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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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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中午,曹焕如往常一样懒懒散散起了床,他一边吃着谭北海准备的食物,一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刷一会儿,屏幕一亮,上头竟然有个余了凌晨发来的信息。他精神了下,揉揉眼睛放下筷子,信息只有八个字——“U盘好了,中午来看”。

说是中午,也没说具体几点,曹焕东西也不吃了了,立马调出联系簿给余了打去了电话。果不其然,对面没人接,他只得以现状态下最快的速度,一边疼得嘶嘶哈哈,一边艰难地弯腰换裤,捂着小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喂,弥勒,帮我看看余了来了没。”

曹焕怕到时候跑个空,想了下,拨通了陈弥的电话。

“没呢老大,刚顾主任也找她,我听秦大小姐说了,人还没来。”

“行。”

曹焕挂电话的同时,反手关上了屋门,他愣了下,站在门口傻了眼,人打电话的时候智商肯定是负数,他没有谭北海家钥匙,关了门还怎么进去。本来曹焕是想过去看了资料,再回来告诉谭北海的,现在余了还没到中心,不知道结束要几点了,万一谭北海回来发现他人不见了,必定要着急。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知会下谭北海这事,而谭北海刚好也要去趟中心交接案子,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楼下小院子里坐一会儿,自己马上过来接上他一起过去。

到了中心,曹焕一脚还没踏进门,就见着副主任在前台桌前神情激动地跟秦诗说着什么。魔鬼在前,虽然曹焕还处于休假期,但他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憷的,他拉过身后的谭北海,让他挡在前边,先进门去办事,自己则是在门外躲着,等魔鬼离开必经之路。

“你打电话了没有?怎么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天天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打了,说是要遛狗,下午来,保证能赶上。”

秦诗也是无奈,搓着桌上的纸张道。她早先帮余了想过很多迟到的理由,能用的都用了,到后来实在想不出个花儿来为止。后来余了知道这事,曾表示过无所谓,让她实话实说。虽然秦诗后来还是帮余了挡了一段时间,最后看余了本人也确实毫不畏惧,依旧我行我素,便干脆随她说的,实话实说了。

副主任一听这话,本来就冲到眉头的气直接突破天灵盖窜房顶上去了,声音大得都破了音。

“遛狗?!她到底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说一声!”

“副主任,影响不好。”

已是午休末尾,大厅里等候的人渐渐增多,这会儿都朝前台这边瞟过来看热闹。副主任随着秦诗的眼神回头凶凶地瞪了一眼,气结却又没处撒,他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回了自己办公室。曹焕立刻闪身出现,一手肘搭在前台桌上,跟秦诗打了个招呼。

“听说了,曹大爷您还挺能耐的啊,宝刀未老。”

秦诗一早就看见了门外鬼鬼祟祟的曹焕,这会儿她整理着桌面,头也不抬地道。

“那是,多谢夸奖,”曹焕下巴朝副主任办公室的方向扬了扬,问秦诗道,“怎么个事?这么大火气?”

“新鲜,难道还有火气小的时候?今天他有个朋友要来委托案件,做声音的,说是下午两点来,他早上上班开头半小时里就找了余了五六回,一次比一次火气大。有什么可急的,现在还没到一点呢。”

“那余了说了什么时候来吗?可别这么看我,是她叫我来的。”

秦诗一看就是被迫接受了一早上魔鬼的怨气,听到曹焕也这么问,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

“快到了吧,刚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说是已经在路上了。”

曹焕点点头,他也就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吧,这会儿小腹酸疼起来,连去办公室的路他都觉得长,想着待会儿余了来了他还得横跨整个中心去到声像实验室,便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等候椅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人。余了是整整半个小时以后才到的,她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径直走去了前台,将纸袋交给眼睛发光的秦诗。

“你真买到了啊!太厉害了吧!“秦诗从纸袋中拿出一小管口红,左看看右看看,她眼睛不离口红,一手拉过余了,小声在她耳边道,“姑奶奶,你是不知道魔鬼都气成什么样了,下次早点来吧。”

秦诗抓起自己的头发往上拉,夸张地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模仿不久前副主任生气的样貌。

“我尽量。”余了两手插兜,侧过身朝曹焕抬了抬下巴道,“走?”

曹焕撑着椅面皱着眉站起身,慢慢跟在大步流星向前走的余了身后。路过大接待室时,他朝里头的谭北海示意了下。谭北海点了下头,跟顾莺歌说了什么,随后起身赶了过来,扶着曹焕进了声像实验室。余了拆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叼着,她拿鼠标点开了好几个窗口,跟唤小狗似地招招手,将两人叫到跟前。

“U盘进了水,水里有杂质导了电,第一次接电脑的时候没拆开擦干,所以一部分引脚烧坏了,试着恢复还原后,还是出现了部分资料丢失的情况。” 余了将桌面上的二十几个窗口平铺显示,点了下屏幕道,“半张图片是灰色的,就是破损无法恢复的。”

二十几个窗口平铺,使得每个窗口变得极小,曹焕得凑到屏幕前才能看清都是些什么。

“意见书?”

所有图片都是泛黄的手写意见书扫描件,其上钢笔字工工正正,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这份是郑盛的,左清源把原件寄给了我。”

谭北海认出了其中一份,指着中间的某一个窗口道。

“我初步整理了下,资料完整的案子一共有十七个,损坏的部分无法统计,大致在五个案子左右。这些案子的日期,从96年跨越到了06年。”

“不对吧,“曹焕摸摸下巴道,”左清源以前说过,左商做郑盛这个案子的不久之前刚退休,成立了清源鉴定所,郑盛那个案子是03年底的,而依照U盘里的资料来看,清源鉴定所至少是在96年前就成立了,左清源怎么也不可能把96年说成是‘不久之前’吧?”

余了瞥了曹焕一眼,一脚蹬在桌子腿上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从右边柜子中拿出了一盒牛奶拆开喝,道:

“工商登记信息里,清源鉴定所之前叫作‘旷远鉴定所’,开设于94年,法人代表名为吴旷远,吴旷远是左商的……”余了皱起了眉,似乎突然遇到了语言障碍,“……是左商妹妹的丈夫。03年中旬的时候才易了主,改名为‘清源鉴定所’,法人代表变成了左清源,左商一直是以外聘专家的形式在清源鉴定所里挂名。”

“你是说,其实左商从94年开始就在经营鉴定所了?诶等下,你是怎么查到工商登记信息的?”

余了当没听到,把喝空了的牛奶盒嗦得滋滋响。

“这些意见书都是什么案子的?”

谭北海撑着下巴思考了会儿,问了句。

“大部分是法院委托,小部分是各地分局委托。法院会对所有上法庭的案件进行公示,除去其中可能最后没起诉,所以我查不到的,就能查到的来看……“余了故意停顿了下,卖了个关子,”公示中的意见书,与U盘里对应的意见书,意见全部不相同。”

“全部?”

“全部。”

“那没查到的那些说不定也是……”

余了侧身拉过鼠标,点开了一个文档,放大了显示比例。

“98年到02年间,有12个案子是高院委托的。”

“一共才几个案子,12个是高院委托的?等一下,郑盛的岳丈,以前好像是高院的院长!98年到02年是不是正好是他的任职期间?”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余了耸耸肩道,谭北海闻言,拿过桌上的鼠标,最小化了文档,他在桌面平铺的PDF窗口之间来回看了一圈,脸色不太好地皱起了眉。

“委托书里的承办法官,都是‘顾茂林’。”

“那是谁?”

“原高院副院长,一直为人称道的是,他即使做到了领导层,照样会亲自下去办案子。他的事迹在公检法系统里常常被人拿出来当榜样讲,就是现在,也经常能在网上看到营销号写他的故事,还称他为‘热血法官’,也是因为这样,他后来进了省司法厅,任了厅长,但是现在已经退休好几年了。”

“他……什么时候进的司法厅?”

“02年底。”

余了抢答道,脸上是不动声色的兴奋。而曹焕心里却突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气闷得很,这样的角色如果真的是搅合在整件事里头,那他们还能有胜算吗。

“这12个案子,都是关于什么的?”

余了表情复杂了起来,一副不知该怎么表述的样子,好半天,她略微纠结地道:

“有好有坏吧。”

“你是不是讲了句废话?”

“那你自己看,比如这个,”余了最大化了其中一个窗口,道,“这是一个故意杀人案件,女的长期受家暴,终于有一天,在男的不注意的时候砍了他二十多刀致死,但辩称是男的正在实施家暴时的正当防卫。原意见书里详细描述了男的身上二十多刀新伤,而公开的意见书中,写的却是男的身上只有三刀新伤,二浅一深,深的为致命伤,而女的身上存在大量新伤,且有致死可能,意见书被作为证据采纳,最终判女的过失致人死亡,三年。”

余了关掉了当前窗口,又最大化了另一个,继续道:

“又比如这个,母亲状告儿子谋杀瘫痪的父亲,被害者是窒息死亡的,原意见书里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但是儿子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正在工地上抢修水管,大批人可以作证。公开的意见书上,死亡时间提前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刚好是探病时间结束,医院走廊监控拍到儿子从病房里出来。“

“这个意见书也被采纳了?”

“嗯,判的故意谋杀。我查了下后续,这儿子后来在狱中自杀了,母亲则是一个月后改嫁,并且有了另一个儿子,按时间算,这个新儿子在被害人没死之前,应该就已经出生了。”

“是说,顾茂林作为法官,并没有公平判案,他用了一些手段,以自己的主观意见在左右法庭的正义。”

曹焕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个事,难免唏嘘。

“总有人想当英雄,可这世上并不存在英雄。”

余了看着曹焕说道,这话她之前拿来呛过曹焕,现在又一次拿出来,似乎是看穿了曹焕正在挣扎的内心,扎了个稳准狠。也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曹焕现在不觉得这话难听了,他想通了,自己既不想当英雄,也不想当缩头乌龟,无非就是讲究个做人问心无愧,做错事了就要承担责任,不能让犯了罪的人逍遥法外。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这实验室里什么声音?我怎么好像听见狗叫了?”

从曹焕进门的那一刻,确实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狗叫,他以为是外面传来的,便没太在意,而刚才他们交谈中间,一直夹杂着狗呜呜的叫声,及跑动的声音,现下实验室里安静了下来,这些声音更加不容忽略,似乎就是从电脑音响里传出来的。

“啊。”

余了答应了声,滑回了电脑前,点开了最小化的一个窗口,一张卫星地图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中间一个小点忽闪忽闪,而地图的右边空出了如对话栏一样的一列来,一条条60秒的语音,有规律地上跳。系统正在自动播放这些语言,而曹焕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个。

“是雷电的声音?这是什么软件?”

曹焕眯眼看了下软件的抬头,有个什么什么GIS lab的字眼,后边跟着个Beta。

“嗯,雷电。”

“怎么不干脆弄个远程监控?”

“自己做的安全。”

余了点住了软件上的拖拉杆,将卫星地图放到了最大,忽闪的点定位在一幢房子上方,曹焕原本以为这是静止图像,直到一个人的头顶从下方进入画面,沿着小区道路最终在画面上方消失。

“这不符合航空航天法律上的规定吧?公民不能私用。”

谭北海看着电脑画面忽然说道,曹焕平时不关注这些,不太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只觉得这玩意新奇有意思。然而余了重新把画面拉了回去,最小化了界面,没理谭北海。

“什么意思?怎么说?”

曹焕向前一步,想再看看那是什么软件,他迈步有点急,扯到了伤口,立马疼得紧抓住桌角稳住身体,额角上沁出了汗。谭北海手快扶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带着他坐到靠墙的椅子上。

“这是我学校GIS实验室发射的其中一颗遥感卫星传来的图像,是用来做实验的,”余了往上指了指,“这颗就在头上,搭载了无线wifi装置,有特殊频率,需要特质的芯片才能用它的网络。”

“是不是只要是装载了这个芯片的设备,到了哪里都能用网络?”

“要在范围内,理论上本市应该都可以,我们学校跟安湖科技大有GIS LAB联动研究项目,馒头山那边有一个地面接收站,可以接收到卫星图像,只不过图像信号会先到地面接收站,再从接收站的网络传过来,受当地网络提供商的限制,而音频是直接用的卫星wifi传过来的,不受限制,两者间有一定延迟,但不影响实验数据。”

“你能给我做一个吗?”

“……什么?”

曹焕拿出吊坠,晃荡在半空中道:

“在链子上加一个芯片什么的,能录音的,万一这吊坠被谁收回去了,到时候搞不好能用它直接录到证据。”

余了回头看了眼吊坠,摇摇头拒绝了。

“我不是做珠宝的,做不了。”

“随便串一个上去,能裹住你说的特制芯片就行,以防万一,你难道不想要直接证据吗?”

“……”余了考虑了会儿,半晌她点点头,回手捞过了吊坠链子,“我试试。”

“行吗?”

一看余了同意了,曹焕马上期待地望向谭北海,毕竟他这要求在谭北海这里是违法的,还是有必要撒个娇,希望谭北海不要因此生气。谭北海拿他没办法,无奈答应了。曹焕嘻嘻笑了下,偷偷从背后拉过谭北海的手握了握。

“余了……”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管茕扒着开了条缝的门朝里张望了下,门里三人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顿时有些诧异,特别是余了,扫了后进门的二人一眼,怪他们进门不关门。曹焕觉得自己可冤枉了,他记得清清楚楚门是关上的,除非是锁舌出了问题,不然门不可能自己开开。

“副主任朋友到了,莺歌让我叫你过去大接待室。”

管茕面对门内沉默的气氛,总感觉如芒在背,她一秒都不想多待,细声细语地快速交代完,踮着脚小步跑着回去。

一个星期时间如白驹过隙,曹焕总觉得出院还是昨天的事,但他的假期却已经是到头了。最后一天的晚上,他俩谁都没提第二天的事,谭北海照例跑来曹焕床边坐着,盯着他吃完药后,轻轻隔着被子拍着他,哄他睡觉。曹焕晚上吃的药里有一种自带安眠成分,其实也用不着谭北海多费心,他倒头就能睡,而今天因心里想着第二天自己就要离开了的事情,非常不舍结束这同居,倒是有些不太能入睡了。

“怎么了,是不是疼了?我看看。”

谭北海发现曹焕一直在翻身,还皱着眉,唯恐他忍着疼不肯说,伸了一只手进被窝,搭在他伤口上方轻轻抚了抚。

“我没事,没疼。”

曹焕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了躲谭北海的手,谭北海随着他的动作往里坐了些,轻轻地帮他揉着。曹焕睁开眼睛欲语还休地看着谭北海,话语酝酿半天,道:

“明天,我好像就要去上班了。”

“恩,早上我会来叫你起床再送你过去的,别担心。”

“我不是想说这个……”

“是假期综合征?没关系,我陪你,过几天就好了。”

“也不是这个……“曹焕向上耸了耸,整个头露在外面,道,”我明天是不是该回家了?”

谭北海没说话,手上还是继续给曹焕揉着,他垂眸盯着床单看了会儿,再抬起眼来,目光里竟有了些落寞。

“在这里住着……不好吗?”

哪里是不好,简直是棒透了,能跟喜欢的人天天挨在一起,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

要是条件允许,曹焕肯定跳起来摇着谭北海的肩膀把以上这句话喊出来。

“但我总得先回趟家……”

曹焕观察着谭北海的神情,见他似乎已经自我调节好了,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温柔气场。

“你说得对,先睡吧。”

谭北海抽出了手,把被角都给曹焕掖好了,将手掌覆盖在他眼睛上,轻轻哼着歌,直到曹焕呼吸变轻,逐渐均匀起来为止。

曹焕睡了好几天的自然醒,有点不太习惯早起了,他被谭北海带着洗漱吃饭换衣服,直到上了车,还迷迷糊糊地一个劲往边上倒。谭北海将一个包放到了他的手里,他低头看了好久,空白的大脑怎么都明白不过来这是啥。

“纱布要按时换,现在虽然能碰水了,但还是要多注意。药要按时按量吃,都在用药单子上写着,余量大概还能吃一个星期,吃完了就要去复诊。还有我之前给你买的换洗衣服,我也都放在里面了。”

谭北海嘱咐了一大堆话,越说曹焕越清醒,越清醒越难过。他觉得谭北海说得好像他们以后都不见了一样,特别是最后,有种自己被踢出了谭北海生活范围的意思。也许是睡眠不足,也许是其他原因,他有点生气了,沉默着拉开怀里的包,把装着换洗衣服的塑料袋拎了出来,丢在了车后排座上。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急着赶我……”

曹焕说着委屈上了,头靠着玻璃窗决定不理谭北海。谭北海略带惊讶地在曹焕和他扔在后面的袋子之间来回看了会儿,惹得曹焕伸手把他脸掰正了朝前。

“开车呢,别到处看。”

“……红灯。”谭北海觉出问题来了,伸手帮曹焕把包拉链拉上,扳过了他的肩膀,抚了抚他半边脸道,“我错了,回去就把衣服都挂回去,你下次来再多带点衣服吧,争取把衣柜塞满了。”

不得不说谭北海哄闹别扭的小孩还是有一套的,曹焕听着心情突然就舒畅了,想笑,又要坚持自己的态度,压住不受控制要上翘的嘴角,侧过身看着谭北海。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自从上次曹焕主动送了个浅吻,以为已经迈过了那条线可以肆无忌惮后,谭北海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和他整天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瞧着听到这话后又开始眼神游移的谭北海,他心里叹了口气,怕是一个亲亲又泡汤了。谭北海跟着前车往前移动了一点,早高峰路况差,到他这儿,再次被红灯给挡住了去路。他像是心里做了好几层建设,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般俯身过来,凑近曹焕的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在曹焕闭眼等待时,最终将吻落在了对方额头上。

好嘛,我又没说亲哪里,真会钻空子!

曹焕不满地皱皱鼻子,但看着手足无措的谭北海,他想想还是先算了,放过了他,但总有一天得逼着他主动亲过来。

回到自己家,曹焕倒有些不适应了,身上这伤说不疼也确实不如前段时间那么疼痛难忍,说疼那也是时不时会抽个两下,他受伤这事毕竟是瞒着家里人的,有时候突然疼起来,也只得自己咬牙忍着,不能像前几天那样,明明不怎么疼,还可以从沙发一端爬到谭北海身边,靠着他哎哟几声就能得到一顿轻抚安慰。

也不知道谭北海会不会也不习惯自己不在他家了这事。

曹焕坐在沙发上陪二老看电视剧,眼睛盯着画面,内容却一点都没进脑子,总想着谭北海一回家想起自己没在了,会不会寂寞。正想着,手边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曹焕斜眼瞄了一下,就是这么巧,想什么来什么,谭北海给他发信息了。

“谭北海:[图片]”

图上是前几天曹焕收的一双袜子,一只套着一只团成了一个球,谭北海把其中的一团解开了,曹焕仔细看了看,虽然都是白色的袜子,但上面的纹路是不太相同的,当时他看着是一个色的,想也没想就当成是配对的一双。

曹焕越想越好笑,笑得狠了,伤口抗议地疼了下。

“你火奂哥:这太考验眼力了,你下次买点颜色不一样的吧,笑得我伤口都疼了。”

“谭北海:[摸摸]可以吃药了,纱布别忘记换,我给你包里放了一只皮炎平,你伤口周围总盖着纱布,这些天有些发红过敏,换的时候涂一涂。”

“你火奂哥:哎,好麻烦啊,想你帮我换。”

“谭北海:嗯。”

谭北海又发来了一张图片,图里是他把曹焕的换洗衣服都挂回了衣柜里的样子,意思是随时等他回来。谭北海不太会说情话,一涉及肉麻的字眼时,就连打字都结巴,说不出来,发图总是没错的,于是一个几乎只用系统自带表情的老干部,在把黄榕做的警犬茶花表情包都用得差不多后,下了很多可爱的表情包,专门只给曹焕发。曹焕享受着这特殊待遇,要不是怕被打,他每次都恨不得在他和那俩损友的三人群里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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