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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意料之外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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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宋杨还没反应过来,但赵宏硕已经脱口而出:“河里,难道是扔到了河里?”

说话间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既兴奋又彷徨,似乎已窥到了一丝端倪,但情急之下还未能把头绪完全理清楚。

“扔到河里?对啊!如果凶犯住所附近有河的话,这的确是个最简便的方法。”宋杨的脑子也跟着急速地旋转起来,“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些尸骸,真的很可能是沉在了河底呢!”

欧阳芸琪和宋杨也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凌海市地处江南,有多条河流穿城而过,并且一年四季从不断流。

如果有什么东西沉在河底的话,恐怕永远也难见天日。

不过宋杨细想之后,却又口出质疑:“等等,还是有点问题。扔到河里的话,尸体腐烂后就会浮上来的啊。凶犯肯定也知道这个风险吧?到时候反而要暴露出凶案现场就在河边。”

“可以坠上重物再扔。”赵宏硕插话道,“这样的案例以前也有过。”

“是有这样的案例——”宋杨踌躇着说道,“不过那都是两人以上的合谋案件。如果凶手只是单枪匹马,那要完成这项工作的难度就太大了。而且绑重物本身并不保险,绳索腐烂后重物就会脱落,由于这个原因导致尸体暴露的例子比比皆是。”

秦颂摇摇头,轻轻地“嘿”了一声道:“不想让尸体浮上来,未必就只有绑上重物这一个办法!”

“还有什么方法?”宋杨越说越茫然了。

尸体腐烂之后,在肌体组织里会形成大量气体,从而造成比重大大降低,腐尸上浮。

现在不想让尸体浮上来,又不能捆绑重物,难道有办法抑制尸体腐烂的化学过程吗?

宋杨和欧阳芸琪皱起眉头,显出琢磨不透的表情。

唯有熟知案件细节的赵宏硕神色凝重,似乎正陷入沉思的状态中。

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砍掉脑袋,掏去内脏,剜掉肉块……难道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尸体浮上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描述的场面过于恐怖,还是由于窥看到解谜道路后的兴奋所致。

“是的。”秦颂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复,“因为凶手是在计划外杀了人,所以他毫无抛尸的准备——既没有装尸体的容器,也没有运送尸体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找到一个更好的方法来处理家中的尸体。

“幸运的是,在离他住处极近的地方有一条河,他可以方便地把尸体扔到那条河里。不过他很清楚,尸体腐烂之后密度会便小,到时候就会浮上来,从而暴露自己的作案地点。

“于是他脱光了死者的衣服,把尸体四肢等部位的大块肌肉组织剜了下来,然后又剖开死者的胸腹,防止尸体在水中浸泡成膨胀的肉皮气囊。作了这些处理之后,他就不用担心尸体会浮上水面了。

“当然了,那些有可能被鱼虾拖拽出来的内脏也要清理掉;还有死者的头颅也要砍下来,因为长长的头发留在水中会是个麻烦,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随着腐烂脱落的头皮漂浮到水面上。”

欧阳芸琪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胃里的某些东西正在往上翻涌,那滋味实在难受得很。

而秦颂还在继续描述着那幅血腥的场面。

“……做完这一切后,死者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一副血肉不清的残骸了。他随便找条破旧的床单一包,然后趁夜色将这具残害扔到了离家不远的河里。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清理遗留在家中的那些尸体残块,这个工作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

“只要徒手远远地扔掉就行。他找来几个随处可见的黑色塑料袋,又从垃圾堆里捡回一个破旧的旅行包作为分装尸块的容器。”

“你好像漏过了什么。”宋杨小声提醒着秦颂,“——肉块还没有切片呢。”

“对了。”秦颂用手轻轻拍了拍脑袋,补充着说道,“在凶手把这些残尸装包之前,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警方肯定会分析他切下死者肉块以及头颅等物的原因,难免会有高手从中猜出自己抛尸河中的行为,到时候警方沿着河边展开排查可就麻烦了。

“为了掩饰这一点,他还得给‘分尸’找一个理由——能起到障眼作用的理由。于是他将肉块分切成肉片,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酷爱虐尸的变态杀人狂。在这期间他或许还顺便设计了一下,引导警方对自己的‘刀功’水平产生错误的判断……”

“那他把内脏和头颅煮熟呢?也是为了显示变态吗?”宋杨嘶哑着嗓音说道,他似乎也有些不太舒服了。

“应该有这方面的考虑吧。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为了抛弃的方便。当你拎着一个旅行包走来走去的时候,你可不希望包里渗出鲜血或者其他的什么液体吧?煮一下就保险多了。”

说到这里,秦颂已经把自己的思路完完整整地呈现了出来,他留出点沉默的时间让大家细加琢磨,然后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说得通。”欧阳芸琪首先给出了积极的态度,“关键是此前卡住的地方也有了解释。我们都认为那家伙是变态杀人狂,看来真的是上当了。换了个思路之后就明朗了呢。”

宋杨也点头表示赞同。

唯有赵宏硕显得非常谨慎,他闭起眼睛沉思着,把那起血案前前后后的细节全都翻出来印证了一遍。

最终他也释然地长叹了一声,说道:“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的话,的确是所有的细节都能够相互吻合。”

“那就好!”秦颂自己给自己赞了一声。

既然连沉浸此案十年的赵宏硕都不再有异议,秦颂便正式针对此思路开始下达作战指令,“宋杨!”

“到!”小伙子应了起来。

“我要你立刻展开工作,通过你的渠道去寻找这样一个人。”秦颂郑重地说道,“此人为男性,案发时年龄在二十八岁以上,相貌中上,社会地位良好,单身,无大型交通工具,有具备分尸条件的独立住所。最重要的一点:住所的位置紧邻河边。”

“明白!”宋杨立刻领命而去。

宋杨掌握着大量的社会眼线,且则掌管着警方的资料库,他可谓是搜索信息时的小灵通。

赵宏硕目送着宋杨离去,感觉胸腔内有团火快要烧起来一般。

秦颂的指令让他在十年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曙光。

这一次的排查虽然有时过境迁之虞,但因为市区内的河流终究有数,排查的针对性便极强。

只要筛选出当年符合条件的河畔住户,对住宅进行细细勘验,找到分尸现场残留的血证也是大有可能的!

与赵宏硕比起来,身为指挥者的秦颂反倒没那么乐观。

虽然他对自己的分析结果很有信心,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能筛选出几个重点目标,要想继续排查锁定,甚至获得决定性的证据也绝非易事。

而最关键还在于:审判者留给他的时间已只有十多个小时,如果过了今天午夜,就算能找出“一?一二”案件的真凶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只不过是破获了一起十年前的积案,而与审判者的交锋却要再一次败下阵来。

不过无论如何,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得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

正如秦颂自己所,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两个小时前,众人不还对“一?一二”案件一筹莫展吗?而现在,他们至少已结结实实地迈出了最为艰难的第一步!

奇迹总是眷顾那些时刻都做好准备的人。

到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这句箴言又一次在秦颂身上印证了。

宋杨带回了他的调查结果,尚未开口汇报,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已经在告诉大家:他一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

“这么快就排查完了?”秦颂有些不太相信似的,但同时却又掩饰不住期冀的神色。

“还没有完全查完。”宋杨用很快速的语调回答说,“不过现在已经锁定了一个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

秦颂皱了皱眉头,觉得助手的说法未免武断:既然还没有查完,又怎能轻易用上“最主要”这个定语呢?

“嫌疑人的资料呢?”秦颂决定亲自作个判断。

“具体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整理……我们当时一看到这个人的档案,立刻就赶来汇报了。那个人叫——”可能是说得太急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宋杨却不得不停下来歇了口气,然后才把那句话说完,“——叫丁震,他是丁越致的儿子!”

猛然听到这两个名字,秦颂蓦地一怔,思维竟在瞬间短路了片刻。

坐在他对面的赵宏硕也是瞪大了眼睛,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有欧阳芸琪仍然保持着冷静的神色,略一琢磨之后便点着头说道:“不错。丁震……他符合我们分析出来的所有凶嫌特征。”

就在几天之前,秦颂和欧阳芸琪二人还和这个丁震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他们甚至针对这个人进行过专门的讨论和分析。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各项特征的确与众人对“一?一二”血案凶手的心理画像十分吻合:相貌堂堂,受人尊敬的大学教师,早年遭遇家庭不幸,多年来一直保持单身……

“他的住所紧邻着北城的宝带河。”宋杨这时又继续说道,“那是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学校分给他的单身公寓。按理说,他早该换大房子了,但他至今还住在那里。”

所有的人都听得懂宋杨话中的潜台词。

而秦颂的思维能力也终于在震愕中恢复过来。

他已经不需要听更多的东西了,就像宋杨一看到档案就赶来汇报一样。

因为只凭一条线索就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包括丁越致为什么要退隐,包括审判者为什么要死揪住这起发生在十年前的案件……

一切的一切也许都只用这条线索便可以解释。

他是丁越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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