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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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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程思甜!”

莫达拉放下手里的档案凑了过来,看到程思甜的名字,他小声地感叹了句脏话。

“您好,这个我们能复印一份带走吗?”

谭北海站起身,向角落里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的短发姑娘问道。

“可以!没问题!”

姑娘想也没想,直接将三人手里的四份档案一齐端走,跑回柜台后面启动了复印机。

“连姓也能改?”等待间隙里,莫达拉抱胸说道,“早知道以前改名这么方便,我也应该去改一个。莫不凡怎么样,是不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莫霸天听着也不错,一看就不好惹。”

“依我看,改成莫说话比较好。”

“哼。”

“虽然现在我们90%可以确定程思甜的身份,但这个‘程思甜’,是否就是郑盛联系人中的程思甜,谨慎起见,还是应该再调查确认一下。”

“简单,回去安湖查查那个程思甜的活动资料,看看年份对不对得上不就知道了。”

“我有个疑问。”曹焕插话道,“你们说,当年郑盛把全家人接去安湖,不仅安排了个偏远的别墅,还让他们全部改了名,真的是因为怕人闲言碎语?”

莫达拉手中转着笔,就曹焕的问题想了会儿分析道:

“据我跟郑盛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他就是个死要面子、但又控制不住要干坏事的酸书生,当年那事毕竟败露了,虽然最后没起诉,对他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仍是有不少人是知道了这事的,指不定会在背后说什么,他会安排家人远离是非地,还是很合理的。不然……我陪你回去那鬼屋把地挖了,看底下到底有没有埋着郑盛家的四个人?”

曹焕对莫达拉翻了个白眼,此时短发姑娘复印完了资料,还贴心地帮忙装订好,她将四份资料工工整整地交到了谭北海手里,看向三人的眼神里,似乎有挺多话想问的。

“谢谢帮忙,那我们先走了。”

曹焕跟姑娘道了谢,姑娘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没能开口问他们到底在调查什么,只能目送三人离开了派出所,满脸的失望。

“接下来是不是该去那什么绿源调报告了,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依我在我们中心多年的经验,鉴定所一般周末是不开门的。还有那是清源,不是绿源。”

业余时间查案真的不是个容易的事情,首先三人都要有相同的空闲时间,光这一条就已经是很难做到了。

“我先联系下左清源吧,我们检察院有些案子会分到那边去,还算脸熟。”

“既然如此,你直接去那儿问她调,把报告拍回来不就行了?”

谭北海听完莫达拉的提议,摇了摇头否定道:

“他们有自己的保密机制,即使我是委托方,也不能要求他们传输电子版报告给我,拍照更是不被允许的,只能亲自过去看。”

“嗯,对,这是风险问题,我们中心也是这样,有规定不能将电子版意见书外传给任何个人或部门,更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录像或录音。”

“事不宜迟,你们明天可以出来吗?”

谭北海拿出手机看了眼,向两人问道。

“我没有事,可以出来。”

“我也可以。”

“那行,暂定在明天下午吧,具体时间,等我这边联系后再通知你们。”

·

“嗯……”

催命一样的铃声不绝于耳,前一天跑了不少路,且又是不太舒服的长途,导致曹焕回家后的这一觉睡得死死的,手机挂了又响,响了又挂,直到第四通电话的来到,他才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曹神,我。”

“哦。”

“我跟你说啊,我下午去不了了,局里有个紧急案子要处理,我得马上赶去现场,你们先去,回来跟我说下结果。

“哦。”

“行,挂了。”

“……”曹焕趴了一会儿,鼻子捂在枕头上差点背过气去,他大吸一口气,强撑着掀开一只眼皮,把莫达拉的情况给谭北海发了个满是错别字的信息过去。再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曹焕房间里的是遮光窗帘,外面的大好阳光根本没影响到他的睡眠。

“哈!”

曹焕躺着打了个打哈欠,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行,比他预期的要早醒了一点,他点开几个小时前谭北海回复他的信息,上面显示谭北海已经联系好了左清源,下午两点直接过去就行了。曹焕跃起身,算了下时间,现在起床赶过去的话刚刚好,他伸了个懒腰,抓了件衣服跑去卫生间洗漱。

清源鉴定所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湖心大厦一楼,湖心大厦是八十年代安湖市建立的第一批高楼,在当时是地标性的建筑,排到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经济的繁荣,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渐渐的,湖心大厦的光芒就被淹没在一个个比它更高的摩天大厦中。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虽然外墙在城市改造中多次被刷新改造,内里却是掩不住的破破烂烂。清源鉴定所的门是沿街开的,开业几十年来也经过了一次次的翻修,现在的风格还是比较有科技感的,整体以白色为主,外立面是落地玻璃,窗明几净,大厅的瓷砖保养得挺好,反射着白色的石膏天花板,整个鉴定所占地面积虽完全比不上中华公义,但胜在排布紧凑,视觉上看着较为宽广。

左清源是位相当优雅的女性,身上有着七八十年代读书人的傲骨,曾经作为公派留学生,在当年的苏联进修过,曹焕久闻其名,不过看见真人,倒还是第一次。就第一印象上来说,左清源就像是民国时期上海滩大户人家的长女般,着装讲究、谈吐得体,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却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与她只言片语的交流中,感受到的尽是小桥流水春风和煦般的温暖。左清源跟谭北海寒暄了几句,听他说曹焕是同行后辈后,便亲切地跟曹焕聊了起来,非常谦虚地说想从年轻人身上学点新知识,而实际上,反倒让曹焕收益颇丰。左清源给曹焕说了很多碰到过的一些疑难杂案,以及她对现今法医行业的看法,完全没有长辈对晚辈说话时常带的压迫与绝对权威,还会时不时地询问曹焕的意见,完全如同同龄朋友在交流讨论一般。在曹焕的感觉中,左清源就是那个可以称得上是“良师”的人,他不经想,若是能在左清源这样的人手下工作,他是不是会更加上进一点。

做任何工作久了,难免会进入一个疲乏期,曹焕已经想不起当初刚入门时的那种新鲜感。司法鉴定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个很有学术氛围的职业,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偏向于服务业。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这行高大上,似乎天天就是埋头研究、强者交流,现实则是完全相反,三天受一小骂,五天受一大骂,还不能还口,工作也就是每天写着相同模板的意见书,循环往复,什么学术氛围,都是不存在的,根本没人有精力来跟你讨论。再者,这行业有着三少——人少、钱少、资源少,导致招人门槛一降再降,现今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而左清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清流一般的存在,真正代表着这个行业应该有的样子。曹焕和左清源聊天,一聊就不小心聊去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谭北海一直没有打断两人,静静地陪着听,没有因为长时间等待而不耐烦。待曹焕回过神来,想起来今天他是来干嘛的,一回头望向谭北海,对方还温柔地朝他笑了笑。

“对了,你们今天来是来调档案的吧,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耽误了你们很长时间,我这个人,年纪轻的时候惜字如金,年纪大了倒爱起跟人说话了,你们可别嫌我啰嗦啊。”

“没没没,左老师讲的东西很多我都是第一次听到,受益匪浅,以后可以用在工作中,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相当于免费上了堂专业课。”

“我觉得你也很有自己的见解,是叫曹焕吧,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讨论下。”

曹焕双手接过左清源递过来的名片,赶紧找了张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上面递了回去。左清源戴起眼镜,对着曹焕写在纸片上的号码当场录入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这才站起了身,带着两人往档案室走去。

“你们要找的那个案件,有些年头了,当时我父亲刚刚从公安系统退休,自己开了这么个鉴定所,算是接的最早的案件之一了。”

左清源接着又说了些左商的事情,说自己母亲早逝,左商一边带她一边读书,穷困潦倒了十几年,却一点没委屈她,直到左商正式当上主任法医师,生活才慢慢变好,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豪,以及对父亲的崇敬。

“稍等,我马上出来。”

左清源拿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锁,走进了不大的室内。曹焕粗略估摸了下,里头至多二十来平米,一个个手摇式移动档案柜挨得很近。左清源站在第二个柜子边,摇开了一条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小道,走了进去。这一进去,就过去了二十分多分钟,曹焕有些奇怪,谭北海是把案卷编号给了左清源的,照理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正当曹焕往门里探了探头,想一看究竟时,左清源终于走了出来,两手空空。

“我们档案室有专门的管理员,我之前也没好好留意过,刚才找案卷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老案子的编号都断档了。”

左清源皱着眉,看起来对此相当疑惑。

“断档?”

曹焕不是很理解,但他不理解的不是断档的问题,而是左清源为什么会因此做出如此疑惑的表情。就一般鉴定所的档案编号来说,断档是稀松平常的事,比如今天进来了一个案子,不管能不能做,都会马上被编号,但如果最后案子并不具备鉴定条件,或者因为撤诉而撤销鉴定,那这个已经被占用的案卷编号就不会再启用了,案子也并不会被归入档案室,最多只有电子版的扫描件在硬盘内存档。因此,档案室里的案卷编号时不时就会“断档”。显然,左清源是明白曹焕问的是什么的,她笑了笑,解释道:

“我们这里是案卷自身一个编号,归档时另附一个编号,也即是说一个案卷会有两个编号,上下贴在档案盒的侧面,档案室编号必定是连续、不会断档的。现在问题是,档案室编号有些断档了……当然,也有可能当时我们所刚刚起步,管理有些混乱导致的。实在不好意思,没找到你们要的那个案卷,我需要询问下档案室管理员,找到后会通知你们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曹焕和谭北海向左清源道了谢,先行离开了清源鉴定所。曹焕刚出大门便叹了口气,谭北海拍拍他肩膀道: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也不是确定就是没了,再等等吧。”

“也只能等等了,对了,我得跟莫达拉说一声。”

曹焕拿出手机,欲打个电话给莫达拉,巧的是,他刚点开联系人,来电显示为“莫达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嘿,莫达拉这人是掐着点打电话的吧。”

曹焕把手机给谭北海看了眼,滑开了接听键,他还没说话,那边莫达拉却抢先开口了。

“谭sir是不是也在?”

“就在我边上,怎么了?”

“免提吧,出事了。”

曹焕一听“出事了”,立刻蹙紧了眉头,他表情凝重地往谭北海那儿看了一眼,将手机拿离耳朵,按了免提。

“你说吧,我按免提了。”

“今天早上五点,有人报案说在馒头山后山挖到了一具尸体,分区派出所过去了,把土挖开后发现不是一具,是四具,就报了市局,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全挖出来平放在地上了,腐烂不算太严重,具体的法医还在勘测。我要说的是,其中有位女性,看样貌,应该就是程思甜。”

曹焕一时间感觉喉咙口堵住了什么,说不出话来。谭北海看了眼曹焕,替他向莫达拉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四具尸体,应该正好是郑盛的家人?”

“一具老年男性、一具老年女性、一具中年女性以及一具青年女性,符合郑盛家庭的组成,但是现在还没找到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我只能说是,可能。”

“是不是因为我们去查了,所以他们才……”

“你说什么?怎么声音突然这么小了,是不是我山里信号不好……”

曹焕盯着地面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那边的莫达拉没听清,电话里响起了走路的声音,似乎他正在找空旷的地方。

“别先扛责任,冷静点。”谭北海揽过曹焕的肩膀,拍了拍他的手臂,曹焕脸色煞白,心慌地连呼吸都减弱了,“曹焕。”

听到谭北海叫了他一声,曹焕才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大脑仍是空白一片。

“我、我那边坐会儿。”

曹焕僵硬地走到了花坛边坐下,他双手撑着额头,肌肉微微发抖。谭北海知道现在曹焕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便没有走过去打扰他,继续向莫达拉问道:

“死亡时间现在可以确定吗?”

“还不能,法医说这块山区土壤非常潮湿,对死亡时间的判断会有很大误差,要回去解剖了才能知道。你们那边呢,报告拿到了吗?”

“没有,说是还要再找找。”

“啊?知道了马上来!”电话那头有人叫了莫达拉一声,莫达拉先回应了那个人,随后对着手机快速说道,“我先过去了,有情况再联系。”

莫达拉急冲冲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了一串忙音。谭北海把电话锁了屏,走到曹焕身边,将手机递还给他。曹焕双目泛上了些血丝,抬头无措地看了看谭北海,他接过了手机,又没了动作。

“等法医那边死亡时间出来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谭北海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巧克力,拨开了糖纸拿到了曹焕眼前,“吃颗巧克力吧,没事的。”

曹焕脸色还是像白纸一张,呆呆地就着谭北海的手把巧克力吞进了嘴里,毫无知觉地盯着地面嚼着口中的巧克力,但半天都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整一天半,曹焕心心念念的死亡时间都没有下来,莫达拉那边大约是通宵彻夜地在忙,回的信息都极其简略。曹焕有些恍惚地抱着案子走去声像实验室,他忘了敲门,遭到了余了投射过来的厌恶眼神。

“对不起,我忘了,”曹焕甩甩头,反手关上了门,他把手里的案子给余了道,“第二个委托要求是你声像的。”

“放那儿吧。”

余了点了点桌子,便不再管曹焕。

“……假设,我是说假设,你有没有因为查吊坠这个事情不够谨慎,而导致别人死亡的时候?”

其实这问题曹焕想了挺久的了,本来他因为莫达拉的话,已经下了共同前进的决定了,但郑盛家人的突然死亡动摇了他。郑盛自杀这事,曹焕可以乐观地想或许真的是突发事件,可现在他不得不再次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错误的了。曹焕想得头都要炸了,余了阴晴不定,身份成谜,确实不是个好的交流对象,而思来想去,现如今他能问的人除了余了,就没有第二个了。

“所有偶然都是必然,这些人如果是因为你查案子而死,那即使你不查,他们也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因为他们必定是整个链条中的一环。”

“……”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别人死的话?”余了轻蔑地笑了下,她拿过曹焕放在桌上的案卷,将里面的资料倒了出来,道,“这跟逃避有什么区别,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如果是在这个链上的人,那早晚都有可能丧命,你挡在前面,也只不过是怕担责任,为了不去亲眼看他们死而选择先就义罢了。你有这闲工夫瞎想,还不如跟大老虎比赛谁跑得快,只要你跑得够快,回过头给它一枪,不就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也能早一些为已丧命的人报仇。”

曹焕不能完全认同余了这番话,但多多少少戳中了他的心思,潜意识里,或许他真的如余了所说,是不想担上害死别人的责任。

“你到底是怕别人因为你死呢,还是怕自己是下一个?”

余了转过头来,平静地盯着曹焕的眼睛,曹焕有种要被她看穿了的感觉,只回望了没几秒就有些撑不住地移开了目光。

“你已经在这条路上了,没法再回头,跑起来总比站在原地好。”

余了转回了身,开始了手上的工作,没继续就这个话题再谈下去。曹焕静静站了会儿,耳边是余了敲键盘的噼啪声和点鼠标的咔哒声,偶尔有人经过门外走廊,鞋子在瓷砖地上发出尖利的摩擦声。曹焕想,他应该还有可以做的事,他握了握拳头,转身走出了声像室。

“喂,莫哥?我老大他不在办公室……啊啊他回来了,你等等啊。老大!莫哥找你!”

陈弥嘴里嚼着东西,看到曹焕走回来,忙朝他用力挥手,指指手上的听筒。

“你怎么打座机了?”

曹焕小跑过来,接过了陈弥手中的听筒,急切地问道。

“这不,电话委托案子呢,你们顾主管给转过来的,让我来详细说下案情。”

“案子是指……”

“没错,现在的情况是,刚确定了他们在茉莉小镇住的别墅。总的来说,要委托两件事,一是要取指纹,二是要比对尸体与郑盛的亲缘关系。”

“你们公安自己能做的,为什么会委托到我们第三方机构?”

“没办法的事,郑盛案结了后,他人就被家属领回去烧了,灰都没了,现在还留有郑盛DNA样本的,只有你们了。”

“这倒是……也就是说,已经确定死者跟郑盛有关系了?怎么确定的?难道你……”

“不不不,我没那么傻,不至于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时候跳出去要调查他们跟郑盛的关系,是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身份证明,我最多也就是使了个小伎俩,假装查程思甜户口的时候查到了她改过名的事实。接下来的就交给了别人去查,一下子四具尸体,这案子被标红了,没人敢怠慢,很快查到了这四人老家户口上还存在着第五人——一个叫“郑慎”的儿子,顺藤摸瓜下来,郑盛就浮出水面了。你帮我去你们痕迹那边解释下吧,得出诊,顾主管说是让你们明天下午一点到市局。”

“……”

“曹神?”

“啊,我知道了。我是在想,郑盛家人的户口档案没有同步到安湖这件事本身就挺奇怪的,一个人也就算了,一家子五口人的资料都没过来,非常可疑了,会不会从这里开始,就有人动了手脚?”

“你说得对,能做到这点的,这人不会简单。现阶段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们装傻子是最好的。”

“那个……莫达拉,关于死亡时间……有结果了吗?”

“你等等。”莫达拉突然放小了声音,曹焕听见了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莫达拉应该是换了个地方说话,“刚有几个人走过来。法医那边给的结果是3月28日,但四个人的死亡时间是有先后的,郑盛老爹郑什么来着的相对要早一些,可能在27号到28号之间,其余三人基本可以认为是同一时间死亡的,与郑老头相差十二个小时以上。”

“郑盛是3月31日死的……”

“对。”

曹焕悬着心稍微放下来了点,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他们去查,郑盛家人才死的,但是疑点却不减反增,相当棘手。

“这两个案件,会是有联系的吗?”

“这也是我们正在查的,排查27日前郑老头的全部行踪,通宵达旦轮流看监控,我现在眼都是花的。先不说了,我得去换班了,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别忘了帮我去跟你们痕迹的老师说一声啊。”

“知道了。”

曹焕挂了电话,盯着电脑屏幕看似在认真改报告,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在整理时间线。郑盛家人要比郑盛死的早,究竟是因为什么,郑盛会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家人全部去世,自觉活着无意,于是选择了自杀?那问题又回到了最初,郑盛不可能自己完成如此复杂的自杀方案。

灭口。

这个想法出现在曹焕脑子里,两件事放在一起,更像是灭口。那按照死亡前后顺序来说,是郑盛家人先做出了犯罪嫌疑人要灭他们口的事,才波及到了郑盛吗?如果是这样,嫌疑人应该是很了解郑盛的人,本想利用郑盛隐藏他家人的这点,让两个案件被分开处理,难以调查,要不是曹焕他们查到了程思甜,可能就真的让嫌疑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

“乓!”

曹焕一掌拍在桌子上,吓了陈弥一跳,他看了眼时间,打算先去找痕迹洛老师说明一下情况。洛老师一听曹焕跟他讲的前因后果,表情变得非常恨铁不成钢,看得曹焕云里雾里的。

“市局搞痕迹鉴定的那几个,以前都是洛老师的学生,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弄半天还要自己老师出马,他当然不高兴啦。”

痕迹助理小声对曹焕说道,那边洛老师拨了个电话出去,一接通后就听他中气十足地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

“遇到什么困难了啊?”

洛老师的手机隔音不太好,电话那边的声音全部漏了出来,在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洛、洛老师好!”

“我听说有个痕迹案子委托过来?要剥指纹的?”

“是、是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不是教过你们的吗,剥死者指纹,先把手指浸在热水里,用酒精擦拭后小心地撕下来!”

“对不起洛老师!我、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尸体在潮湿的土壤里一个多星期,皮肤有些黏连了……”

“那也不是难事!才一个多星期而已!是不是试都不试就退缩了?!”

“绝对没有!已经撕、撕、撕坏了两个了,不敢再撕了……”

“你们啊!明天全部给我旁边站好,再学习一遍!”

“是!”

洛老师气愤地挂掉电话,转向曹焕的时候表情再次变得温和了起来,跟他确定好了明天的行程。曹焕走出痕迹办公室,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过的每一天,都得面对未知的危险,以前他对许愿这种东西嗤之以鼻,现在只希望身边人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这一系列的事件能早些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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