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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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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到7点钟,江桥就过来和许岩伟换班。

许岩伟衣服穿得不够,又冷又饿地瞪了一夜的眼,眼皮都要抽筋了。看到江桥过来,远远地抽搐着眼皮和江桥做了个眼神交流。

江桥也学着许岩伟的模样狗里狗气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信息接收,交接完毕。

许岩伟便伸了个懒腰,把夜间监视情况在工作群里进行了一个简单汇报,就带着另一个从柳江过来的辅警何超一块往热气腾腾的早餐摊走。

“葛双河7点30回家;9点23分下楼,往西市场的方向去,跟踪后发现是买了一包烟;9点35分在楼下抽完后上楼;上楼后一直无动静;11点20分,葛双河掀开窗帘向楼下看了一眼,随后窗帘一直紧闭,从窗帘布透出来的光,可以推测大约11点25熄灯;从窗户上的影子来看,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到早上为止,没有异常,也没发现接触其他可疑人员。”

江桥飞速浏览完许岩伟发在群里的简讯,心里已有个大概:当年的同伙没有和葛双河住在一起。那么埋伏的时间不宜过长,今天必须尽快实行抓捕行动。

江桥站到方便观察的点位,开始社区值班岗,协助查看健康码和测量体温。

到了晚上七点半多,估计着葛双河要下楼,江桥特意往楼栋的方向移动,方便测算距离,提前谋划,预警如果葛双河发现防疫人员有问题而逃跑的路径。

抓捕计划凌晨3点就制定完毕布置下去,考虑到在工地上干一天活可以消耗体力,因此江桥决定等晚上葛双河一回来,就对他实施抓捕。

然而到8点半,葛双河还没下楼。

江桥觉得有古怪。他们之前调查过,葛双河每周上六天休一天,今天并不轮他休息,怎么到了时间他还没有出门呢。是他昨天喝多了今天起不来上工?还是他经常旷工?

又或者是不是她的口音或无意中的某个动作暴露了、从而引起葛双河的怀疑?

若果真如此,抓捕计划可能要有变化,需要灵活机动地调整,葛双河一下楼,就要随时抓他。

但这么一来,伪装成防疫人员的警察就得一直候在附近,片警和生面孔突然增多,更容易引起怀疑。

江桥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窗户和窗帘,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到晚上7点原定抓捕行动时间,如果葛双河还不下楼,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一直到晚上7点半,天都黑了,葛双河仍然没有下楼,窗帘的褶皱也没有分毫改变。

小巷里的灯光亮起,因为冷,街上没多少人。

江桥想了想,把耳暖摘了,戴上小红帽,打开执法记录仪,对旁边一起盯梢的刘同说道:“走,跟我一起上楼看看,别是跑了。”

刘同考进警队四年,虽然编制挂在市局刑侦支队,但之前一直被分配到区里的派出所,最近才托关系找人调回市局。

刘同在派出所干的都是文职工作,顶天了干了几天治安巡逻,没干过刑侦,抓人更是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课堂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了点,没经验。听江桥说话,刘同缩了下脑袋。

江桥看出刘同的退缩,拍了拍刘同的肩膀:“没事儿,等会你跟在我身后,听我指挥,别露怯。你是猫,他是耗子,他见了你不自觉的就害怕,你天生比他高一节。”

刘同犹豫着点点头:“我怕没跟上你的指令,让他跑了。”

江桥在心里叹了口气。

重案大队上下加起来也有七十来人,然而精兵都有重任在身,不可能在疫情的节骨眼上出来抓她负责的命案积案的嫌疑人,再摘掉快要退休的老同志、还有仗着捧上了铁饭碗一句我不提拔就摆烂装死的人,能用的人本就有限,剩下的还要排掉一人肩挑几个岗位重任的老黄牛、给领导写材料走不开的笔杆子。因而陆海波能给江桥抽调过来的民警员额有限,刘同已经是矮子里拔高个了。

再者新人需要锻炼,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刘同为人还算踏实,她有把握把刘同带出来。

江桥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接着严肃地一拳捶在刘同的后背上。

刘同下意识地直接接住江桥一拳,身体纹丝不动。

江桥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还能怕和一个五六十岁的人过招?他要真跑了,我们就直接往他身上扑,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别想太多。”

江桥的目光一向坚定有力,让异行人胆寒,却让同行人不自觉地信任她依靠她。

刘同点点头:“好。”

许岩伟白天休息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抓捕的时间,也提前过来了。

江桥给许岩伟也使了个眼色,让他在楼下做统筹工作,尽量拦住上楼的人,防止出现变故。

——

江桥和刘同一起上楼。

老楼的排水系统不好,到了葛双河家门口,江桥闻到一股难闻的下水道味里夹杂着轻飘飘的血腥味。

不对劲。

她指着门外侧的地方,让刘同把住下楼的楼梯口,她则堵住上楼的楼梯口。

看刘同准备好了,江桥才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应。

江桥又重重地敲了三下:“我们是同福街道居委会的,发现您周围有密接,需要您配合调查。”

依然没有声音。

江桥脑子里的弦瞬间绷到最紧。

她快速拿出手机,给许岩伟发了条信息:确定葛双河昨天晚上没有离开吗?

许岩伟很快回复:没有。

江桥开始回忆白天有没有疑似葛双河的人从居民楼离开。

记忆库里却搜索不到相似的人形。

最令江桥担心的,是她的柳江口音,会不会是被葛双河听出了破绽,白天通知了当年的同伙,然后伺机逃跑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已经挟持了人质?

江桥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和刘同说道:“等不及了,直接抓。”

又给楼下的许岩伟也发信息,让他带队上楼。

刘同刚开始还以为就他们两个人抓,手心里刷地浸出汗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把眼睛瞪得像铜铃,许岩伟就已经上楼来了,刘同才知道原来是7个人一起抓,吓了他一跳。

江桥手一划,让刘同跟在她身后,堵住门口。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抓捕警力已经部署完毕。

等大家都站定,楼上楼下半封锁完毕,江桥确认门锁状况后,一脚踹开葛双河家的大门。

原本轻飘飘的血腥味霎时狰狞着扑面而来。

“我们是公安局的,屋里的人都别动。”江桥举枪作为防卫作出警示。

东北初冬的天黑得很早,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手电筒聚集的光亮摇晃着指向不足40平米的房间深处。

除了光影以外,再没有其他移动的物体。

直到三束手电筒光越过桌子齐齐落在靠在窗边的床上,只见一个人全身赤-裸着被双手反捆,侧身躺在血泊里,开膛破肚。

手电照到那人的脸上,江桥连忙抬手让身后的人都停下。

葛双河死了,挖眼抽舌。

——

遥隔三十年的犯罪嫌疑人,如今近在咫尺,却成为一具尸体,或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唯一能解密11·21案的知情人,从此却再也无法开口。

江桥难掩失落。

如果昨天就抓人,肯定不会横生枝节。

可抓捕行动是提前报备的,十几个警方协调好的,昨天没有观察到异常,不可能贸然更改抓捕计划。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现场,江桥强忍内心的沮丧,第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出去,同时拨打当地的报警电话。

——

案件归属于呼兰河市绥阳区公安分局,绥阳区分局刑侦大队5分钟后来到现场。

呼兰河市是个小地方,绥阳区是老区,绥阳区的治安是整个呼兰河市最好的县区,小打小闹有,恶性杀人案件一年也遇不上两起,至今区公安的公众号里点击量最高的还是一起离奇的女扮男装骗婚案。

因此一接到警情,绥阳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陈继承立刻带队前往现场。

陈继承身穿警服,肩章二杠一星,窄脸、偏瘦、个高,头发稀疏、目光如炬。江桥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到此人的分量,猜想他就是绥阳分局的大队长。因此站在最前面,等对方先开口。

陈继承也一眼看到了江桥,他说道:“我是绥阳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陈继承,你是报案人吗?”

等陈继承说完,江桥开口自我介绍道:“陈队长您好,我是柳江市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一中队的队长江桥,昨天来咱们呼兰河市抓一个三十年前大案的犯罪嫌疑人,也就是死者。”江桥指向屋内的尸体。

陈继承四十过半,刑侦工作干了二十多年了,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杀人案件没接触过是不可能的,但真正的大案要案不多,江桥寥寥数句瞬间就让他为数不多的头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死者本人是凶手,身份复杂,杀人动机不好排查、人际关系需要深挖;柳江公安昨天来的消息他知道,江桥和紫荆中队也因此略有耳闻,然而三个警察在楼下盯了一整天,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情况,还让人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了一个大案要案的犯罪嫌疑人。

凶手不简单,案子很难破。

陈继承摸了摸手腕上的表,给身后的民警摆了摆手,直接让前来现场勘察的民警分给江桥一套一次性装备,让江桥一起进入现场勘查。

江桥接过一次性手套和鞋套,先是一愣,毕竟没过省厅审批她不能直接跨省办案。然后很快明白过来,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他们能来呼兰河市抓一个三十年前的疑犯,一定有人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个人可能就是陈继承。

江桥很快穿戴好装备,准备走进现场。

陈继承开门见山,缓缓道:“江中队长,你来之前我是做过功课的,知道你在中原地区名气很大,破案率高、破案速度快,还破过几起有名的大案要案。所以我不跟你兜圈子,不追究你抓捕不力,让嫌疑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死了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全力协助绥阳分局破获这起重大杀人案件,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案件、抓住嫌犯。”

江桥沉重地点点头,一是对案件,二是对陈继承。

陈继承话里有话——陈继承比她职位高,也就比她分量高,命案因江桥一行而起,江桥无论如何要担责。至于破不破案,主体责任都绥阳。但是陈继承对她施压了,意思就是,此案必破,且绥阳分局要拿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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