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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救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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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鸢苦笑了一下,亏她在要杀还是放过那两个小孩儿的时候犹豫不决,她差点儿忘了,只要没到他们死的时候,他们这些外来的人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枉然。

欧芸也想起来了什么,面上没有了刚刚的震惊,只感叹:“我们的运气还真好,前期竟然无知无觉的顺利活到了现在,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前面这些被我们替代的人都还没有到死的时候。”

是呀,木鸢看着窗外那两个仿若恶鬼出世的小孩儿,低低地道:“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修女和教士的身份在这艘船上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那个,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安全的身份替换上去。”

欧芸已经完全明白了木鸢的意思,她的心彻底凉透了,替换,就意味着杀戮,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她穿上的船长服,不由地,欧芸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走一路打终于爬上了三楼甲板的张碎碎跟何以寻崩溃了!这些人是疯了吗?船都要沉了还在打!张碎碎使劲儿抓着船栏杆,努力的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他简直要疯,根本就没想到比起二层来,三层才是真真的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死人和受了重伤的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还厮杀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修女教士和学生,咦?竟然还有船员也在跟这些人厮打?

“这些船员不对劲儿!”隐在角落里暗暗观察的何以寻皱起了眉头:“他们的身手有些太好了,你看他们打斗的姿势和动作。”

张碎碎定睛看去,紧接着也跟着惊疑了一声:“练家子?”

见张碎碎也有同样的结论,何以寻的心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费力地思考,但是因为自己获取的信息太少而不能把事情完整的联系起来。就在两个人躲躲藏藏的隐在连接二三层的楼梯死角处的时候,天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破解了?!”张碎碎惊呼,“是木鸢?”

何以寻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逃离这艘船的提示上。对于木鸢这个人,他的第一印象只是美丽安静,对异性很有吸引力,至于后来,不说也罢。

“你说这艘船为什么会沉呢?是不是那些脏了心肝的教士和修女弄的?”张碎碎还在小声念叨,“还是学生?或者意外?会是什么呢?”

“不是教士和修女们。”见张碎碎念叨个没完,被严重干扰思路的何以寻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没有救生船没有救生衣他们弄沉了船自己也会跟着玩儿完。至于学生们,我觉得也不可能,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是为什么?”张碎碎更好奇了。

他哪里知道,他要是知道刚刚通报破解谜案的人就会是他了,还有木鸢什么事儿?想到这里,何以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有个黑影正往这边扑过来,何以寻大骇,见两人已经来不及躲开,他冲着张碎碎大吼了一声小心,同时拔出了木鸢在一层的时候给他的匕首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张碎碎被吓得嗷嗷直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黑影,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然后想起来何以寻还在前面挡着,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要逃命的心。

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哆嗦着抚了一下正蹦蹦蹦乱跳的小心脏,张碎碎突然心里发狠,嘴里猛的大叫了一声杀他娘的!一咬牙,紧闭着眼睛嗷嗷嗷叫唤冲着黑影扑了上去。

“别叫了!”看着抢着扑过去抱着黑影不放的张碎碎,何以寻又想翻白眼了,他都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自从遇到张碎碎这个不靠谱的之后,竟然在翻白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是无奈,“这应该是个死人。”

正在抱着黑影厮打的张碎碎懵了,他僵硬着脖子傻乎乎地转头看向黑暗中身影模糊的何以寻,呆呆地道:“啥?”

反应过来何以寻话里的意思后,张碎碎又是嗷嗷嗷的一阵惨叫,他避之唯恐不及地扔开了那个黑影,手脚并用的往何以寻的方向爬过去。

“爬的太难看了。”

“我……我害怕。”

“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死了我也怕啊,我刚才抱了他好一会儿,你……”张碎碎有些迟钝地反应了过来,这声音不是何以寻的啊,他有些迟疑地回头,就看见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一个黑影,“木鸢?”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地惊喜。

“行了,麻利点儿站起来。把这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木鸢边警惕着身边的情况,边冲着对面的两人说道,她的第二句话是跟正朝这边走来的何以寻说的。

何以寻只看了木鸢一眼,二话不说地便走过去准备换衣服。“船员?”走近了,何以寻这才看清楚了这死人身上穿的衣服跟张碎碎的类似,不由得,他的语气带上了诧异。

“嗯,先换上,我们找一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再详细说。”警惕着四周得情况,木鸢分着心说。

何以寻答应,手脚麻利地脱下船员身上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换衣服的时候,他顺便观察了一下木鸢,发现她身上穿的也是船员的衣服,不由得一愣,只是此时不便多说,他便没多话。

三人汇合完毕,在木鸢的带领下三人一路拼杀的到了驾驶室。这是张碎碎跟何以寻第一次真正的杀人,二层的人并不多,他们偶有遇上也多是打斗逃跑,但是三层不一样,这里的人太密集了也更狠,他们好像都已经被鲜血和死亡冲撞的没有了理智,见人就砍。

何以寻适应的还算快,在被杀的威胁下捅了第一个人后,后面他的动作就利落多了,只是脸上没有了表情,一片冰寒。相比起来,张碎碎就差得多,他害怕也不忍,哪怕被别人杀到头上了也不忍心回下杀手。无奈之下,木鸢跟何以寻都护了他几次。

直到一次何以寻因为护着他受伤,那一刻,张碎碎的头顶仿若被人泼了一盆里凉水,冷得他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他想到了也曾在船底舱护着他但现在已经尸骨无存的孙明阳,突然就有点儿受刺激了。他是不想杀人,不想踏过这条回不了头的线,但是他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激杀中,张碎碎身上那种混不吝的气质慢慢的被沉重压抑取代,跟何以寻一样,脸上也渐渐的没了表情。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受刺激的。

驾驶室里

一路拼杀,好不容易到了驾驶室,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考验等着他们。

踢飞两个想要冲进驾驶室的学生,木鸢顺势锁上了驾驶室的门,没有给张碎碎跟何以寻喘息的机会,木鸢把事情的经过挑重点跟两人说了一遍,最后,她接道:“我跟欧芸在有了初步的想法后做了一个实验。”木鸢指了指欧芸身旁的尸体,“在去找你们之前我抓了一个船员,杀死他后没有立刻换上他的衣服替代他的身份,而是让欧芸在旁边记录时间。”木鸢注视着何以寻跟张碎碎有些震颤的眼神,接道:“十分钟,十分钟后这个已经停止了呼吸的船员再次睁开了眼睛,而被欧芸替代了身份的船长也是在十分钟的时间里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张碎碎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的脑袋还没有转过来没有想到最关键的信息,何以寻不同,他脑筋快而灵活,在木鸢话落的时候他已经联系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的脸色因为这份明白而有些发白,“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靠运气活着?”

“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木鸢的声音有些冷沉,“我判断不出谁最终逃离了这艘沉船,只能先替代最有可能活到最后的人的身份。”

驾驶室内一片死寂。

突然,刚刚还好好的躺在那里的尸体在何以寻跟张碎碎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碎裂成了无数块,转瞬而已,无影无踪,跟鞠兰兰一样,碎片都没有留下一片。至此,两人彻底的相信了木鸢的话,再不可思议,也眼见为实了。

张碎碎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的对话意味着什么,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嘴唇哆哆嗦嗦了颤抖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驾驶室的大门处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几人的心一颤,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木鸢走到了门边,道:“什么事?”

门外人的敲门声停了一下,紧接着就传来了一连串的焦急狂躁的骂声:“卢卡斯,怎么是你?只有你在里面吗?船长呢?为什么我们还不离开这艘船?船长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已经折了一个兄弟了!”

闻言,木鸢的心一沉,她可是跟不止一个船员交过手,他们绝对都能算得上是个中好手,但是现在竟然死在了这些学生和老师们的手中。

就在她沉默的功夫,敲门声愈加急促,门外人的声音也越来越焦躁愤怒,木鸢听到,门外又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她想了想,边示意欧芸跟她换衣服便对外面的人道:“你把门口清理干净我给你开门。”

欧芸会意,也没有犹豫,两人迅速地换了衣服。穿好后,木鸢打开了驾驶室的门一把把门口的船员抓了进来。

她不等船员说话,抢先道:“情况有变,上面让我们处理尽这些人后再脱离,我刚刚把他们三个人找到,还没来及找你,幸好你知道自己过来。”完全无视了船员最初看到驾驶室里竟然有四个同伴的愤怒,木鸢不着痕迹的安抚加询问,“其他人呢?你们没在一起?”

“路易斯折了,这群黄种小鬼,他们疯了!竟然十几个人一起活活的咬死了路易斯!”船员的情绪被木鸢前面的话安抚住了一点儿,但是想到刚刚的情形,他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嘴里不停地恶狠狠地咒骂。“伯尼不知道在哪里,刚开始我们还在一起,后来被人群冲散了,至于加布里尔,我从一开始就没看到过他!”

木鸢不着痕迹的看了张碎碎一眼,张碎碎脸色苍白地点头。他们上船后有意跟其他船员打过交道,只是这些船员嘴都挺紧,有用的没打听到,倒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德维特,孙明阳的名字就是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也折了。”

闻言,刚刚进来的船员更加愤怒,但是,他的愤怒中带着几分不以察觉的恐惧。

“我们来说接下来的计划,虽然我们只剩下六个人,但是计划不能不完成,否则,你知道后果。”木鸢再次打破了沉默,她眼神直直的盯着船员,道,“你说是不是?”

因着木鸢的话,船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的铁青愤恨,但是他好歹能静下心来听木鸢说话了。

“弗兰基,你坐下,别让外面的人从窗户那儿看见你,首先,你要知道我们并不是那些学生的第一目标。”绞尽脑汁地,张碎碎终于想起了这个男人的名字,这些外国名太绕口,在他的眼里,这些外国人又长得都挺像,他记得实在十分困难,但是,他想给木鸢提醒,让她知道进来的这个船员的名字,所以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地跟弗兰基说话。

闻言,弗兰基愣了一下,而后他顺势坐下,也终于想明白了那些学生不主动攻击他们的原因。

“首先,他说的对。”见弗兰基坐下,木鸢指了指张碎碎,道:“那些学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否则驾驶室虽然牢固安全,但不会到现在仍旧安然无事。”木鸢显示肯定了张碎碎的话。

弗兰基被愤怒跟恐惧填满的脑袋终于又清醒了一下,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些学生的确是在我们加入战局后才攻击的我们。”

“愚蠢。”木鸢轻斥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道:“新任务是我们必须确保船上不留一个活口,所以我没有在船要沉的第一时间带着你们离开这艘船。所以,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后面的具体行动计划。”

木鸢扫视了众人一圈,慢慢地道,“因为船上的人对我们并没有强烈的敌意,相比起我们,他们的师生关系更加恶劣,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主动出击,静观其变最后出手就好。你们要知道,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的沉船计划,他们只会以为这次沉船的原因是意外,所以,不要做贼心虚!”最后这句话是对着弗兰基说的,她的表情有些声色俱厉,“你们愚蠢,竟然会主动出击学生跟老师,这不是在不打自招自己有问题?”

弗兰基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他在想什么别人不知道,但看他的脸色,红红白白,羞愧又懊恼。

“我们等最后的几分钟。”木鸢再次开口,她的眼神黑沉沉的,一眨不眨的来回扫视着屋内的几人,“船快沉的时候如果还有活口,我希望你们能够干脆利落地解决。到时候,我们在甲板的各处分开守着,别怪我说话难听,能不能完成任务只看你们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木鸢一语双关。

欧芸三人知道这话不是对弗兰基说的,因为弗兰基当然狠得下心,所以他此时正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头儿,不知道他怎么会认为他会怜悯这些异族小鬼和虽是同类但是行为令他十分不齿的同族。

木鸢仍旧看着欧芸三人,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想要开口的何以寻身上。

对上木鸢的视线,何以寻的嘴唇抖了抖,他看了看弗兰基,虽然不合时宜,但是他最终轻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

欧芸在木鸢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在思考,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仍旧觉得木鸢并不是嗜杀的人,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站了起来,整个人趴到床前观察起了窗外。

“救生衣!”看着外面有两个小孩偷偷地藏起了救生衣然后快速地消失不见,欧芸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你们的救生衣呢?!”欧芸听木鸢说过他们去一层拿张碎碎跟孙明阳的救生衣的事情,所以,一想起来两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着救生衣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

张碎碎跟何以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紧接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起来,包括弗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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