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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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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荒野山间林道,没有鸟语花香,混沌腐臭的空气中只有“嗡嗡”苍蝇横冲直撞,地面一滩滩干涸的猪血,夹着尾巴的土狗叼起遗弃在路旁的变坏发臭的猪肠匆匆走入草丛——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私宰肉屠场。

“妈的,一次比一次恶心。”甄亮跟着赵捷飞往后山走去,“碎了就不能往好点地方放吗?”

“你还想他放在哪?培养箱还是恒温箱?”突然有一个念头从赵捷飞的脑海里闪过,还没等他捕足到那个念头,越来越密集的苍蝇和越来越浓烈的臭味提醒他已经到了现场。

草丛堆里垒得小山高的腐烂肉块恶臭难闻,疯狂的苍蝇在上面群魔乱舞,那个熟悉的身影与现场环境格格不入。

乔烈儿的目光从腐肉堆转向赵捷飞:“这回轮到你迟到了。”

“我没迟,是你来早了。”赵捷飞笑着戴上手套。

那神情、那态度全然不像来现场查案,甄亮正琢磨着到底像啥时,胃部一阵痉挛,酸水直往上窜,连忙捂着嘴往向跑:“老大,我先去清空一下胃部,等会再来打包。”

“他还没适应过来。”乔烈儿斜睨着甄亮夺命狂奔的身影。

“没事。”赵捷飞耸了耸肩:“多打包几次就能撑住。”

“多打包几次?”乔烈儿扶额:“那还得死几个。”

赵捷飞把人体躯干从白花花臭哄哄地腐肉堆里扒出来,滑腻腻的触感让人满身起鸡皮疙瘩,“噢,卖糕的!”

“哗!”乔烈儿凑过来,“这是要切了拿去浸酒壮阳吗?”

“太监了。”赵捷飞皱眉摇了摇头:“这得多深仇大恨啊!”

赵捷飞问道:“你说这躯干跟前三次发现是同一个身体,还是新发现的?”

“这个我肉眼是判断不出来了。”乔烈儿研究着尸块的切口边缘,“JJ是用手术刀切割掉,连接四肢和头部的都是用砍骨刀砍掉的。”

“你们俩研究完没有?”脸色有点发青的甄亮站在他们后面:“可以打包了吗?”

“等一下,我还要拍照。”乔烈儿摘下手套。

“那玩意呢?”甄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尸块。

“切了煲汤壮阳去了。”赵捷飞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再看看堆成小山的死猪肉,这是人烟稀少且极为隐秘的私宰场,要判断抛尸时间基本上没有可能。

“呕!”甄亮再次捂着胃转身跑开:“容我再去吐一吐。”

“你还有东西吐么?”赵捷飞在现场附近溜达了一圈,试图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他吐水也要吐。”乔烈儿按下快门拍了照。

外面一阵喧闹,扬起一溜烟黄土浮尘,几辆工商的执法车开了进来。

“怎么回事?”乔烈儿朝那边看去。

赵捷飞摘下手套点了根烟:“工商局,查封私宰场。”

乔烈儿满脸看好戏的表情,“够热闹啊!”

“发现尸块后,本来场主没打算报警,想偷偷掩埋。”赵捷飞吐了一个烟圈,不时扇开直撞面门的盲头苍蝇:“工人害怕就背着他报了警。”

“看来他选择这里作为抛尸地点就是屠场主他不敢报警。”

“也许有这种想法。”赵捷飞弹了弹烟灰,“看来这人挺熟悉屠宰场的运营。”

赵捷飞蹲下来,重新戴上手套用指尖压了压尸块,“能不能查出这尸体有没有被冻过?”

“这个要问一休。”乔烈儿转身向不远处的甄亮吼:“打包!”

“来了。”甄亮深吸一口已经不太新鲜的空气后十分不情愿地走过来,在尸块被装进尸袋前他不想呼吸,但愿他的动作够快,肺活量足以支撑整个过程。

G市,中级人民法院。

黄凯冰按下播放键,里面是一对男女的对话。

*******

女:“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男:“你们这里哪个不是出来卖的?”

女:“先生,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只做侍应的。”

男:“装什么B!”

一阵衣帛的撕裂声,女人抽泣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男:“五百,够不够!”

女抽泣着:“不要你的臭钱,我不是□□。”

男:“管你要不要!”

“嘣”传来关门的声音。

******

黄凯冰按下了停止键,“我要求传召证人王贵枝女士。”

一头长卷发,烈焰红唇烟熏眼妆的女子坐到证人席上,翘起腿从深棕大衣衣摆下的穿黑蕾丝裤袜,刘宇航一眼便认出就是当天那个辣妹。

“王贵枝女士,请问你这段音频怎样得来的?”

“我跟刘宇航算是雾水鸳鸯。”女子用手往刘宇航的方向指去,贴着各种闪片的指甲分外扎眼。

“谁跟你是!”刘宇航在被告席上干瞪眼,欲站起来却被庭警压着肩膀。

“请被告保持冷静。”审判长花玲锐利的目光,看得刘宇航心里直打颤。

“他嫌弃我人老珠黄,把我轰出去后就强女干那个的侍应妹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能是他屁股还是什么地方压到了重拨键打了我的电话,然后就听到刚才那段音频。”

“我有疑问!”严靖曦站了起来,“为什么一审时你没有提供这段音频。”

“哎哟~”王贵枝剔着指甲向严靖曦边抛媚眼边发嗲道:“人家孤陋寡闻,怎么知道呢?”

“还会用‘孤陋寡闻’这词。”严靖曦冷笑了一声:“也不算太孤陋寡闻。”

王贵枝面露尴尬后,很快便冷静下来:“他们家有权有势,又没人给我撑腰,怎么敢出来作证?”

“那您的意思是现在有人给你撑腰,所以你就出来作证?”严靖曦盯看王贵枝:“怎么保证你跟李云不是合谋设计我的当事人刘宇航?”

“我...”王贵枝愣了一下:“我都不认识李云。”

“反对!”黄凯冰站了起来:“反对控方作毫无根据的假设,不管王贵枝与李云之前是否认识,李云当时已经明确了不愿意进行姓交易,刘宇航坚持要发生关系,这已经是属于强女干的行为。”

花玲宣布休庭后作出了判决:“二审终审判决被告刘宇航违背李云的意志,强行与李云发生姓交的行为,强女干罪名成立,处8年有期徒刑。”

听到判决黄凯冰松了口气,还没等他展露出笑容,原告席上的李云站了起来,“法官,我想撤诉。”

“什么?”在场的人除了用笔尖不停地戳着白纸以缓解内心不安的严靖曦外,其他人都露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云女士,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民事诉讼。”审判长花玲严肃地说道:“这是公诉的刑事案件,你确定你是诬告刘宇航,你会被控妨害司法罪。”

“我知道,也愿意承担所有法律责任。”李云不安地搓着衣角,低垂着眼,泪光莹莹。

黄凯冰走到她身边:“你到底怎么回事?妨害司法罪认定了也要被判刑的。”

“没事。”李云低下头,很勉强很艰难地摇了摇头,“真的没事。”

黄凯冰回想起休庭时李云接了一个电话,本来神色轻松的她突然面带堪忧之色,一拍脑袋就怪当时自己太大意了,没有立即跟她谈话疏导,法庭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现在已经为时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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