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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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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灯光斜照在凶手半边的脸上,以鼻梁为中心將他的脸一分为二。于是,可以看到他暴露在光照下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另一只遁入阴影中但也看起来不是很冷静的眼睛。

……李木之,他看上去很惊恐的样子。

空气中先是僵住了几秒钟,仿佛如时间停止一般,不过沉重的呼吸声。

“什么,木之,是你……”

白镖客双眼圆睁,惊恐地看着身边的李木之。

“怎么会!”

科蒂洛颤抖地把伸出手把半张脸遮住,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

剩下的,龙郎沉默不语,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被我指认为凶手的李木之;吴泽君则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愤怒地连手臂上的爆出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以及,“咕呜呜~”突然变得暴跳如雷的昼语语。

“嗷~~!”

我发出了一声惨叫,原因是那只“小恶犬”不由分说就扑上来一口咬在了我手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担心我待会是不是要再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愤泰(慨)!即使是昼昼已经对汝网开一面也不可以擅自有邪恶的念想,要向木之哥哥道歉!”

“就、就是啊。”

这时,惊愣了许久的李木之也终于开口了,只是他因为嘴唇上的颤抖,听上去像个口吃:

“好嘛,开开开开什么玩笑呢,像像像我我我这种人居然会是是是凶手?不不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过过分了了。”

他企图用他擅长的话剧话腔来掩盖心中的内心的慌张,可这样一来,反而更不自然了。

“嘻(就)是,看来此前是昼昼太过仁慈——噗啦噗啦嘿~~潜藏在这个体内的黑暗之心啊,接受昼昼的魔法净化吧~~呜啊!”

“嗷~~!”

难道不是应该是我的头顶出现一缕圣光,随后有位白裙仙飘、身材纤细、杏眼樱唇、吹弹可破、温柔微笑的美丽天使出现吗?为什么‘魔法’和‘净化’会是以一种特别暴力的物理行为出现?还有那句尴尬到骨头里的咒语是什么鬼?你不觉得羞耻吗?

“唔啊啊~~松口啦,我给你看证据。”

本来还想卖一点时间的关子,但实在迫不得已,我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

“呃!”

我瞄准李木之的那个部位,猛地把他的右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对方明显是措手不及,想奋力挣脱,但为时已晚,那只早已冰僵的“血手”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充裕的灯光之下。

——!

包括警方在内,大部分人的眼睛全部惊讶到瞪直,就像是我在走廊上放上了一颗重磅炸弹般。

“这、这是……”

“这是证据!”

我回答了不远处这位未知警官的疑问,随后把另一只被咬住的手从昼语语的牙齿里抽了出来,并轻轻按在了这只似乎快失去意识的“小恶犬”脑袋上:

“李木之同学!”我死死拷住李木之的那只冻僵的手,逼近他的瞳孔说,“请问这只手怎么回事?是在冰箱里面化过脓吗?”

“……”

此时此刻的李木之全然没有了他“优雅绅士”的形象。他的面容憔悴而又紧绷,乍一看像块木头,不过木头是不会呼吸和发抖的。

“咯、咯……”

耳畔又传来了一阵愤怒的磨牙声,虽然我没看到,但我想那一定是吴泽君的,他正焦急中带有憎恨地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

“这是怎么回事义竹,这个人就是两起命案的真凶吗?”

缓过神后的爷叔走上来问我。

“嗯,是的。”我回答道。

“那脚、脚印……”

“只是利用了我们思维的一个盲点罢了,可能连诡计都算不上。”我放开李木之的手,随后把刘海尽量往左额的方向抓了过去,“其实很简单,在我们被‘白雪之屋’里那逼真的下雪场景所惊艳到时,不约而同地都会把关注点放在‘白雪’而忽略了‘屋’的存在,再加上尸体被发现时被凶手故意营造出的一种奇幻环境,所以第一时间误认了这是一起‘雪地杀人事件’,但其实我们都搞错了,因为拨开那层外衣后就能发现,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室内杀人事件’罢了。

“所以,凶手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杀人手法:将被害人小莺引诱至‘白雪之屋’趁其不备将她勒死,紧接着又把尸体抛上雪堆,在尸体身下绘制魔法阵。在所有的事后工作全部完成后,拍下照片,发给了其他人。

“至于自己脚印的处理方法,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前面我已经说过,这里是室内,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推理都要往‘室内’的方向出发——简单点来说,如果你家里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坑,你会怎么处理?”

“那还不简单,把地板重新换了!”

“……”

不愧是拥有三百多万粉丝的游戏视频UP主,思路清晰、而且还懂得挥金如土!

——可问题是,不是每户人家都像你们星霞高中里的人那么有钱啊!

“呃,爷叔你呢?”

我无视白镖客的回答,转过头问爷叔。真是的,和有钱人聊不来。

“嗯……我的话,我会找块相同或相似的木板补上去。”

“嗯,正解。”还是爷叔配合我,“凶手也是做了同样的事。

“正所谓‘藏树叶要藏在树林中’,那么藏雪印也要藏在雪地中。我在门后发现了一把带雪的铁铲——是‘Yuki’的雪。所以很明白了,凶手在杀完人后,用铲子把别处的雪填进了自己的脚印里,一步一步,直至退到出口,而出口本身也是一个开关门的位置,所以也不用担心脚印的问题。

“在把雪地里的脚印填平后,又加上‘暴风雪’这一雪花到处乱吹的有利天气,使得在本来有脚印的地方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变成了一块新的雪地,任何痕迹自然而然也就全部消失了。”

“……”

我的声音停了下来,走廊也旋即没有了回音。明明这里到处有人站着,却只能听到他们默言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在仍旧是维持他们三分钟前相同的样子。

我晃了晃呆毛,就像是个成功的演讲者般继续说道:“不过很残念的是,‘暴风雪’的出现虽然让凶手在足迹处理方面顺水行舟,但同时却给他另一个动作带来了相当大的阻碍,甚至让他露出马脚。”

说着,我把视线再次锁定在眼前了李木之的瞳孔中,随后“古畑式”地莞尔一笑。

“凶手是个追求完美的魔法师,他一丝不苟,甚至还有点强迫症。而每当他释放了那股本应该是闭锁的禁忌力量时,他都会当做是一场在黑暗中的舞台演出,致力为观众呈现出最美轮美奂的画面。

“出于多种原因,他想把小莺的尸体同先前的一样呈现在血腥的红色魔法阵上,不过,当他在绘制时,却遇到了一个没有意料到的大麻烦——因为当时的暴风雪天气,气温临近零下二十度,所以还没有等魔法阵画成一个圈,颜料便先一步结成了冰。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呢?想必凶手当时心中一定是心急火燎的吧?一边是难以承受的极寒和风雪,一边又是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

“于是,在这样的窘况下,出于本能反应,只要有了一个想法,不管可行性有百分之多少,也会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去尝试。我们的凶手先生也是如此,他找遍了全身上下可以在短时间内化冻的器物,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手上。”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下来,也因此,起到了不错的效果。我用视线的余光观察到,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纷纷向我紧拷的李木之那只手投来恍然大悟的目光。

“没错,凶手在山穷水尽之下,选择用手心的温度来融化结冰的颜料继续把这张魔法阵继续绘制,直到完成。”

说着,我再一次锁定住李木之的双瞳,嘴角露出狂妄、哦不,是高深莫测的笑容。

恍然间,我有种置身于百老汇舞台聚光灯下的错觉。也许,这就是每个侦探渴望实现的小小虚荣吧。

“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和毅力,但同时在这边,我,关义竹,作为‘魔法破解者’也要很残念地向他宣布,铁证如山,你已经没有再为自己辩解的余地了。”

“……哎呀,不愧为我看中的名侦探。”

仿佛是自暴自弃一般,原本还紧张到全身发抖的李木之突然一下子沉稳了下来:

“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诡计看穿,真是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了,所以我到底是该鼓掌还是该心疼我自己?”

“再重申一下,这里发生的事件算不上是诡计。”我无视他那话中带刺的发言,“只是‘没想到’而已;而真正需要被我所破解的谜团都还藏在礼堂里,当然,我现在已经派人过去挖了。”

“哦?这么说,关侦探你认为借着‘白魔法’之意杀害部长的凶手也是我?”

李木之看似波澜不惊,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推了下眼镜。不过,这已是强弩之末,他不自觉发抖的手是不会骗人的。

而非常巧的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老夏。

“喂……哦是吗?好,我们马上过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大功告成的信息,这下,我已经具备了击破这场“白魔法”的全部能力。

那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客气了。

“走吧,李木之同学还有各位。”我放开了李木之的手,转身向走廊里的所有人宣布,“我的助手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已经完美还原了第一起命案中尸体‘悬浮’的现场,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请大家移步多媒体大礼堂。”

我的话音刚落,李木之脸上便不断渗出潮湿的汗水,不过他还是强行装出镇定,看来的确是有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但毕竟演出和真实的心情是两回事,没有人可以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无动于衷。

“咕——咔——”

与李木之不同,一旁的吴泽君则完完全全对我抱有强烈的敌意,他那如蛇一般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喉咙里又仿佛是有异常生物般,发出的怪声足以被录下来当做黑夜里人们窃窃诡谈的都市传说。

◇◇◇

令人舌桥不下的场面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隔着控制室的玻璃,远隔近百米的舞台上方悬浮着一具人型比例的木偶。虽说木偶并非是活物,但因为姿势的怪异,居然会给人一种“可怜的灵魂无法挣脱束缚”的错觉,宛如是被某股神秘力量控制住般。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奇幻且超自然。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我做出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经典动作站在玻璃窗前,威风凛凛地大声向众人宣布“各位,我爷爷的名义起誓,一切的谜都已经解开了!”。

啊,多么完美的开场白!这一定可以收入进“世界百大破案名场面”。

……

但,最美好的事物永远存在于幻想中,因为在这个该死的三次元中,你永远不会知晓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什么意外。

“啊咳咳,各位——诶诶诶?”

本来我连大卫·科波菲尔都开始上身了——可谁知道,木偶的头突然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啪”的一下砸在了下面的地板上;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木偶其中一条腿也从身上“断了”,半吊在别的部位上。

……

空气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这明明应该是一场很酷炫、很迷幻、很能提高表演者地位的“魔术表演”啊,到底为什么会一下变成无厘头的恐怖喜剧!

就连原本还有点诡异风格的人偶也变得滑稽感十足,“咕噜噜”地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后,视线恰好落在我的脸上,嘴里似乎还在“笨蛋、笨蛋”地重复……

“——姓夏的你怎么回事?你这到底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我拔出手机,对通话的另一头怒吼道。

“你闭嘴吧!”老夏听到后也一肚子的火,“就这么点时间,你当我哈利波特呢?木偶的零件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美术室里偷来的,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可我们是专业的探案组合啊,有人见到过这么“不专业”的现场还原呢?看看人家侦探片里,人家助手配合主角都是能把现场还原成一座“华丽大厦”,而我的老夏不但只给我盖了一座“茅草屋”,然后在盖好后顶还被吹飞了!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侦探嘛。

一想到这里,我感觉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像张快要塌下来的纸片。

“——哥哥,你在这里吗?”

不过,好在这时,我的“sisterprincess”出现了。先是能看到推开的半扇门中甩下了一束长长的米灰色马尾,随后,月篠小脑袋也从门口探了出来。

“呀~~找到了!”

而在看到我在里面后,月篠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笑容灿烂地一蹦一跳地朝我走了过来。

她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的两杯饮料晃得像是快漏出来了一样。

“——锵锵~月篠特制魔法饮品,给欧尼酱一点魔力注入。”

她露出虎牙,把其中一杯画有半颗爱心的饮料递给了我。然后自己拿出另外一杯,插.上吸管后吮了起来。

“月篠……”

而我,像是精神被重新唤醒般,在意识朦胧间也嗦了一口。

——!

是在柳橙汁里还加上了纯的柠檬汁。好酸,但是我喜欢这种味道。

一般店里是不会出售这种不受欢迎饮料的,果然是月篠特别要求调配的吗?

“咕噜噜~干杯!”

月篠跳起来把两只杯子碰了一下,恰巧把杯身上的两个半颗爱心重合在了一起。

“要乖乖喝完哦~”

她又像是个在当妹妹的姐姐,莞尔一笑看着我,看上去有点任性,但这是最纯正的笑容。

……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心被治愈了!我的杂念被清除了!我复活了!

好,哪怕是为了月篠,我也要振作起来。

“——那个义竹,不是我想说你,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后,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干嘛一会哭一会笑的,你还好吧?——呃?”

爷叔刚说到一半便愣住了,原因很简单,是因为在他的对面倏地转现了一个终于被“侦探气息”升华的男人。

“各位,”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弹了下呆毛故意压低声线说,“很感谢大家移步到这里,那废话也没必要多讲了,接下来就由本人来揭开第一起命案中的全部面纱!”

好像有两排聚光灯依次打开把舞台照亮,而我正是站在灯光中心的那个人

解答篇,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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