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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跃特意强调“普能人”三个字,所有人的身体下意识绷直了。

风起,空气里传来肃杀的味道。

秦晷收起手机,清浅地笑了笑:“只是确认一下答案。”

“什么答案?”

秦晷不动声色后退:“你说呢?”

崔跃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下一刻他陡然出手,向秦晷面门抓来。

秦晷早有防备,低头俯身从他腋下滑出。

身后一名病人立刻飞扑而上,谁知还没摸到秦晷衣服,手指已经伸进光里。

霎时青烟四起,那人毫无悬念地熔成灰烬。

“愣着干什么,上啊!谁先抓住他,疫苗就归谁!”崔跃气急败坏地命令。

这诱-惑不小,可秦晷却已经站在了阳光下。

一名保安咬咬牙,脱下工作服把头脸双手都包裹起来,一丝缝隙也不留。然后卯足了劲向秦晷扑来——

嗞!

青烟再度蹿起,他连人带衣服都烧成了灰。

崔跃骂道:“废物!”

这下没人敢上前了,大家踟踌着后退,眼神里闪烁着对阳光深深的畏惧。

崔跃怒极,只得亲自动手。

夏箕奇惊叫:“哥——”

还没喊完,崔跃以极快的速度闪现秦晷面前,五指钢硬破风,直伸向秦晷最脆弱的脑门。

秦晷身后便是停车场密密麻麻的私家车,无处遁形。

这时就听“呼”的一声,附近停车位的锥形筒斜刺里飞过来。

崔跃被自己的加速度反噬,一头倒栽回瓦砾里。

“光天化日对别人的媳妇儿动什么手脚,下流!”

荀觉一锥形筒把崔跃脑袋砸进废墟,抱起秦晷就跑。

夏箕奇眼睛都瞪圆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蹿出去。

“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不对啊,崔跃要真是强化了人类的基因,这分明是好事,你打他干嘛,说不定他还能代表国家队拿个诺贝尔奖啥的!”

“小表弟这脑子,晃一晃里面有潮起潮落吗?”荀觉哼了一声。

一面说,一面摁着秦晷钻进成排的私家车长龙里。

以他们的速度和战斗力,正面突破崔跃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躲着,能活一秒是一秒吧。

夏箕奇手脚并用跟着他俩往车缝里钻,回味了半天反应过来,前夫哥这又是拐着弯骂他呢。

“我哪错了?”他下意识向他哥求救。

他哥摸摸他汗涔涔的脑门,叹了口气。就这智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庇佑了。

“疫苗真这么好的话,崔跃早就申请专利了。”

“那也许是以前没机会?研究是院长和邵蕴容的项目,崔跃拿不到论文数据?”

“拿不到数据,疫苗怎么来的?”秦晷叹气,“别忘了崔跃是穿书者,他怎么可能让这个世界的原著民统治世界。”

“那你的意思是……”

“疫苗是假的,或许只能缓解一时,若想不死,只能不断臣服于他。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传销惯用的手段。”荀觉哼道。

夏箕奇瞪圆双眼:“所以崔跃以前真是干传销的啊?!”

“更像是受尽职场霸凌的□□丝推销员。”秦晷说着,又拿出手机填写了一行答案。

夏箕奇伸头看了看,问道:“哥,你还有多久做完?”

“再等等。”秦晷收起手机。

“等什么?”

“等他暴露此行的目的。”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夏箕奇说,“他就想卖疫苗,控制全世界。如果他穿书前真的没什么权势,受尽霸凌的话,这么做完全合理呀。”

“这只是他个人的野心。可是系统呢?系统派给他的任务是什么?”

“……”夏箕奇怔愣,这点他倒是没想过。

秦晷道:“而且我还没明白崔跃和上一个任务的联系。”

“有没有可能他在飞机上,也是乘客之一?”

秦晷摇头:“我记得每一张面孔,他不在。”

“那……”夏箕奇挠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全新的任务,和之前完全没有联系,你被发到同样的名字和身份只是巧合?”

秦晷还是摇头。

他直觉不会这么简单。

正思考着,忽然,他眸色一紧,一把按下夏箕奇脑袋。

一股劲风擦着两人头皮掠过。

崔跃削掉了一排私家车的车顶,他们身后的保时捷砸下来,把地面砸出个几千万的大坑。

夏箕奇骇得要扑楞起来。

秦晷一把捂住他的嘴:“嘘!”

此时崔跃还没发现他们,一旦出声,那就是必死无疑。

秦晷拖着小表弟蹑手蹑脚地钻到一辆SUV底下。

崔跃从废墟里捡了根趁手的钢条,轻轻一掷,钢条削掉一排二十几辆私家车车顶,如离弦的箭般窜到停车场尽头,一个回马枪,又稳稳地落到崔跃手中。

钢条足有半人长,他随手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早就听说这个世界有一个反穿书的组织,任务难度二星起步,新手根本不敢来。今天一见,呵,也不过如此嘛。”

崔跃拖着钢条,在车道间走来走去。

从秦晷和夏箕奇的角度,能看见他来回往复的双-腿。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自己那套系统早就过时了,不过是从我们的系统那里学到的皮毛。不会还有人真以为凭几个纸片人就能保护世界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哈哈大笑,“从你们进入医院,我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逗你们玩呢,想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本事,结果就这?就这?”

轰的一声,他再次扔出钢条,把另一边的车顶也削谢顶了。

他心情大好,踢踢踏踏地踱步:“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哪,无非就是车底下。就凭你们几个纸片人,也想要我弯腰?呸!”

他正往地上吐唾沫,忽然身后传来“吧嗒”一声。

他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寻着声音走去,顿片刻,终于一寸寸弯下了高傲的脊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黄色车牌,接着是底盘,然后是地面——

他忽然促狭地大叫一声。

还以为会看到三只惊恐的小松鼠,结果略有些失望,车底什么也没有,只是汽油漏了些出来。地面有些湿润。

他怪没意思地咂了下嘴:“这就没意思了,反正早晚都是死,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继续拖着钢条走动。

这一回眼睛垂下来了,一寸寸仔细地搜索着地面。

“嘿,找到了。”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了相邻车位的轮胎下,一片白色的衣角露了出来。

他狰狞地笑了,拖动钢条慢慢走去。

“你们知道吗,我啊,干了一辈子销售,眼睛很毒的。像你们这种自恃清高的人,一般都死得很早。”

微风吹来,那片衣角一动不动,“邵医生”似乎并没发现他正悄悄靠近。

“邵医生”还自以为是地问他:“所以这就是你杀邵蕴容的原因?”

“邵蕴容?”像听见久违的老朋友的名字,他笑得愈发扭曲,“一个纸片人,她活该。”

倏地,他停下脚步,正正好好踩住那片衣角。

“给你个忠告吧,反派死于话多,下辈子千万不要再这么多废话了。”

他说着,猛地弯下腰去——

“……”

那里只有一件揉皱的白大褂。

这时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巧了,这种忠告我也想送你。”

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崔跃眼皮一跳,瞥见了白大褂下裸-露的两根电线。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

成排的汽车被掀飞。

冲天大火张开双臂,一把将崔跃拢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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