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X市的天气开始到了热得没天理的时候,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太阳就勤备地钻出地平线,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似火的骄阳中,知了不识趣地在枝头发着高分贝的噪音,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也许是太阳过高地热情影响了民众的心情,虽然离秋季大选日还不到三个月,但民众对于政客煽情的演讲已是审美疲劳,就连电视台街头采访、参与竞选的民调,很多人都拒绝表态,只是摆摆手,急于逃离被阳光炽烤的街头。
每年夏天都是竞选关注度最低的时候,但谁能够在这时成功吸引眼球,就能赢得秋季大选,这是TMX市政界的铁律,所以政客们丝毫不顾台下观众性致索然,依旧在各大媒体凭凭亮相,不是加入公益慈善组织,就是参加电视台的各类节目。
但也有例外的,刑洪明就是其中之一。这段时间他几乎不出现在镜头面前,而是向各大财团抛出橄榄枝,对他感兴趣的财团数量是所有参选人中最多的,寒舍餐饮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陆亚茗虽是名义上的继承人,但她向来鲜少过问集团事务,姐姐过世后就由她奶奶掌管,而她对管理集团没什么兴趣,倒也无事,只是因为柏皓霖的关系,她开始热衷于参加政治聚会,尤其是对刑洪明格外青昧,旦凡他参加的活动,陆亚茗必定亲自到场,不少竞选经理人都暗自揣测寒舍的继承人如此看中刑洪明,双方一定是达成了政治交易,只是没人注意到,每次陆亚茗都不是单独前往。
这天刑洪明在一家高级会所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舞会,到场的人数不到百人,但都是商界的名流,为防止媒体进入捕风捉影,刑洪明举办的每一场活动入场都很严格,只有拿到邀请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作为寒舍餐饮集团的未来继承人,陆亚茗自然每次都能轻松拿到邀请函。
从亢镇回到TMX市,柏皓霖依照陆亚茗给他的地址,来到皇家会所,他到时陆亚茗已经在外面等他了,因为从亢镇赶回来已经八点了,等他换上西装到达会所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他还没来得及说抱歉,陆亚茗就冲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柏先生,舞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走吧。”她今天穿上一袭荷叶边的白色长裙,看起来优雅大方,气质清丽脱俗,足以令所有人侧目。
“嗯。”柏皓霖满是歉意,“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有呢,你说你会晚到,我也就刚来一会儿。”其实柏皓霖给陆亚茗打电话时她已经到会所了,她本身对参加这样的舞会并没有兴趣,所以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刚开始她还很不安,担心柏皓霖来不了,当她看到他穿上西装,帅气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看到了骑着白马的王子,欣喜、愉悦的心情难以言喻。
在两人进入会所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极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里,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对他们疯狂地拍着照。
陆亚茗将邀请函递给入口处的工作人员,然后和柏皓霖一起进入,进入会所后,她和往常一样,离开柏皓霖去向刑洪明打招呼,一是方便他自由活动,二是自己每次都会参加刑洪明举办的晚会,自己到场却不与主办者接触就会显得很可疑:
“刑伯伯。”此时刑洪明正在和另外两名中年男子说话,她走到他身后,轻唤道。
“哎呀,我的小公主,我就知道你会来,正好我要引荐个人给你。”刑洪明转身,高兴地叫道,同时向不远处的一名年轻男子打了个手势,那名年轻男子走过来,刑洪明介绍道:“他叫田义,是我的得力助手,竞选上有很多事都是他帮我打理。”
“陆小姐,你好,经常听刑先生提起你。”田义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穿着一袭黑色西服,身材挺拔,模样俊逸,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你好。”陆亚茗不知刑洪明将田义介绍给自己用意何在,怯怯地点点头。
“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看看。”刑洪明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陆亚茗有些尴尬,她本能地望向柏皓霖所在的方向,只见他正和一名中年男子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心情更加失落。
“怎么了?那边有你的熟人吗?”田义顺着她望去的方向看起去,那方有十数人,都在相互聊天,没有人在看他们这边。
陆亚茗急忙摇摇头。
“以前一直风闻陆小姐的茶艺一绝,还没有机会拜品过呢。”田义笑着,同时向她靠近了些。
“没有,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陆亚茗感觉不太自在,她本能地退后了两步,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田义却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倒没看出来陆小姐对政治也有兴趣,你可以跟我讲实话,是被陆老夫人逼着来的吗?”他说着俯下身,在她耳朵悄悄道。
这时柏皓霖望向陆亚茗这边,见她与一名陌生男子很亲热的样子,急忙将眼神移开,却又忍不住注意他们那边的情况。
“我去下洗手间。”陆亚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适,她找借口离开。
看着陆亚茗匆忙离开的身影,田义将杯子的红酒一饮而尽,嘴角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