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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佳节无头惨案,四人被困青龙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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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温筠都水团来成都府已经一月,今日便是七月七日乞巧节。这天是未婚女子的盛大节日。

成都府每年从这一日开始会举行为期十天的“青苗会”,大家不论是读书之人,还是那农民商贩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就连名门闺秀也会走出深闺,并会戴上自己亲手缝制的独特面具,看上哪家郎君就将香囊手帕之类赠予。

这日亦取消宵禁,通宵达旦,夜市人满为患,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广场“乞巧楼”,游船画舫好不热闹。不止如此,还有很多游戏活动,什么穿针女工比赛、拜织女拜魁星、卖磨喝乐、晒书、观百戏、大面合生戏、吃巧果等等。

这女拜织女,男拜魁星,妇女问乞巧,男子也没闲着。相传七月七日是魁星的生日。想求取功名的读书人特别崇敬魁星,所以一定在七夕这天祭拜,祈求保佑自己考运亨通。廿八宿中的奎星,为北斗七星的第一颗星,也叫魁星或魁首。祭拜魁星自此而来。还有民间传说,魁星爷生前长相奇丑,脸上长满斑点,又是个破脚,估计也不可信。

说到这百戏,就不得不提到成都府的“大面戏”,优伶们头戴面具而歌舞,其中这《兰陵王》尤为博得好评。据传北齐兰陵王高长恭是头戴大面,杀伐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之人,该剧讲述了在其父被杀,其母被夺的环境下,忍辱负重、浴火重生的故事。

这成都府最为出名的歌舞访便属这“青龙乐访”了,这坊设在最大的游船里,饰演兰陵王的是名叫谢浮生的男优人,而这优伶乃是贱民,处于社会最底层,不准参加科举,不被允许同良家通婚。这日乞巧节演出歌舞就是那《兰陵王》,吸引众多少男少女前往一睹风采。

温筠按约定前往客栈找鱼故纸一同去那乞巧楼。二丑本也要跟着前去保护温筠,被温筠随便找个借口给打发了。

温鱼二人并肩而行,跟随人流,奈何这人太多,硬生生被挤散好几次,身体瘦弱的鱼故纸在人群里险些被撞倒,这时,自己眼前伸出来一把折扇,鱼故纸不明所以的看着温筠。温筠笑到,“给你牵着。”鱼故纸本意欲推脱,被人一撞,竟给撞到温筠怀里,没办法,眼下只得乖乖牵住温筠的折扇才能勉强不被冲散。温筠心情大好。

“卖磨喝乐了,卖磨喝乐了!”到处叫卖声不绝于耳。话说这磨喝乐,是人偶模样。佛教中一神名,起先是小土偶样。现朝的磨喝乐,已经越做越精致,大小、形态不一,最小的拇指大小,形象生动;最大的高至三尺,与真的小孩不相上下。

“给小娘子买一个罢”,温筠看着鱼故纸的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好似会发光,一时看的呆了,被小贩的叫卖声惊醒,才想起来自己那日在“水一方”买的礼物还没给她呢。

便停下来从袖里拿了出来,递到鱼故纸面前,鱼故纸指了指自己,疑问到,“给某的?”温筠竟不好意思起来,点了点头。

鱼故纸不收,还了回去,“不行,无功不受禄,断不能要。”温筠不免略有失落,只得悻悻得又收了回去。鱼故纸不忍心,末了又说了一句,“等下次有功再送某罢。”温筠听后果真渐渐又高兴了起来。

这边厢蘇京墨手里攥着那方帕左等右等也没见着那冷面佳人,不免失落。正巧看见了前面人群里的温筠和鱼故纸二人,好家伙,这臭竹子竟背着我和小娘子约会!扒开人群,艰难地朝他们走去。“好巧啊!臭竹子!”说着在温筠身后重重的使劲儿拍了拍他肩膀,直给他吓一跳。

转头发现是蘇京墨,生气的冲他使眼色,不过这蘇京墨只当没看见,谁让你以前欺负我来着,竟装起傻来,“哎呀,臭竹子,你眼睛咋啦?咱们一起同行吧?”说罢看着鱼故纸询问道。鱼故纸本就不知温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这蘇京墨同游更好了,当下便点点头,表示无妨。

三人行至乞巧楼打算吃点东西,这青龙乐坊“大面戏”戌时二刻才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点了一点吃食后,蘇京墨发现对面坐着一人,身患奇疾,这医者仁心,便走过去径直问道,“你是不是有病?”

对面之人一听此话,当场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怒斥道,“你才有病!”

蘇京墨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判断,“你肯定有病!”

这人被气得抓起他领子就要收拾他,温鱼见势不妙,二人赶忙过去,劝阻道,“这定是有误会,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这人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略吃亏,也不敢真的动手揍他,叫他们给个说法,不然抓去告官。

蘇京墨趁机摸了下他的脉,胸有成竹,“你是不是容易烦躁激动,怕热,多汗,手抖,吃的多,饿的快,有时胁肋疼痛?”这人听了,确实如此,“你怎知道?”细看这人,虽生得高大但却瘦弱,双目圆瞪突出,脖子粗大,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蘇京墨慢慢道来,“某祖上世代行医,你这是身患疾症,中原成都府海鲜甚少,加上你平日里心情抑郁,日久肝气郁结乃成瘿病。”这人听了蘇京墨所说症状全中,赶忙松手道谢,“某乃青龙乐坊名优谢浮生,实不相瞒,确实郁闷难舒,只不过这大面戏即将开演,某不能久留,为表谢意,送你们三张戏票,前排席位,最佳观赏之地,你们定要来捧场!有时间某再去找您调理一下。告辞。”说着赶忙离开了。

被蘇京墨这一闹,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三人只得也赶紧动身去那青龙乐坊观戏。

青龙乐坊。赶到时,这大戏还未开始,已经座无虚席。这游船画舫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乃客人观戏区,这下层中间是戏台,戏台后面是优伶上妆换衣的地方,上下两层不可混用。

在一首琵琶曲《十面埋伏》中这大面戏就正式开始了。

众人久等不见兰陵王亮相,无法乐坊坊主只得唤人前去喊他出场。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然后听到扑通一声,什么掉入了河里。

后台谢浮生更衣间。

“兰陵王”身穿铠甲,卧伏于案几上,地下一片血迹斑斑,血溅到了房间四壁,再一看,竟没了头颅!正在这时无患子携成都府尹就赶来了,带兵将这画舫封了,并下令未找到凶手前,所有人均不得离开。

巡视了一圈,看到了温筠也在场,便过去假意寒暄,声音尖细刺耳,“哟,这不是温书令史嘛,你也在啊,早就听闻你治水有功,定是不凡。正好齐王有令,限你五日破案,否则……”温筠心道,他怎么认识我?来者不善啊。“某不才,难以担此大任,还是另寻他人罢。”温筠一口回绝。无患子哪肯,“来人!”齐王府兵立马将温筠团团围住,“你这是要抗齐王旨了?”

这时鱼故纸赶紧出来打圆场,“且慢,公公您放心,某替温书令应下了。”无患子斜眼瞧了瞧鱼故纸,未曾放在眼里,“这里哪有你个奴婢说话的份儿!”说着抬手要打她,温筠不着痕迹地接住了他的手,“公公息怒,某答应了,五日不破此案,随您处置,可好?”无患子见目的达成,心满意足,不再为难,带着成都府尹离开了。

“你看他屁股扭的,比女人还女人!”蘇京墨小声嘀咕吐槽道。

温筠突然生气道,“刚才谁许你替某应下了?”

鱼故纸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解释道,“不然呢?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温筠也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她自作主张的气,“那也是某的事,和你无关!你又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鱼故纸看着莫名其妙的温筠,“你有空在这生气,还不如去案发现场看看。”

说着就下了楼,往那谢浮生房间走去。蘇京墨还没看过温筠发脾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臭竹子,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肝火太旺。”温筠一巴掌拍下去,此刻根本没心情理他。蘇京墨见没人理自己,自讨没趣,只好跟着他们下去。

刚想下楼,便看见了坐在前排角落的冷面佳人。赶紧上前搭话,“你也在啊!还记得某吗?”说罢拿出了那方手帕,在定安公主眼前一顿乱晃。定安公主无语了,真是哪都能碰见这克星啊!现在自己也出不去这画舫,只身一人,蝉衣也不在,更不可暴露身份,只得暂时隐瞒。

想到还得靠他们破案才行,无法只能先忍着了,只简单向蘇京墨称自己名为冬青。蘇京墨听后开心大笑,恨不得马上跳支舞,“哎呀,某终于知晓你的名字啦!那你跟我们一起罢?”蘇京墨本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被无情拒绝,却听到了一个天籁之音,“也好。”她竟然答应了。

“你家住哪里啊?怎么那日以后都没去天字一号房了呢?吧啦吧啦……哎,怎么不理某呢?”蘇京墨一边和定安公主下来一边念念叨叨的话,定安公主一句没回,他竟也能自言自语下去。

“给你说啊,某三岁的时候还尿床呢,哈哈哈,被父亲大人妙手回春,两味药就给治好了,你知道是什么麽?哎呀,你肯定猜不到,就是将乌药和益智仁等分,酒煎山药末为糊,做成桐子大小的药丸,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缩泉丸」。你说这中药神不神奇?从那以后某就觉得自己一定要继承衣钵,将中药传承下去……”定安公主没想到这人看着这么不靠谱,还有这宏伟心愿呢。好像他看起来也不怎么令人讨厌了。

说着就走到了案发房间。没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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