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会有麻烦事?算了,管他的,明天早上再说!
重点是,这个幽灵的名字叫『格茶卡』!
我在赌场玩的那局游戏,就叫『格茶卡猜牌』……
这可太『巧』了……
在医院醒来时恰好见到了伪装成护士的格茶卡,在维登魔笛四幕剧赌场的时候恰好玩了『格茶卡猜牌』,来到雾灯酒店的时候恰好在电梯里碰到了伪装成路人的格茶卡,现在又恰好遇上这个说是在被怪物追杀的格茶卡……
这黑商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拜拜~”她歪着脑袋摆了摆手,然后就又一次变成了一堆蓝紫色的飞虫,从我没完全关上的窗户的缝隙里飞走了。
我有点茫然地回到窗户旁边,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雨还在下。此时此刻的柯莱帕拉区依然热闹,对面的南塔的每扇窗户都还亮着,装点楼房与街道的绚烂的霓虹灯管大概永远也不会熄灭,这座城像是永远都不会沉眠。
11
格茶卡离开之后,我总算是能够睡着了。
这黑商幽灵也还算是靠谱,至少治失眠的水平堪称一绝,我刚回到床上躺下来,就立刻感觉到了浓重的困意。
滴答,滴答。
洗漱间的水龙头好像没拧紧。
这些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随着我的意识一起远离现实。
梦。
风声……
深红色。
我看到了,颠倒的钟楼,六翼的天鹅。
血色雾气中的河流,退潮的海。
我听见有人在唱歌。
好多人……好多人跟在我身后……
他们全都穿着纯白色的礼服,看不清脸。
山谷之中有一轮庞大的燃烧的圆月。
我是……
我是谁来着?
我好像看见了我自己,被二十四把利剑钉在了一扇模糊不清的门的中央。
人们用我的血,在地面和墙壁上书写着,一段又一段,历史,或者神话。
12
这个梦断断续续,我中途醒了好几次,因为房间里似乎有动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墙壁在爬……衣柜和抽屉在响……
过了一会,隔壁好像也传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人在争吵……没吵几句,就响起了枪声。
我没睁开眼,因为我实在是非常困。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梦里浮现的那些画面。
我也不打算关心隔壁出了什么事。
卓别林提醒过我,他说『永远不要好奇你的隔壁正在发生什么』。他给的建议从来都可靠得很。
13
我又醒了……
这次……是被撞门的声音给吵醒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地板上。现在已经是早晨了。
我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瞪大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的房间的门被人给硬生生地撞开了!
卧槽!什么情况?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西装男和一个穿白色针织长裙的戴草帽的女士闯了进来!
这位草帽女的情绪似乎非常激动,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哈?
“不是……大姐,我从没见过你啊!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我人吓傻了,立刻就穿好拖鞋跑向书桌,动作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了昨天买的那把深红色的枪。
但是我枪还没拿稳,就被一只力量吓人的手抓住了手腕。那个西装男已经凑到了我旁边,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摁住了我的肩膀,顺着反关节方向扭动我的手臂。
我听见手关节咔擦咔嚓响,眼看就要脱臼了,因为剧痛而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西装男成功抢走了我手里的枪。
紧接着,他又一拳打在了我腹部,我痛得弯下腰,然后他又拿刚才抢走的那把枪砸在了我脸上。牙齿不知道断没断,总之口腔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半张脸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又猛地踹了我一脚,这下我彻底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面上。
我靠!我怎么又在挨揍?
“就是这把枪!快!直接杀了他!”草帽女在旁边朝西装男大吼。
“再等一下!”西装男表情狰狞地扭过头去,“等雅彻因来了再说!”
“还等雅彻因干嘛?”草帽女似乎非常愤怒,“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吗?如果凶手是别人,那我们就另外再去找!反正杀他也不亏!”
我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搞了半天,你们是把我当成杀人凶手了?不是吧,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怎么就被怀疑上了啊?
“没搞错吧大姐!”我痛得蜷缩在地板上,但也还是要大声抗议,“别不讲道理啊!哪里有什么找不到凶手就把嫌疑人全杀了的理?”
那个西装男又踹了我一脚,“闭嘴!少说两句你还能活,懂吗?”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我勉强抬起头来朝门口望过去——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白色齐肩发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机能风的女仆长裙,头上戴着发带,有一对像恶魔一样的螺旋羊角。她戴着一副装饰用的复古圆框眼镜,玻璃镜片背后是一双漂亮的赤红色眼睛。
我记得!我记得她!
就是我最开始在废弃工厂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她!她还帮我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只不过她之前是长头发,现在是齐肩发。换造型了但依然还是非常漂亮……我此刻看到她,就像看见了天使!救世主!
“雅彻因,”西装男皱着眉对她说,“你过来看一下。杀死郑先生的人,是他吗?”
诶,她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雅彻因?
然后郑先生是谁……完全没听说过!我好冤!
“大概率不是。”雅彻因走到了我旁边,“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可以可以!”我极其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腹部、手臂和脖子的剧痛端正站姿,“救救我!我没杀人!真没杀!”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把衣服脱了。”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衣服?”
“把衣服脱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裤子也要脱。留条裤衩在身上就行了。”
“……”我看了看旁边那两人,看到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额……这样的目的是?”
“证明你的清白。”雅彻因一边说着一边环视起了房间里的景象,似乎着重留意了一下书桌和墙壁上的挂画。
于是我只能略有点尴尬地把这身睡衣快速地脱下来,然后更加尴尬地站在原地。
扫了我一眼之后,雅彻因又让我原地转一圈,然后告诉我,“可以了。”
她回过头来望着草帽女和西装男,“你们也都看到了,他身上没有枪伤。”
“枪伤?”西装男很困惑。
雅彻因点了点头,“对。从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郑先生一定朝凶手开了一枪,并且成功对凶手造成了创伤。现在他身上没有与之对应的伤痕,所以杀害郑先生的人一定不是他。如果你们仍然对此感到疑惑的话,我们可以再回到现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