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杀手,说得好听一些是杀手。
实际上也是个任人挑选的商品罢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卖点,既不能接单,也不能被人下单,这里的杀手排行榜前几名,要么是某国的退役特种兵,要么是某地下训练营的毒药头子,要么就是曾为某些庞大家族卖命的顶级狙击手,还有就是在新闻上报道过的身负多条人命的亡命之徒……
都是一些让人看了瞠目结舌的人物。
而他们接单的价格也堪称天价。
可能是因为国家管控得好,在Knell上看到的这些人物大部分都还是外国人。
我再一次有一种自己的命运已经偏离正道的现实感。
我是一个刚刚注册,无名无姓单打独斗的小卒。
不求一举高居排行榜上和那些人肩并肩,但也绝不能让自己无人问津,否则浪费我的觉悟。
在网页要求我输入自己杀人手段,我想了一下,还是写下了几个字。
‘可以让对象自然死亡,不会怀疑到任何人头上。’
理所当然的,这样狂妄自大还带着某些碰彩的话语没有人看中我,反而我的账号还被挂在论坛被一拨又一拨的人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X这个名号从不好的方面声名大起,更有甚者直接攻击我让我抱着奶瓶穿好纸尿裤带着天真的幻想回家找妈妈。
帖子的攻击越演越烈,而我要的也就是这样。
杀鸡儆猴第一个。
我在那段话里补充了另一段话。
‘免费帮前两个人杀掉想杀的对象,地点合适即可,欢迎各位围观。’
算上路上的时间成本,我可不想跑到国外去。
只免费一个人,会被他们认为碰巧。
想了想,又在键盘上敲击。
‘不杀家庭幸福美满的人,不杀小孩。’
只要那个人对他的家庭负责,不管他对其他人而言是怎样的混账,我都不会杀,我已经是个家庭被毁掉的人了。
如果可以的话,杀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是不是可以让我的心好受一些?虽然也掩盖不了我的虚伪。
抱着免费的试一试无所谓的态度,本来还在论坛里攻击我谩骂我的人一下子成了私信我的人而且还爆棚了。
“X,你真的能免费?确定让人自然死亡?那我有一个人……”
“X,我想试试啊,你可别光吹牛惹人笑话。”
“X,你是来钓鱼的吧,一个刚注册的账号这么大言不惭!”
摒除掉一些对我充满恶意纯粹看我笑话的私信,还有一些离我太远的外国人,新账号也不适合接会被怀疑是我的水军,我挑选了两个老账号而且他们要杀的对象在对我而言既不远又不近的地方,我接下了单子。
与此同时,这帮亡命之徒和丧心病狂的人也以我的事情开启了赌注,现在的我感觉到背后将有无数双或审视,或好奇,或鄙视的眼睛聚集于我。
我会用能力最快的解决,最快证明自己。
说说话就能杀人的能力已经得心应手,我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爱恨情仇,不想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无辜,既然已经做好觉悟,只要不认识,我下手就不会犹豫。
第一个人是在B区生活的中年女人,下单的人说她是某个健身房老板贪污卷款跑来这片地方拿着大家血汗钱买了一套公寓整容改头换面,我只是叫住她轻轻对她说一句话,之后她死在了整容的手术台上。
这样的死法,自然不能服众。
别人只会认为我运气好。
第二个人是别墅区的一个精英男,下单的人说他本来是农村里出来的穷小子靠吃一个富独生女家绝户发财,霸占人家家产过上无忧无虑的左拥右抱生活,我和他说话之后,后来他抱着两个女人在床上猝死了。
已经有一半人倒戈到我这边,
可还是有另一半人不服我,认为我只是运气好。
纯粹的运气好,一个人也就算了,能让两个人都接连自然死亡吗?
有人又开始为此争吵。
而我知道,现在是该趁热打铁,彻底确定自己地位的时候了。
‘既然还有人不信,那就最后免费一个人,往后收钱。’
这一次不同于那次的谩骂与看热闹的态度居多的人的私信,这次的私信都带着一种对我小心翼翼的态度以及恳求。
我选了D区的人行动。
并不想别人猜出我的所处位置,如果我一直避开D区不做会引人起疑心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D区浮于表面的垃圾多得是,下手也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因为这次要我杀的是一个专门靠拐卖残障妇女空手套白狼让她们在暗处做违法交易的皮条客。
下单的那个人好像是残障妇女其中的亲人,我能感受到她对那个人的痛恨和让这片地方沦为法外之地的人员的不作为的憎恶。
这个男人的死法是收嫖资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到地上,被满地他自己压碎的玻璃酒瓶碎片**心肺和脸等地方,面目全非。
自此,没有人再质疑我。
他们开始捧着我求着我用天价哄抬我的身价,我一举进入了排行榜前十。
虽然如此,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现在可以挑选着行不义之人来杀,可是我是为了什么,展现自己的正义感吗?显然不是,我只是需要钱,纯粹得让自己的能力沦为赚钱的工具。
先头杀了那三个,如今这些人里比起之前的质疑和嘲讽现在对于‘X’这个人更多的是趋之若鹜的向往,比起那些始终还是会留下痕迹被刑警通缉的杀手,还是我这个能让人自然死亡的人更为受欢迎,而我需要趁热打铁接下一单大价钱的悬赏,漂亮得完成第一单开门红,为自己开张。
Knell发放的无主银行卡也已寄到我的手中。
一张国际通用银行卡,不需要身份认证,完成任务赏金就会自动打到卡里被我取用。
我第一单选择了在我能到的区域内开出最高佣金的人,二百三十万,原配要我杀掉她的出轨男人然后领遗产。
像是往常我家是工薪家庭,父母都上班还能说自己是个有车有房的小康家庭,也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如今居然能一下子赚到快钱,也开心不起来。
白天上课,课上用心的人越来越少,上课的班主任也变得无精打采总是唉声叹气。
这也难怪,从我开始出事起,苏雪儿,薛也,班里的学生一个又一个的出事,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说我们班被诅咒了,更何况是我们这种最喜欢诡异故事的年纪,谣言传播的速度比蒲公英挥洒种子的速度还要快,而且添油加醋到比以前传出的凉粉是人的尸体做的更令人无语的程度。
家里但凡是有钱又或者很看重孩子高考大关的都在过完暑假后使了一大笔钱让孩子转学换班了,而那些同学都是班主任非常看好费心费力培养的优等生,一下子转到其他老师那里自己的付出付诸东流,也难怪班主任会哀愁。
一下子拥挤的教室变得空空荡荡,剩下来的人要么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论者,要么就是实在没钱得过且过的,还有我这种已经没有心情高考的人。
薛也给我交了学费,我从他留下的那封信里知道。
也不是说不想浪费他交的钱,我偶尔要寻觅目标下手的时候就会请假,不过缺席太多次会被老师打电话叫家长,我不想让爸爸知道。
晚上需要和买家确认目标身份信息,制定路线。
对我来说杀人仍然那么简单,嘴巴一张一合,一条鲜活的人命就那样无情的消逝,而赏金也很快到账打进我的卡里。
我尝试过用知鸳鸳的电脑联系瑟琳娜,可每次等来的都只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慢慢的也就不将心思放在这里了,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只能等,等她主动想联系我的时候。
钱是有了,生活可以过得不用太过窘迫,但还没有想好怎么编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欺骗爸爸,而且这笔钱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花。
鸳鸳的尸体放在警察局一直无人认领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可以的话我想给她弄好所有身后事为她立个坟墓,当初如果不是她心软,最后还活着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薛也……薛也应该不像知鸳鸳那样有那一对父母,看他的衣着气质,后事肯定已经被安排好了吧,可惜我没有胆量去打探他被安葬在哪里,我连去祭拜他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是转学生,和班里来往的人也不多,也没有人提出要去一起祭拜,大家都被很多事情烦恼着。
如果我深处的是黑暗,那他身处的就是光明。
我并不敢和他身后的那个能让他合法持有枪支的组织碰面,不如说我得极力避免和他们碰面,也不清楚薛也究竟有没有向那个组织透露过我的存在。
拿着笔坐在桌子前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就陷入沉思,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与此同时还有表哥五分钟前发来的联络短信,说是把我的电话给了谁谁。
我带着疑惑点击接听:“你好?”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嘶哑低沉的男性嗓音。
“司辰是吗?我是你表哥朋友李豪预,之前我们见过,这么晚没打扰你吧?”
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记忆,感觉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是我和薛也,知鸳鸳三人那次见过这个人。
“没……没有,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我听到他重重的鼻息,莫名地让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能问一下上次那个老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吗?我们最近通过比对排查发现她的DNA和在D区疯狂作案的杀人魔的DNA对上了,你知道什么吗?”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