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格桑当下心里一咯噔,嘴上却不认账,“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什么小鬼——啊!痛!”
“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废话,”男人手里的锋利匕首已经刺破了顾格桑的腰部皮肤,鲜血渗透出来。虽然目前还扎得不深,但也足够说明此人绝非善类,他阴狠的催促道:“把小鬼叫出来!”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小鬼!”顾格桑咬牙切齿。
“看样子你养的小鬼不行啊。”男子嗤了一声,“就凭我身上这道金甲符,你那神力就使不出来了?”
插科打诨是不行了。顾格桑忍着皮肉痛楚,冷静的思索着对策。
从这人的口音来判断,他应该是个南方人,而且他扣住顾格桑肩膀的手有点点的鱼腥气,据此,顾格桑可以推断,他今天早上应该也在菜市场,并且见到了年轻鱼贩子莫名被掀倒在地的一幕。
而且他还说了“金甲符”这个顾格桑闻所未闻的东西——很显然对方是行家,此番可见是有备而来。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顾格桑试探着问。
“你身上飘着阴气呢,不知道吗?”
“既然是你行家……我就不跟你装蒜了,”顾格桑哭丧着脸,“我最近是被鬼缠上了,但是我还没跟他混熟,压根不知道怎么才能将他召出来。你要是喜欢他,你尽管带走……我本人很怕鬼的,呜呜……”
“哦?是吗?”男人被顾格桑这副弱鸡鹌鹑的模样逗笑了,抵匕首的手也松懈了力道,“我看你这家里又是桃木剑,又是镇魂刀的,确实不像养鬼的家庭。不过这小鬼缠上你,还愿意帮你,肯定是看中了你什么。你把右手抬起来,我给你看个相。”
看相?
这人业务还挺全……
顾格桑倒不是真的有多想夸劫持者,她更加着急的是为什么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大季钟渊还不出现!
口口声声说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她……现在可不是欺负这么简单,而是谋财害命!
“磨蹭什么呢?快点!”男人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顾格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刺她一下,忙抬起了右手。
“爱情线平滑顺畅,事业线平平无奇,生命线单薄细长……小姑娘你命不错的啊,怎么会这么容易招鬼?”
男人才问完,客厅的门又一次被人敲响了。
男人用手腕捅顾格桑的后背,压低声音命令道:“说话!”
“谁啊。”顾格桑皱眉提声问。
门外无人应答。
奇怪。
“谁啊?!”顾格桑再次发问。
“你老公。”门外幽幽传来大季钟渊不满的回应。
顾格桑的脸刷的红了,明明这是性命攸关不宜做小儿女情态的时候。
“开门。”大季钟渊催促道,“我快累死了,你给我快点。”
“让他走。”身后的男人命令道。
顾格桑也正有此意,鼓足了勇气后喊话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么厉害你不会自己想办法进来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你赶紧走!”
门外当即没了声音。
劫持者低笑,“你老公挺听话的啊,叫走就走。话说你多大啊?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女学生样,怎么连老公都有了?”
就在劫持者还有心思跟顾格桑拉家常的瞬间,顾格桑被一个从阳台外爬进来的人影给吓得呼吸都顿了一拍。
她家住在五楼!
大季钟渊脚一着地就以光速瞬移到了劫持者身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如同抓一只小鸡仔似的将他高举过头。
“说,谁派你来的。”大季钟渊的眼神冷酷决绝。
被他死死控制住的男人此时面色涨成了猪肝红,双手紧紧抱住大季钟渊的手臂,挣扎不休,两条腿在半空中晃啊荡啊,险些还踢中了顾格桑。
也就是这个小插曲,让大季钟渊注意到顾格桑受了伤,他松开那个男人的脖子,将身旁的女孩子轻而易举的圈入怀中。
“别动。”大季钟渊命令道,同时将手掌覆上顾格桑受伤的后腰处。
“没多大事的……”顾格桑看向仍然飘浮在半空、且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的男人,有些无助的抓紧了大季钟渊新换的浅色灰白格衬衫,“你快住手,别让他死了……家里不能扯上命案的,很麻烦……”
“死了埋父王的陵墓里去,反正还有的是地方,就缺陪父王解闷的。”大季钟渊毫无停手之意,“要是你实在讨厌这个人,挫骨扬灰也行,可以保证渣都不剩。”
顾格桑的脸白了白,“你不是好奇他是什么人派来的吗?先留个活口问清楚再说吧。”
大季钟渊这才好像接受了提议,张开手掌,那男人便缓缓从半空中降落,脚尖快挨到地面时,又猛地一摔,整个人以成倍的重量砸向了顾家的木地板。
“大爷!小的错了!小的一时起贪念,以为这妹子的小鬼厉害,这才生了歹心!小的真不是谁派来的!大爷您放过我吧!”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的磕头求饶。
顾格桑怕夭寿,赶紧让了让身子,生怕男人连她一起拜了。
大季钟渊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这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在她刚闪开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又收紧手臂,重新把这个女孩团进了自己怀里。
“本王才离开一会儿功夫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看来以后得寸步不离。”
“不好吧……”顾格桑苦笑。
这会儿是幸好爸妈都不在家,要是在家里看到她这么被他抱着,那得多尴尬……
“大爷!大爷你饶了小的吧!”男人还在拼命叩头,“小的以后给您烧足足的纸钱,给您烧豪宅宝马——”
“留着给你自己吧。本王要那些纸灰干什么。”大季钟渊飘过一个漠然的眼神,“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这次拿出来死的力气,“真的真的没有啊!我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啊!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在南沙做水产的,也就是我这两年得高人指点开了天眼才能看出点阴气来,其他我什么都不会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顾格桑悄悄抬手揉耳朵。这男人哭得实在太难听了。
“那你走吧。”大季钟渊扬扬手,似乎也对这个人没了兴趣。
倒是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男人傻眼了。
“走啊,真等着我杀你吗?”大季钟渊凶起来时,整张脸看在别人眼里都成了煞鬼邪神,甚是恐怖。
男人颤抖不止的艰难打开了顾家的门,脸部神经僵硬的走了出去。
看见大季钟渊就这么放他走了,她又有点儿担心。
“要是他把今天看见的事情都说出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