面前才是最安全的。”大季钟渊霸道的说。
他冰凉的气息喷入她的脖颈之中,冰冰凉凉的,但却令她感到格外的舒适。
突然,四周的剑雨又开始持续猛烈的攻击,而地面上也开辟出了另一个筛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张科不合时宜的醒了过来,义愤填膺的敲打着结界。
青鹤没有时间理她,她所有的精力都在飞驰的疾剑上。横空五把,竖空十把,有点像宾果消消乐。
但剑中之毒并不固定,甚至会溅落出去。尽管大季钟渊已经小心翼翼,但因为身边还抱着一个人的缘故,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一滴毒药滴在了他的衣袖上,瞬间腐蚀了一片。
“殿下快后退,让老奴去破坏机关!”阿忠一马当先的来到了大季钟渊的身旁。
“不。”大季钟渊摇摇头,他把顾格桑往后推了推,“本王命令你,保护好王妃的安全。她若有事,本王必饶不过你!”
“是。”内心是拒绝的阿忠,只能敷衍的答应了大季钟渊的要求。
地宫的塌陷与机关的出现,带来了极大的响动。祝宜从螺旋梯上急急匆匆跑了下来,看到只有顾格桑和阿忠,愣了一下。
“殿下呢?”她问道。
“唉。”阿忠看着顾格桑重重的叹了口气,旋即头也不回的跟着大季钟渊的方向跑了过去。
顾格桑一脸懊恼的待在原地,祝宜却适时的过去安慰她,“忠明大人就是这样,王妃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其实是关心你的,只不过殿下的重要程度比较高就是了。”
这话听起来像安慰,但又更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顾格桑笑笑,“没,我就是为帮不上钟渊而感到苦恼而已……”
她说的他,指的是大季钟渊。
大季钟渊将她放下的地方,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玉石,且此玉坚硬无比。可惜只能勉强容纳两人的位置。张科有青鹤保护,自然是不用担心。大季钟渊的原意是让忠明和顾格桑待在此地,却不料祝宜居然从上面下来了。
不出意外之下,顾格桑一时半会是安全的。
祝宜疑惑,“怎么会突然就触碰上帝王陵的机关呢?那个莫非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锁灵?”
祝宜指了指面前正在不停施法保护张科的青鹤,顾格桑见了点了点头。
目光却是飘到了正前方的大季钟渊的身上,他正只身一人前往机关的虎口之处施以法术破坏,仅一瞬之间,一个巨大的铁框架就被他活活的拆了下来。
嘭得一声,砸在坚硬的玉石地面上,却并没有被摔得四分五裂,可见其内部结构的坚硬程度。
刚一卸开其中的一个,周围的剑雨投射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不少。
之前融合机关的一处玉壁,突然急剧的收缩,像是富有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恢复着。
第一个机关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
大季钟渊猛得一回头,对准了另一个机关的方向。他巧妙的避开了各种各样的药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空中张开,对着机关的方向手掌顺时针旋转,机关应声而落。
不一会儿,眼前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大季钟渊暗暗的皱眉道。他看到呢身旁的忠明大人,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应该义无反顾的去保护王妃,而不是过来协助大季钟渊。
突然另一头的机关像是重新复活了一般,向着大季钟渊发出了根剑矢。大季钟渊慌忙的闪躲开,被阿忠一掌击碎。
“殿下您没事吧?!”阿忠急忙跑上前去。
大季钟渊不满的开口,“不是让你保护王妃的安全吗?!”
阿忠低下了头,不急思索的说道,“她的身边还有祝宜,殿下请放心。”
一说到祝宜,大季钟渊就想到之前顾格桑跟他提过的,祝宜有可能是内奸的事情。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飞快的窜了过去,寻找顾格桑的身影。
顾格桑本来看自家的老公终于躲过了一只箭矢的攻击,刚要庆幸,却见他自己莫名巧妙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娘娘!”祝宜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娘娘小心!”
横空出现一处机关,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直直的跑出来一把锋利的剑,为了保护顾格桑,祝宜硬是活活的受了这一剑。
锋利的剑刺穿了胸膛,她只觉得皮肤瞬间膨胀,像是要燃烧一般。
“祝宜!”顾不得其他,顾格桑赶紧跑过去欲查看祝宜的强势,只听得噼啪两声,祝宜的身体转瞬之间变化作了一具干尸的形状。
“啊!鬼啊!!!”一旁的张科也吓得大叫,本来以为大季钟渊都是人的他,现在也不仅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他本来刚刚的恐慌中醒了过来,现在又被吓的再度晕厥了过去。
而大季钟渊则是飞快的赶在顾格桑的面前,阻隔了她的视线。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顾格桑与机关分开,机关在大季钟渊愤怒的手掌下,转瞬即逝变成了碎片。
“殿下,您没事吧。”阿忠转瞬间跑了过来,如果不是鬼魂很少出汗,应该可以看见他头上细密的汗珠。
他单膝跪地跪在大季钟渊面前,眼中布满着愧疚之意。
“本王将王妃的安危交至你的手上,你却不听本王的命令?!”大季钟渊愤怒的质问道。
不用看他的脸色,顾格桑也能想象到此时的他必定是愤怒到了极点。她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自己没事。
“忠明大人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您千万不要过于责备他了。”已经受伤的祝宜趴在地上弱弱的说。
刚才祝宜的一系列小动作都逃不过顾格桑的眼睛,刚才地宫里的机关八成就是她触碰的没错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舍得用自己来为她挡机关,还真是一出极好的苦情戏码。
“祝宜,你不用再劝说了。”阿忠叹了一口气,他多数也是处于对将祝宜害成这样的愧疚,“殿下,老奴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惩罚对于大季钟渊来说于事无补,他也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去惩罚阿忠。他也算是对大季氏忠心耿耿,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什么惩罚的方案。
倒是顾格桑鬼点子多,顺着祝宜的话接着说,“我看,祝宜比他称职多了,不如管家这个位置让给祝宜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