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人形鸟向他们行礼,随后摘下面具,面具下是黑洞一般的漩涡。漩涡具有比磁石更加强烈的吸引力,还没等两人尖叫,就将他们吸入其中。
……
此时,卡尔和埃曼莎正在人群中观察情况。
这些人群虽然与真人类似,但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们是由像素组成的。两人的身体能直接穿过他们,并且不被发现。
卡尔看向铺着红色地毯的舞台,等待着金色帷幕被拉开。整个会场很大,被灰色笼罩着,显得格外沉闷。地上铺着长方形红色地毯,与灰色形成鲜明对比,上面出奇地干净,毕竟买家们只是像素空气人。
除此之外,他发现舞台两边有两个安全出口,离现在的位置很近,绿色文字标识“EXIT”正闪闪发光,预示着残留的希望。这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但愿不要用到。
埃曼莎则四处张望,寻找着剩下两人的身影。
她看向卡尔,问道:“诺亚和琼斯在哪里?我们最好一起行动,不然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我们只需要观察一切,搜索信息,利用时机达成目的。”
尽管埃曼莎点头表示同意,内心却依旧存在着不祥的预感。
突然,帷幕被拉开,漆黑的巨大舞台展现在人们眼前。随着清脆的礼花爆破声,主持人从左边出现,走到了舞台中央。它是一只戴着黑色面具的白色人形鸟,大概有1.5个成年人的高度。
“各位尊敬的买家,欢迎来到艾卡的艺术品拍卖会!下面,让我们欢迎拍卖品的登场!”
语毕,台下响起一片响亮的掌声。
埃曼莎真的很好奇空气像素人是怎么鼓掌的,还是说这只是一种音效。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登场”这个词不知道是利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还是说,拍卖品本来就是人……
随着四个灰蓝色罐子被白色人形鸟依次端出,埃曼莎的担忧也渐渐消解了。它们正好站成了一个菱形。
“好消息,本次拍卖将附赠礼物!是两个稀有款的金色罐子!最先猜中四个罐子中的正品的买家,将有幸得到它们。”
说着,两个罐子被黑色人形鸟端出,它们站在白色人形鸟围成的方阵中央,排成一行。
埃曼莎怀疑这是某种魔法阵,却苦于没有相关知识。
卡尔心想:什么?拍卖会竟成了猜谜游戏?不愧是艾卡,关卡设置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当竞拍快要开始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黑色的人形鸟从血管入口飞速侵入,将像素人叼走,娴熟地吞入口中,连咀嚼的过程都省去了。
人群开始骚动,他们尖叫着向安全通道狂奔,像是一堆移动的叛逆期面包,可怜又美味。
卡尔吓得穿过人群,直冲向安全通道,埃曼莎则紧随其后。
“大家安静!这些鸟不会伤害大家!它们只是把买家送进了正式的拍卖现场!”
卡尔心想:它在说什么,是疯了吗?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信。埃曼莎却觉得事情也许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终于,他们甩下人群,成功进入了安全入口。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巨大的,张开的鸟嘴。两人还没来得及刹住步伐,便掉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声在空荡荡的黑色空间内回响。
……
诺亚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一个金色的房间中。房间中央是一棵金光闪闪、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堆积着金色的树叶,其中似乎掩埋着圆滚滚的东西。墙壁上贴着一些白色纸条,残留着蘸水笔淡淡的墨痕。
这样的景象使诺亚想到了亚当与夏娃的故事,或许自己正身处伊甸园。
房间一角挂着三个沙袋。一个戴着拳击手套、穿着园艺服的中年男人从那里走了过来,说道:“你终于醒了,再不起来,恐怕我就要一拳打醒你了。”
诺亚感到一阵恶心冲向胸口,他厌恶地皱着眉。不仅如此,男人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令人作呕。但是男人是房间里唯一的活人,也是重要的信息来源。诺亚觉得在被攻击之前,最好不要惹怒他,于是努力缓和表情。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默默无闻的实干园丁,信奉着古希腊酒神。我每天对着三个沙包练习拳击,直到其中两个已经完全废弃,来帮助美丽的黄金之树成长,结出唯一的美味禁果,等待有缘人的采摘。禁果被吃完之时,罪恶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那将是我的生命结束之日。”
没想到,园丁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就像一个被安置的发条人。一扭发条,便开始重复固定的音乐。
练习拳击可以帮助树苗成长?诺亚觉得这太过荒诞,更像是一种梦呓。
“这里是哪里?我该做什么才能出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需要每天练习拳击,用它来解决一切!暴力就是我的艺术!”
诺亚走近纸条,发现上面写着:
欢迎来到小小伊甸园——一切的伊始,只要找到艾卡吃剩下的金苹果,并把它吃掉,就能离开这里。准备好了吗,一场精彩的蛇鼠赛跑即将开始!
在他看完字条的一刹那间,树洞里开始大声报数:“一、二、三,开始!”
诺亚愣了一会,拔腿向中央跑去。男人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冲向他,眼中燃烧着诡谲的火光,释放着疯狂的本我。园丁不时用双手撞击拳套,炫耀着自己的蛮力。诺亚听到这种声音便感到浑身发麻。
诺亚跑的不算慢,然而园丁离他越来越近。随着脚步声越发沉重,他的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甚至快要蹦出胸口。不规律的喘息声更使他烦躁不安。喉咙里恶心得快要泛出食物来。
终于,诺亚跑到了凸起的树叶堆前,弯腰伸手一抓,手却被碎刀片割伤。他痛得叫出声,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
此时,拳头却从头上落了下来。诺亚本能地抱住头,大叫道:“不要打我,**!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
诺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像是一种创伤应激反应。
幸运的是,男人收回了拳头,跑回了沙袋边,把两个沙袋打坏了,里面的碎布撒了一地。
趁着这个机会,诺亚向前跑去,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半个金苹果滚了出来,上面刻着214.他抓起苹果,快速啃食起来。中途由于吃的太大口,喉咙被噎住了。诺亚用力咳嗽,痛苦地吞咽着。苹果中间的核被挖掉了,诺亚成功吃完了果肉。
园丁已经消失,前方便是出口,绕过树便可达到。
然而,房间内却发出了阴森的笑声。诺亚快速冲向出口,双脚却抬不起来了,像是黏上了超强力胶水。
他低头看向地面,自己的黑影已分裂为无数只形似蚯蚓头的怪物。它们从地面上钻了出来,跳着邪性的舞蹈,将诺亚包围,吞噬殆尽。诺亚感到窒息,缺氧的头脑一片眩晕。
他已变为漆黑的茧,伸展出纤长的树枝。树枝褪去黑色的皮,变得金光闪闪,逐渐壮大。与此同时,原来的树逐渐枯萎,最终缩回地底,化作金色的肥料粉,滋润着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