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羽头也不回地提问道：“语竹，秦叔叔，你们还记得，王华琴在和我们描述刘佳的特征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
【因为我记得，刘佳她……有颗虎牙长的特别好看，这个特征我记得很清楚】
当秦语竹凭着记忆把这句话复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切。
“那么，刘佳的尸体去哪了？”
“我想应该早就被处理掉了才对。”洛天羽说道，“在确认无脸女尸的身份之前，我们暂时先假设陈颖就是凶手。凶手陈颖，她是先在按摩店上班，做一个保洁小妹，伺机接近刘佳。杀了刘佳之后，用了这个名字改头换面，成为了新的刘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发现，但是我想，这也许和刘佳脾气暴躁，没有人愿意接近有关，我觉得，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没人发现异常。
“后来，假刘佳，也就是陈颖，转型做了美甲师，再接近客人王华琴，诱骗王华琴到刘佳家，将王华琴杀害在浴缸中并制造了自杀的假象，让我们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具泡烂了的尸体就是刘佳，再作为最后的联系人进一步谎认了尸体的身份，然后，她住进了王华琴的家，堂而皇之地成为了新的王华琴。
“我推测，陈颖下手的目标除了身形体貌与自己相似以外，最重要的，亲友关系十分淡薄。另外，我这个推论是否成立，还有一项证据，需要欧阳法医帮我证明一下。”
欧阳芸琪点了点头：“你说。”
洛天羽说道：“我记得在刘佳在按摩店的那个储物柜里面，有一双37码的冬天穿的靴子，我需要您帮我去检查一下半年前，刘佳的法医验尸报告上面，刘佳的脚是多大。如果我的推论成立，那么这两个应该是不能构成相等关系的。”
欧阳芸琪应允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一看。”
说罢，欧阳芸琪便起身前往楼下的法医办公室。
洛天羽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去确认一下王华琴的鞋子鞋码了。如果和半年前那具女尸符合，那么那个尸体就是真正的王华琴。而真正的刘佳，很可能在那天有人闹事，店长解围帮助她离开按摩店的那天晚上，就已经惨遭了杀害。”
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陈峰，他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苦苦思索着洛天羽这长长的推理，试图找到其中的切入点。
王淇也在思索着洛天羽的推理，脑袋飞速地运转着，试图理解这些推论。
他的眼睛一瞟，便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陈峰。
“陈峰？你干嘛呢？”
“我脑袋快炸了……”陈峰无奈地说道，“我做警察这么久，这个推论也太一套接一套了吧……先是真假刘佳，又是真假王华琴……你们在说啥啊，我完全听不懂了都……”
宋杨问道：“可是现在还有个问题，这个无脸女尸又究竟是谁呢？”
洛天羽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陈颖。”
“那就是第三个受害者了……”秦颂咬了咬嘴唇，“芷柔，你去告诉芸琪，你们俩尽快对这个受害者进行头骨还原；宋杨，比对数据库，和她们两个联手查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还有，查清楚陈颖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另外，查一下刘佳离职的那一天有没有警局收到过无名女尸，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刘佳的尸体；王淇，陈峰，你们去查鞋码。”
众人点了点头，便按照秦颂的安排四下散去。
……
上午十一点，秦颂、秦语竹、洛天羽三人一起到了隔壁的秀英市市郊的一处人烟稀少的农村——
这里，就是陈颖的家。
陈颖的家并没有上锁，所以三人很轻易地打开了门——开门的瞬间，尘土飞扬，惹得三人不停地咳嗽。
“这是多久没有住过人了啊……”
秦语竹忍不住吐槽道。
秦颂打开从警车上带下来的手电筒，说道：“陈颖从按摩店干活开始都过了这么久了，肯定很脏的啦。”
洛天羽和秦语竹也打开了手电筒，在小小的屋子里摸索着前进。
秦语竹问道：“欸，你们说，这陈颖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把房子卖掉是什么意思？”
秦颂回了一句：“我哪知道，可能，怀旧吧。”
说着，他拿起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相框——
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位老妇人的合照。
“这人……谁啊？”
“陈颖呗，她的家里面除了她和她家人的照片，还能有谁？”
“……不对，她不是陈颖。”
秦颂有些沉重的话语吸引了两人靠了过来。
看到相片上面女人的一瞬间，两人也大惊失色。
“刚才只让宋杨找了家庭住址，没看陈颖的照片，这下子可真是……”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长的也有几分像他们之前见到过的那个陈颖，但是洛天羽还是一眼看出来，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这个照片上的才是真陈颖的话……
那么他们见到的那个陈颖……
“真正的陈颖很可能已经死了，至少半年前，不，更久之前，在我们见到的那个陈颖，开始在按摩店工作之前就已经……”
秦颂抢先说了出来。
洛天羽打开旁边的电视机柜，里面有着好几本相册。
他将手电夹在胳膊下，翻着相册，说道：
“这些全是那女孩的照片，她应该才是这间房屋的主人……”
翻着翻着，洛天羽突然翻到，那个女孩和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陈颖，有一张合照——
原来她们认识……
“师傅！爸爸！你们快看这个电视柜下边，好像有个红色的斑点。”
秦颂看到那个斑点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我去申请当地警局的鲁米诺测试。”
说罢，秦颂跑出屋子，拨通了电话。
当天中午一点，秀英市公安局派来的人已经做完了鲁米诺测试，洛天羽和秦语竹便跟在秦颂的身后，跟在秀英市公安局派来的警察后面进了房屋。
屋内，几乎整个客厅的地面，甚至是墙面上，都显现出大片大片的蓝绿色荧光——这也就是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
几人拍了照片，又退了出来。
秦颂拿出刚才找到的，真陈颖和另一个女孩的那张合照，对那个警察说道：
“麻烦你查一下这两个人，这对我们的查案有很大的帮助，谢谢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在此分别，秦颂、秦语竹和洛天羽三人立马赶回了凌海市。
“秦队，秀英市警局那边刚给我发来了调查结果。陈颖旁边的那个女生，名叫许晴晴，家庭住址也发给我了，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就住在本市。”
“秦颂，确定了，那具女尸的脚的尺码是35码。”
“我这里也出结果了，王华琴家里运动鞋的尺码也是35码。”
“秦伯伯，头骨还原也出来了，根据对比发现，无脸女尸是一个叫做何静的人，孤儿，而且是和王华琴同一个公司的。”
刚回到警队，好消息便频频传来。
“秦队，最新消息，我查到就在昨天，何静有通过网上购票的方式买了一张去往英国的机票，起飞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四点，还有两个小时！”
“她肯定是察觉到我们已经盯上她了。好，现在证据链充足。王淇、陈峰，去机场抓人。我们三个再去许晴晴的家走一趟。各位我们已经查到了真相，【审判者】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这个许晴晴，不能再让无辜的人遭受迫害，立即行动！”
“好！”
众人大声回应，便各自再次散去。
……
下午三点，凌海市国际机场，国际航班候机大厅。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墨镜和黑色花边黑帽的女人不停地看着登机时刻表，满心期盼着那个灰色的代表着“未进行值机”的字样变成绿色的“正在值机”字样。
同时，她的眼睛不停地往两边瞟，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人一样。
没有任何预兆地，数名机场保安开始频繁地走动，开始检查候机大厅的乘客的证件。
“糟了……”
女人暗道一声不妙，拖着行李箱便往机场保安人数分布最为松散的地方走去。
然而……
“我就知道你会往这里走的，许晴晴。”
当她走到扶梯前时，王淇拦在了她的前方，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与此同时，秦颂一边……
“咚咚咚”
秦颂、秦语竹和洛天羽敲响了一户居民家的房门。
很快，一个睡眼朦胧，头发蓬乱的男人，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就开了门。
秦颂问道：“你是许墨吗？”
男人挠了挠头，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是，没错。”
秦颂掏出自己的证件：“警察，找你了解一点事情。”
那人立马收起自己松散的情绪，一瞬间，他变得十分紧张了起来。
看到这副表情的一瞬间，凭借着丰富的办案经验，秦颂便知道了——
这个人，许晴晴的哥哥，肯定知道很多事情，而且许晴晴杀人的理由，估计也可以从他这里知道。
在说明了来意之后，许墨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晴晴怎么还可能去犯案？她明明……她明明八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