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拍打的松动的窗子,发出“吱哑、吱哑”的响声,月光掩映在黑云中,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晨曦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破洞射进来,落在袁晟的眼帘上,他睁眼看见身边的睡袋空的,看来赵捷飞已经起床了。
三人伴着稀粥啃馒头当早餐,嘴里头还咬着馒头的袁晟指着赵捷飞身后,“老大,你后面。”
赵捷飞回头一双贼溜溜的黑眼珠子在纸糊窗子下盯着他们,窗下的小孩知道自己被发现赶紧想跑,没跑出几步被赵捷飞拦腰抱起,“偷看啥子?”
蓬乱肮脏的头发打成结块,指甲黑不溜秋,面黄肌瘦衬得眼睛特别大,破了洞露出棉絮的袄子发出一股酸馊味儿。
这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咬着手指头,“我饿。”
赵捷飞给了他一个馒头,白面上立即留下几个黑黑的指印,小男孩蹲在墙角落啃着馒头。
“看来他饿了很久。”袁晟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时马村长走了进来,是一个上了年纪背有点微驼的男人,马坡村大部人都姓马,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孩,“马傻蛋,你在干啥子?”
小男孩看见村长,圆瞪着的眼里露出几分恐惧,馒头紧攒在手里跑出门外。
“他叫马傻蛋?”赵捷飞看着还在门外徘徊的小男孩,“挺可怜的样子。”
“嗯!”马村长点了根水烟,曲起指头敲着脑袋,“他这有问题,没人管,一天到晚就在这家讨那家偷。”
“他家人呢?”
“他妈早死了,他爸在乡里头管户藉的,找了个姘头还生了娃,这儿子他是不闻不问的。”
“天下间还有这样的父亲。”袁晟不满道,“你们当村干部的也不管一下。”
“我们不是没管过。”马村长叹了口气,“我也可怜他,找过民政局,可民政局他有父亲不能算孤儿,而且他父亲有工作,不能享受低保。”
要知道这条穷得叮当响的村子,村民们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愿意掺和这种事。
赵捷飞也不想节外生枝,先把正事办了,“带我们去这个地址。”
马村长看了一眼地址,眉毛快打成结,“这个地方,你们等一下。”
说罢马村长回里屋,片刻再出来时腰间别了个红色的塑料袋。
袁晟不明所以,但随行来的J城警员和赵捷飞都知道那时辟邪用的。
出了村委会一直往村尾走,留守的村民大多是老弱病残的妇孺,对警员的到来既好奇又恐惧,不时在门后探头探脑张望。
赵捷飞吩咐道,“袁晟,你拿焦尸的头骨复原照片埃家埃户去查问一下。”
村尾有座小土坡,北风卷起黄土把人落得灰头土脸,翻过土坡一座没了半边屋顶的房子孤零零地出现在眼前,四周是坟地,还有几块倒卧的墓碑,J城警员和赵捷飞对视了一眼,难怪村长要揣着红色塑料袋。
“这里多久没人住了?”赵捷飞推开挂着蛛网的木门,地上积着厚厚的黄土浮泥,尘螨在破损的屋顶投进来的光柱中飞舞,呛得赵捷飞咳嗽了两下。
“应该有五年了。”马村长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躲在不远处的小男孩努了努嘴,“这屋子是马傻蛋他爹的。”
赵捷飞打量着这间千疮百孔的房子,“房子儿子都不要了。”
“傻蛋他妈死了后,他爹马帅在他两岁时认识了个姘头,姘头家在乡里有点门路,打点了关系给马帅谋了个职位。”马村长捏着唇上的八字须,“而且这房子晦气,马家的人接二连三地出傻子。”
晦气?赵捷飞压根儿不信邪,马坡村穷□□了,邻村的妇女都不愿意嫁过去,近亲结婚很普遍,这应该是遗传病。
这时袁晟也回来了,问遍了整个村子,差点连狗都不放过,压根儿没见过这两个人。
“户藉里头有鬼,也许这两人根本没来过村子。”
赵捷飞跟村长要了马帅在乡里上班的地址,驱车直奔宝业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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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警局司法鉴证科。
乔烈儿戴上口罩和手套,换上浅蓝色的解剖服,开始脱解剖台上女尸的衣服,上身是粉红夹棉短褛,内里穿着米色外套和打底保暖内衣,下身是牛仔裤,“内裤都穿反了。”
“XING侵案。”张一抖开死者的衣服,仔细检查每一处,翻遍各个口袋,抖了半□□服也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竟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师伯,这里有LOGO。”寒假来实习的欧阳晓斯指着米色外套上的“莎芭”。
“看得真仔细,妹子有前途。”张一竖起大姆指,“小C,你说这会不会是制服?”
欧阳晓斯答道,“我觉得像是美容会所的。”
“你确定吗?”乔烈儿瞥了她一眼。
小C嘟着嘴摇了摇头。
“身为法医必须严谨,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被乔烈儿吼了,小C心里不快却又不甘,嘀咕着说:“那吃错怎么办?”
“吃错了算工伤,话说错了扣奖金。”,死者的脚被架起,乔烈儿用JING液预测试纸放进女尸的□□,“试纸呈阳性反应,生前有XING行为。”
“有米青液就可以提取DNA。”张一接过乔烈儿从YIN道刮取的样本,“要是有案底就马上找到。”
乔烈儿拉了把椅子坐下,取了剃头刀开始给死者刮发,对于法医来说一头浓密的秀发生前好看,死后却是最麻烦的。
厚厚的长发刮得一干二净,乔烈儿手持电钻开启脑颅,整块头骨被取下,死者头部伤口为钝性外力作用所致,乔烈儿把颅底的血块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