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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莫名之礼(第二版/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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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阳光不请自来,蛮横地冲入了源治的卧室,晒到源治身上,好似一条光鞭,把源治“鞭”醒了。源治不情愿地揉揉眼睛,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又被那刺眼的光芒逼得赶紧把眼闭上。他只好打一个滚,避开那烦人的阳光,不料却咕噜一声滚到床下去,把源治彻底痛醒了。

源治是凌晨七点多才从医生家出来的。爱理向他宣布了今天是4月28日之后,源治退出病房,在客厅屏息思考了很久。思考着思考着,源治就被一阵困意笼罩着,在沙发上睡熟了。朴医生和他的女儿不忍心打扰他,便让他睡下去。

睡到清晨,源治却被浑身恼人的酸痛惊醒,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他又惊又羞,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绚真猫着腰,在一旁好奇地窥视着他,看到他的窘态,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把洗漱用具递给源治,看到源治一脸惊疑,说道:“这是新的,没有用过。洗漱完就来吃早餐吧。”她把手指向了盥洗室,又似乎听到了病房有什么动静,忙蹦跳着跑去看。

“哟,爱理醒了,”绚真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源治来傻愣地站着没走,赶紧出来推他走,“须佐君快去洗漱吧,让爱理和流歌看见你蓬头垢面的样子,她们会笑啦。”

源治恭敬不如从命。还没到动身,又碰到了留在医生家照顾爱理的流歌。洋娃娃有些诧异地盯着他,先是一愣,随后忍俊不禁,扶墙笑了起来。源治不明白她在笑什么,默然无语。流歌唯恐他生气了,连忙打个招呼道歉,故作严肃的脸还残留着笑意。源治点点头,感觉有些不妙,赶紧闪进盥洗室。看着镜子上的自己,源治也忍不住笑了。原来,自己头发滑稽地竖了起来,成了尖塔的形状。难怪绚真和流歌会有刚才那番举动。所幸爱理并不在场,要是让她看见了,也许会发笑吧。啊,不对,她会笑吗?源治摇摇头,表示想象不出。

等源治整理好仪容,爱理还在房间里没出来。绚真和流歌都忙着探望她,源治只好一个人吃早餐。早餐吃罢,源治向他们道别,独自回家。回到家中,睡意还是不依不挠地缠着源治。源治长叹一声,一头埋进了被窝里,一直睡到中午,于是就发生了刚才被阳光弄醒的一幕。

腹中的饥饿催促源治从地板上爬起。他不大乐意地晃到厨房里,想找点吃的,却发现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源治有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上面留下了父亲的“墨宝”——“源治:爸爸今天特地为你做了抹茶蛋糕,记得吃哦。”

源治舒了口气。幸亏不是什么“爱父便当”!父亲以前为他做的便当,单是卖相就让人大倒胃口。食材改切的没切,乱七八糟地搭配在一起,酱料也是胡来。有一次,父亲竟然误把清洁剂当做调味料,幸亏源治发现便当有股怪味,没有吃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在学术上能做到严谨细致,而生活事务却一塌糊涂。

源治掀开了蛋糕外面的保鲜膜。抹茶那清新的绿让他眼前一亮。他赶快拿了个小勺子,打算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源治觉得有些不对劲,放慢了吞咽的速度。一股热气从喉咙处涌升,演变成刺激性极强的辣,直冲鼻窦,呛得源治直咳嗽流泪。

“咳……咳……这算什么抹茶,分明是芥末嘛!爸爸又把它们搞混了!”源治跳脚高呼。蛋糕是吃不成了,源治也一下子没了食欲。垂头丧气的他只好去刷牙,无奈牙膏里的薄荷让那股呛鼻的辣变得更刺激难耐。

老是吃父亲准备的食物也不是办法,源治打算出去买一大袋零食,以备不时之需。他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昨天下午我出了门,不知道笠原有没有把校规和町规交给父亲?经过一番翻箱倒柜,他总算在自己的床头柜里发现了这些资料,暗地里埋怨父亲记得在冰箱上贴提醒儿子享用“黑暗料理”的便条,却忘记告诉儿子自己把重要文件放在何处。

源治不会无端端地去翻这些文件。他突然想起的一个问题,使他不得不去再次翻阅这些枯燥而荒唐的条文。翻到了最后一页,那行用红笔重重标记的字又一次映入眼帘——“晚上七点至翌日五点期间,请尽量不要外出。”

可是,昨晚我和洋娃娃带染崎同学去朴医生家时,已经触犯了町规了吧?而染崎在我怀里淌着血的那晚,她不也外出了吗?而且,根据昨晚在医生家和染崎的谈话,她似乎每晚都要出去,蘸着自己的血,把整个小镇石碑上的字全都涂抹一遍……

问号一个接一个地浮起,毫无秩序,就像找不着头的绳子似的,在心头扭成一团。源治绞尽脑汁,眉头紧锁,不知不觉迈出了家门。他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思考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物。突然,他听到有个女生“啊呀”一声,同时感到胸口一阵钝痛。他低头一看,被撞倒的朴绚真正在用手支撑身体,想要爬起来。他马上放下资料,前去搀扶。

“对不起,我把你碰疼了吧,有没有受伤?”

绚真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没事没事,我不是一摔就破的玻璃啦。不过,要是碰倒爱理,可就麻烦了哦……”

源治刚想问为什么,绚真却好像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惊天的秘密,赶紧闭上嘴巴。这种困窘不安的神情没有维持多久。没过几秒,她便恢复了神态。她抱起双臂,眉毛一扬,笑着说:“作为撞倒我的补偿,须佐君现在请我吃一顿午饭吧。”

源治一脸为难,说自己的午饭泡了汤,然后把父亲误将芥末当作抹茶来做蛋糕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她。绚真一边听,一边被逗得格格笑。她好不容易才平定了气息,脸上依然笑意未消:“我只是开玩笑,并不是真要你请吃饭。我刚才正要通知你一件事,之后就要去爱理家蹭饭了。既然你还饿着肚子,不如和我一道去吧。”

源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拉着走了。

“诶!”源治惊呼一声,立马把自己钉在地上,“朴同学,去别人家蹭饭真的好吗?”

“男生不要这么害羞啦,爱理和流歌做的料理可好吃了!神社冷清得很,要是没人去活跃气氛,那两个孩子会无聊死的。”绚真看上去很兴奋,她不管源治的表情有多惊异,拉着他作跳跃式前进,斜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看来,在食物的诱惑下,她已经完全把自己要通知源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经她那么一撺掇,源治那被芥末蛋糕搅得不见踪影的食欲蓦地又被提了起来——他想起自己曾在蝉隐神社美餐一顿。

“不好意思,打搅啦!”绚真还没等源治喘好气,就已经脱了鞋子,兴冲冲地直奔屋里去。

源治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烈的喘息。他放好鞋,就在玄关站着,谨慎地四处张望,不敢越雷池半步,唯恐让房子的主人不高兴。直到屋里传来了绚真的呼唤,他才放心进去。

“真是的,流歌和爱理不让我帮忙,竟然说怕我把房子烧了,好过分。”朴绚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悻悻然,脸上却依旧保持笑容,小虎牙顽皮地露了出来。

“这样贸然来访真的没问题吗……”源治在心里直犯嘀咕。虽然心里感到不安,但厨房里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惹得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等待的过程于他而言是何其漫长。源治疑心自己前世是不小心冒犯了五谷女神得墨忒尔的厄律西克同,所以现在要经受饥饿的折磨。可是,美食的诱惑让他甘愿等待下去。就算此刻有人拿扫帚赶他走,他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终于,“五谷女神”宽恕了他。洋娃娃一边招呼他们去洗手,一边在桌上铺好餐巾。饭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两位客人洗净手,很快就回来了。绚真对端上来的饭菜左瞅右瞄,咕哝着:“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少了,不少了。”源治刚刚在父亲黑暗料理的苦海里差点溺亡,看到眼前丰盛的食物,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的浮木。他向两位女主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想要这个?”巫女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酒壶和酒杯,在绚真面前晃了晃。“小虎牙”点头称是。她眯着眼睛,将巫女一把搂在怀里,几乎要亲她一口,快活地嚷嚷道:“啊呀,还是爱理最懂我。”爱理白皙的脸漾起淡淡红晕,目光也更柔和了,但嘴还是抿成一条线。她轻轻推开绚真,小声催促:“快吃吧,要凉了。”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不客气了哦!”四人双手合十,齐声喊出这句话后,就开始享用美食了。每个人面前都整整齐齐放着五菜一汤和一碗米饭。酸甜爽脆的渍黄瓜、香鲜微辣的鱼子昆布卷让源治胃口大增。盐烤青花鱼事先用鲜柠檬汁去除了腥味。源治将鱼肉蘸了蘸放了萝卜泥的酱油,肉厚细嫩的烤鱼变得更鲜美了。唐扬鸡块外脆里嫩,色泽金亮。薄薄的板栗粉炸得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便是早已剔除了骨头的、鲜嫩多汁的鸡腿肉。茶碗蒸用料丰富,里面放了鸡肉、鱼板、香菇丝、虾子、青菜,嫩滑的鸡蛋一碰就轻轻颤动。味噌汤上随心所欲地漂着葱、海带、红白萝卜丝,而鲜虾、干贝、豆腐则安静地躺在碗底。

绚真和源治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地把美味佳肴横扫一空。洋娃娃看得目瞪口呆,连饭也忘了扒进嘴里,而巫女则若无其事地细嚼慢咽。

“再来一碗!”两个饿货把碗一放,表示愿意与食物再战一个回合。

爱理“嗯”了一声,起身为两位客人添饭菜。流歌笑眯眯地望着吃得意犹未尽的两人,悄声说:“别看爱理不怎么吭声,其实她看到你们吃得那么开心,她也很高兴哦。”

绚真喝得醉醺醺,口中像含着石头似的吐字不清:“爱理不开料理店实在太……太可惜了。如果她要开店,本……本小姐第一个去捧场!嗝——”她打了个酒嗝后,凑近了源治,一双醉眼朦胧惺忪地盯着源治。她把酒壶递到源治眼前,嘴里嘟嘟囔囔道:“干……干了这壶酒!不会喝酒的男人,不是真……真汉子!”

“如果小真到了爱理的店里不发酒疯,我们就会生意兴隆。”流歌为难地皱了皱眉,苦笑着望向爱理。

“小真不会发酒疯,只会呼呼大睡。”爱理把饭菜端来了,对流歌的话很不以为然。她用手指了指,小虎牙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于是,她放低声音,接着说:“只要她不进厨房,就不会发生火警。”

“爱……爱理,大坏蛋!老是嘲笑我!”绚真瞪着一双红眼,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你还没睡。”爱理的问句总是奇妙地丢了升调,听上去就像陈述句。

“我……我还没说正事呢!嗝——”酒鬼少女又打了个酒嗝,用手指依次指着这三个人,“你,你,你,你们三个明天上午八点过来我家,和……和我一起去打网球吧。凛,明香,还有她哥,也会过来。”说罢,她又一头倒下,睡着了。

源治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她说的是酒话是否可信,自己还是赴约比较好,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他感谢两位主人的热情款待,也打算道别了。

“须佐君,等一下,”爱理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纸盒,递给了源治,“请收下这个。”

“谢谢。”源治更是纳闷了。虽然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但也用不着现在就送礼物。更何况自己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有谁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接住了那个纸盒,抬头却看到爱理意味深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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