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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个世界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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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讲述了主角被名为奇迹先生的怪人拉去异世界之后发生在地球的事情。

关于文中提及的道到底是什么与为什么没有发生主角所担心(几乎已经确定了)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本篇原本正在构思中,但现在东北不定时停电,所以暂且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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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的面孔,刻板、盲目、偏执,他已经提前感受到了接下来自己将会感受到的内容,单纯是糟糕的感受,糟糕、无意义,浪费时间。这一次的时间才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感到厌倦了,目光再次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他通过鼻息轻轻叹了口气,以一种自我调侃的诙谐语气在心里说——不论你再怎么正确,想要让一个成熟的人认同你的最好方法要么是准备一箱子钱,要么就是准备好一把鲁格,还有一颗子弹。

他向后倚进沙发,望着天花板上莫比乌斯环一样循环往复的花纹,开始思考怎样结束眼前的困境,用一种还算说的过去的方式,把这些顽固不化的老东西都给赶走。耳边几个重叠在一起的喋喋不休的苍老声音让他有些烦躁、偏激。他叮嘱自己,人类之间起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为了自己那危如累卵的社会名声,也为了——等到哪天再次心血来潮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很有趣的。而且,谁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成功呢?

学者、教授、道长、神官、牧师、神父,要是习惯了,他们的话听起来就和催眠曲差不多。很奇怪,他们到底是怎样取得今天的成就的?金钱、名望,掌握着远比一个整日辛勤劳作的普通人多得多的能量,就凭他们坐在那,围成一个圈,引经据典的讨论比下一颗地球还要遥远的神话,便有人信奉他们口中的鬼话,给他们钱,帮他们宣扬,还扬言要奉献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真是荒唐,真有这心思不如先去好好研究一下逻辑学和玄学,顺道再研究一下生物学、达尔文的进化论和由此衍生出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回过头再去看科学、哲学和神学,努力把这一切都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封闭但相互连接的莫比乌斯环,你或许会发现什么,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更加了解神,这才会真正拉近自己与那些遥远存在的距离。不然,我要是问你:在无尽的群星之间,地球上的人类的上帝会是几品官呢?你想如何回答?

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管家的皮鞋的声音,明显是朝这里来的。

他松了口气,心想,我总算能解脱了。但紧接着,他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严重的,不好的事情。不然他不会这样的匆忙。

他猜对了,几声连在一起的敲门声后,管家推开门,神情凝重的走过来说:“有您的电话。”

电话。他随即想到最糟糕的情况,而管家的目光似乎在说,您想的一点不错。

顾不上礼节了,他马上起身奔向书房。这里就交给管家处理,把这些老家伙送出门,他比我更擅长做这种事。随便他怎么做,相比起来,这实在是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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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转轮式电话机放在书桌旁边一个单独的紫光檀小方桌上,他吸了口气,拿起倒放在电话机上的听筒,用一种在旁人看来几乎不属于他的礼貌语气说:“您好。我是朱循异。”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冷酷的回应他,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的说:“那家伙又出现了,一起新的案件,情况比之前几次加在一起还要严重。”

对方的话简直是当头一棒,他当即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压迫自己的胸口,他沉默了一会,感到窒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开口便注定会是语无伦次。

对方给了他时间,但这似乎并不重要。“这件事,”他缓慢的说,“抱歉,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系统还没有通知我。”

“不论造成了怎样的损害,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因此我们现在只想知道,您打算怎样解决这件事?您现在还没有找到头绪吗?”

“抱歉,我,方方面面,我还需要了解更多,我还需要时间。”

“时间,我们是可以继续给您时间,但按照您所给出的说法,您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是的。我知道,我一定……尽我所能。”

“您甚至不能做出任何的保证。”

他又沉默下来,事实的确如此,电话这边,这种不得不去面对但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想笑。

对方接着说,“我们会给您时间,提供您所需要的一切。只要您能真正彻底解决掉这件事。”

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口号谁都会喊,但那样做的实质不过是让大脑多分泌一点在感受中表现为舒服的物质而已,这没有意义。“我尽力。”他有气无力的说。

“还有一件事。关于新世界安全与发展会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想要把这件事当做一次契机,利用它做些对我们有益的事情,这需要您的配合。”

“对我们有益的事情?您指的是?”

“用您的话说,一股新的能量,用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他想了想,这并不难以理解,他以前也想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随即而来的变化把这一切全都给打乱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保守做法。让更多有价值的人了解到它的存在,让他们像我们一样认识到这背后的真相。仅此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但当务之急始终是把它送走或是除掉,任何情况下,这件事都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受到影响。”

“当然,您已经很详细的跟我们讲述过这背后的严重危害,我们对此并不怀疑。只不过,就像您说的那样,这还需要时间。”

“是的,我一定……”

他难以忍受的深呼了一口气。电话被挂断了,他坐在书架前的一把黑色檀木椅子上,通过放缓呼吸来抑制感受中愈发汹涌的能量脉动。

对面的墙壁上装裱着一幅人物的肖像油画,是世宗嘉靖帝朱厚熜。这是他半年前在科隆找一名姓亚历克谢的年轻画家绘制的作品。作为一幅肖像画,他给那名画家提供了世宗在历史中的真实画像作为参考,然而在了解了自己所要描绘的对象在历史中的所作所为后,那名年轻的日耳曼画家执意要往这幅画中加入一些他自己认为应该加入的存在。这使得完成后的画作在现实主义的风格下还表现出了印象派的朦胧与虚无主义的神明。虽然这样的结果与历史画像中的真实显得相差甚远,但他还是给了那画家一大笔钱。这样的结果也许正是他想要的,只是他没有明说,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中间还有语言的隔阂。

画中世宗皇帝的双眼若有所思的望向前方,仿佛正思量着某个遥远的神祇——他所期望的,梦寐以求的,那无尽的,永恒的,虚无的。

——你并了解道的真正含义。

他看着他,抱起手,嘴唇颤动,在心中低语说:“你并没有他们宣扬的那样聪明。你喝露水,吃仙丹,想要得道成仙,但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所谓的道根本不是真正的道,只是些拙劣的市井骗局,那些荒唐的鬼话放到现在恐怕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这时,他听到咚咚的敲门声,缓慢,轻盈,好像遥远的风铃。这声音来自这间书房之中,在书架旁边有一扇暗门。他朝那边点了点头,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有着蓝色条纹的白色人形机器人,形象略微偏向女性,它是一个机器人,一举一动看起来却比大多数人类要更为自然、优雅。

“又一起案件发生了,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这次它又杀了多少人?比之前几次加在一起还多是吗?”

机器人回答他,年轻女性的声音,听起来理智、温和。“一共十五名死者,包括两名日本人和三名朝鲜人,还有二十二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损伤。”

他露出吃惊的表情,心想,怎么这么多?

机器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释说:“这次它潜入进了一家酒店,当时一家公司正在里面举办周年宴会。”

他吸了一口气,嘀咕说:“它又变强了。”

机器人说:“它应该是在改变身体形状后通过管道潜入酒店内部的。这说明它正在适应这种物质的身体,变得更具感知力,似乎也在变得更具智力。”

“那我们呢?在它不断成长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又取得了怎样的成果?”

“很抱歉。”

“我知道,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算是开拓者,不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不过它现在仍被困在我们的笼子里,这一点并没有变化。”

“这是政客的说词。照这样发展下去,它很快就会突破这层屏障,绞刑架就摆在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叹了口气,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或许整个人类都会因此灭亡,连当年的希特勒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却被我一不小心就给做到了,简直荒唐,这背后一定有一个魔鬼在暗中操纵,而我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扮演着一个无知的提线木偶一样的可怜角色。

“这件事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机器人说,此刻它的话听起来也似乎显得有气无力。

“有详细的报告吗?”

“还在整理中,我会在完成后立刻通知您。”

“好的。”他看向书架上一本本古老厚重的书,心里说,都是废纸,跟仙丹一样的骗局,一点用都没有。

机器人说:“管家问您,要不要喝一杯茶?”

“嗯,”他像不倒翁一样点了点头,“一杯绿茶,开国时最纯粹的那种。”

“对了。”在机器人转身离开时他问,“如果你需要什么,不管你需要什么,各部都会按需提供,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用在跟我汇报了。”

“是的。”机器人转过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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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一条叫不出名字却感觉熟悉的街道中,梁初映发现旁边枫树的树干中潜藏着一只体型硕大苍蝇,暗红色的眼睛,身体泛着沧桑的金属光泽,在两片向外卷起的树皮的夹缝间,一动不动。他想,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就要死了,只要我动作稍快,便一定能抓住它,遂其所愿的让它死在这里。

晚上回到家,更准确说是回到自己在这座城市中的住所,打开房门后,他先打开了挂在那面毫无装饰的混凝土墙壁上的电视,为了给这个足够招来幽灵的空旷空间带来一些声音与颜色上的变化,然后他去用凉水洗了脸和头,换上一件神宫寺出品的古罗马风格的红色睡袍,靠着客厅里的混凝土立柱,他仍能感受到身体的种种不适,恶心、反胃,于是便往杯子里倒了两袋巧克力味速溶咖啡,等到水烧好了,他端着像香炉一样冒出热气的杯子盘腿坐在床上,对面墙壁上的电视正在播放一部早期的日耳曼恐怖电影诺斯费拉图,表现主义下的人物形象让他想到了案件现场中的调查组警员,他想换个频道,但遥控器放在电视旁边的柜子上,需要起身去拿,那样做太麻烦了。

在电影女主角的最后一声尖叫中,他稍稍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把被子放在盘起的两腿之前,专注的看着杯中不断升起的热气,看到某个刹那间这些热气并没有消散,而是在自己面前凝聚成了一团云雾。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想,幽灵来了。

一个若有似无的螺旋,一条隧道,一扇门。熟悉的感觉,奇怪,此刻他想到的居然是那些人充满惊恐的闭不上的眼睛。

“那是什么?”怀着单纯的疑惑,他简单的问道,嘴唇似乎颤了颤,但不确定是否有发出声音。

一个存在进入了他的大脑,他的意识。感知中的世界随之安静下来,也随之停滞下来。

“我不知道。”一个声音在意识中回答他,来自那所谓的幽灵,似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不重要。幽灵说:“那很特别,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没办法告诉你什么有用的事情。”

“特别?怎样的特别?”

“就像宁静夜晚中一团在荒野上燃烧的篝火,相比之下,这世界傻瓜其它活着的东西都只能算是发出微光的萤火虫。”

“所以那不是人?”

“在你的意识中,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也许是受城市传闻和恐怖电影的影响,而那样的事情也的确不像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不过,事实真是这样吗?”

“不知道。”幽灵说,“但除此之外,我对它好像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

幽灵停下来,借助他的大脑安静的思索,过程中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幽灵所说的那份熟悉。一道思绪由此在大脑的组织间生成、闪过。他问:“你跟它有关系吗?”幽灵表现出疑惑,他解释说,“我是指你变成幽灵这件事。”

幽灵没有回答,继续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他正在那里摇头。

“我不知道。”幽灵说,“很多事情,像遥远的梦,似乎有印象,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梁初映说,“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你在我的脑子里,应该能看到,我脑中负责好奇的那一部分在运转,在发光。”

幽灵发出了某种笑声,像是无奈的苦笑。“你的整颗大脑都在发光,能量运转,像一颗珊瑚树,真是漂亮。”但紧接着,他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你在想事情,那一晚的雷雨、闪电,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他眨了眨眼睛,“很多人心里都这样想,因为我们都过于无知,最远也就只能想到这里。”

幽灵耸了耸肩。

这时,一个声音闯进了他们本该如身处密室一般不该受到打扰的谈话——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用他那一贯的,难以形容的语气说道:“今天让我们来说件有趣的事情,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你们一定都还记得发生在天启六年京师王恭厂的那次大爆炸,也都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对此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在我看来,比起单纯的事故,这场爆炸更像是一次凭空出现的能量爆发,这并非道的正常运转的结果,而是一个错误,或是一个于道的正常运转之外不小心泄漏出的阴谋——某个存在意图改变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走向,为此,它在道的正常运转之上添加一股本不应该存在的能量。这场反常的爆炸就是这股能量在当时意外激起的一道涟漪,自此之后,更加可怕的天灾人祸开始一件接一件的降临到这个国家,每一件都是冲着毁灭我们而来,其心实在是昭然若揭。”

“我记得他。”幽灵说,“他总在说这样的话。”

是朱循异,他想到,这是他的那档每日明道。那部电影结束了,现在应该是晚间新闻前的广告时间。他问幽灵:“你觉得他说的对吗?他口中的道,他说道的实质就是能量循环与运转。”

“能量。”幽灵耸耸肩,“我不能断言他说的到底对不对,只是要我看,我找不出什么问题。”

“要你看?这句话是字面意思,你真的可以看到是吗?”

“能量的运转?一些光,变明、便暗;分离、汇聚,”幽灵说,“也许是吧。”

“而那个家伙就是这些莹莹微光中的一团火焰?”

幽灵点点头,“甚至还要更亮。”

梁初映也点了点头,“那可真是厉害。”

烟雾消散了,电视里又在播放日寰金属和月华电子的广告。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现在的温度不凉不热,算是适中,不过他并不喜欢这样,因为没有质感。

广告结束后将是今天的晚间新闻,这是这里的地方频道,所以应该会提到今天的这起案件,不过,他想,他们肯定又会将此称之为一起事故,像是一起对这座城市而言快要见怪不怪的瓦斯泄漏事故。

果然,他猜的不错。新闻提到了这起“事故”,给出的说法是天然气管道爆炸,这件事又一次被归罪到了主要负责修建这座城市的灰城构筑头上,新闻的最后,几名所谓的负责人鞠躬道歉,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他快要记下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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