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晓斯亦步亦趋地跟旁边观摩,乔烈儿撕掉覆在死者脸上的封箱胶纸,尸体的头部青紫肿胀,胸部的腐烂程度比其他部位严重,侧头问她:“小C,这能推断出什么?”
欧阳晓斯怯怯地答道,“机械性窒息死亡。”
“嗯,还有呢?”
“还有?”小C张着嘴答不出来,东张西望没找着张一。
“别指望一休帮你答,他去实验室做DNA检测。”乔烈儿看出她的心思,“还能证明口鼻进行封闭之前还有生命迹象。”
乔烈儿托起死者的头部,让颈部充分暴露出来,两侧可见片状的指压痕和新月形的指甲痕,斑片状表皮剥脱和皮下出血。
柳叶刀划开死者的颈部,皮下和肌肉、甲状腺及其周围组织有出血,乔烈儿从死者的指甲缝隙处取出皮屑,“拿去给张一分析,极有可能是死者挣扎、抵抗时从施暴者抓下来的。”
“刚才不是有米青液提取DNA了,为什么还要这个?”小C有点不解。
“米青液只能证明他们发生了关系,不能证明他是施暴者。”
“那也有可能他们ZUO爱时太激烈,女人抓了男人的后背。”小C说这话时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放。
“你说的有道理,不排除玩□□的可能。”乔烈儿察觉了小C的不自然,“想当法医就别太忸怩。”
“知道了,师傅。”小C吐了吐舌头。
张涵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南北走向的城际公路,不知道抛尸时间,没有目击证人,附近没有监控的摄像头。
简直跟大海捞针一样,张涵觉得自己像只盲头苍蝇,毫无方向。
烦闷地抽着烟,现在只能寄望于找到尸源,手机铃声响起,“石头,怎么样?”
“一休的DNA结果出来了,但是跟登记的失踪者做了比对,全对不上。”李石拿着张一提交的报告,“还有死者身上发现的米青液和指甲中的皮屑是属于同一人,咱们公安系统DNA库中也没有匹配,不是惯犯。”
张涵有种一盘冷水兜头淋下来的感觉,“没有任何线索吗?”
“有是有,但不确定。”
“怎么不确定了?”张涵手上夹着烟来回走着。
“我刚才碰见那个来司法鉴证科实习的法医妹子,她说觉得那是美容院的服饰。”
“那咱们往这个方向查吧。”
张涵挂了电话吐掉烟蒂,狠狠地踩灭,尸源不能确定,对于凶手又毫无头绪,美容院服饰成了唯一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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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彭城。
警车还没驶到宝业乡公安大楼就被告知在户藉科工作的马帅今天在家吊颈死了。
他们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波三折,只能转战马帅家。
马帅家,自建院落中一座二层高挺气派的小楼房。
袁晟看着这座在当地也算小土豪的房子,“一个乡里的小公务员,哪来这么多钱起房子。”
“内里定有乾坤。”赵捷飞推开铁栏栅,“走,进去看看。”
还没踏进房子已经听到马帅老婆的哀嚎,绳套已经被当地的刑警队解下,尸体背朝天放在地上,法医正用温度计测量死者的肛温。
赵捷飞问道,“死了多久?”
“你是?”法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抽出温度计把尸体翻转过来。
陪同前来的警员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法医检查了死者的瞳孔,松动一下四肢的关节,“尸体很新鲜,大约一小时左右。”
马帅的老婆买菜回来发现老公悬在门梁上,根据时间推算,马帅没去上班而是衬着老婆去买菜的空档悬梁,至于是自缢还被自缢,这个还得等法医尸检后才能定夺。
赵捷飞低头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马帅,人如其名长得倒挺帅,年界四十却风流倜傥,再抬眼看了一下马帅的姘头,身材臃肿容貌丑陋,满脸坑坑洼洼的痘印,难怪村子里头都说马帅连儿子都不要傍上了这个乡里头有点人脉的女人。
“这里有本册子。”当地的警员从死者卧室床头柜里找出一本硬皮抄,里面记载着人名和金额,似乎是一本账薄。
“能让我看一下吗?”赵捷飞向警员索要册子,在首页就看到“朱三贵”的名字,旁边只注明的金额却没写时间,从发黄的纸张和名字排列的顺序可以看出这笔交易有一定年份。
另一名负责盘问马帅老婆的警员走了过来,“他老婆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嚎哭。”
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赵捷飞提议道:“既然她说,咱们先到乡公安局的户藉科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