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想着,黑暗中,听见周围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它们没有选择最为简单直接的放火,而是从建筑各处的门窗钻进来,传统的,面对面的来解决问题。
这应该是出于它们一直以来的低调作风吧。
如果放火的话肯定会引来周围人们的注意,这对于一直以来致力于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它们而言,无疑是十分不妙的。
袁明绘一动不动,没有声音,连呼吸都几乎停下了。
手握杖刀,他想到一些恐怖电影和漫画中的内容——这并不是你们在追杀我,而是我正在对你们进行狩猎,在阴影中,悄无声息的,像只蝙蝠,像只夜枭。
一侧的声响已经很近了,同时就算隔着墙壁,袁明绘也能看到体内能量运转所为其勾勒出轮廓。
他拔出杖刀,刺穿墙壁,划开一道裂口。
墙壁之后随即传来惨叫,伴随着一股发臭的血腥味,像是动物的叫声,也像是某种特别的言语。
不管怎样,它们被这声音吸引了,一齐朝这边涌来。
一旁的房门被踢开了,一个黑影正要从里面窜出来,但还不等它找准目标,准备好的杖刀便已经斩下了它的脑袋——话说,因为一片漆黑,也没时间仔细观察,那应该是它的脑袋吧,这些家伙不是人,只是粗略的看一眼便能发现它们与人类有着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它们都没有脖子。
是的,没有时间仔细观察,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家伙,它站立着,身形细长,一甩手,投来几只飞镖。
袁明绘晃动杖刀,一下将飞镖全部斩落,快步上前,对方拔出一把獠牙似得弯曲短刃进行阻挡。
袁明绘并不回避,杖刀锐利的刀锋直接将弯曲的短刃和它一同斩为两段。
轻松的过程,很快袁明绘就又在一个连续的长镜头中接连杀掉了六个这样的家伙。过程平淡,以至于没有什么好叙述的。
只是它们血液散发出的臭味实在是有些糟糕。
在这样的过程中,袁明绘已经逐渐看清了它们,它们都裹着黑袍,有皮革似得护甲,身体有厚厚的毛发,有一条大约跟身体一样长的尾巴,其它的……简单的说,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变异了的、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使用武器、会说话、会相互配合的老鼠。
一群老鼠,一群老鼠人,就是你们把这城市变成这样的?
真是厉害啊。
而作为一个像深入南美丛林的探险家那样,一步步调查线索,最终找到时间真相的人,我觉得我这样已经可以去领诺贝尔奖了。
话说诺贝尔有这样的奖项吗?
要是没有,可以让他们单独为我设立一个。
在付出了这样算是惨重的伤亡后,它们又在外面安静了下来,不知接下来是想要搞什么鬼把戏。
过了一会,袁明绘听见楼下的房门被推开了,然后是脚步声,踩在地板上,楼梯上,一步一步,听的很清楚。
对方只有一个,显然它不打算像之前那样隐藏自己了,而且可以感受到,这个家伙是特别的,它跟周围这些死去的家伙不一样。
它走上楼梯,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环境很黑暗,一些零散的月光如尘埃般漂浮在空气中,也能显现出它身形。
它并不高大,不论是从人类的角度还是从这些老鼠的角度,相反,与周围这些死去的家伙相比,它的体型还要更矮小,瘦削一些。这还是在它披了一件斗篷,斗篷拓宽了它的身形的情况下。
它站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来,扯掉斗篷,露出身形与面目。
它的身形的确比周围这些老鼠小的多,而且很瘦,瘦的皮包骨头,即便隔着皮毛也似乎可以数清其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
但这样只是让它显得更加特别。
它的脸上有着几道醒目的刀疤,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释放出一种猩红的光亮,那目光不像是老鼠的,到更像是老鼠的天敌——蛇的,而且是尤其敏捷的响尾蛇。
它拔出武器,两把闪着寒光的扭曲利刃,同时它像蝎子一样翘起尾巴,在它尾巴的尖端用绷带固定着一把同样闪着寒光的扭曲利刃。
所谓的三刀流?就算是三刀流吧。
袁明绘打量着它,嘀咕说:你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他拿着杖刀往前走了两步,但并没有像对待十文纠那样来到它的面前。
对方看起来像是个讲规矩的家伙,但不知道它讲的是哪种规矩。
是要对决吗?
我可不擅长应对你这种,三刀流呢。
这个鼠人看看周围身体被切割开的鼠人的尸体,对袁明绘眯起眼睛。
它的嘴巴动了动,露出里面根根尖牙的同时,也发出声音。一种有规律,有音调的声音,很明显,这是它们的语言,它在跟我说话。
袁明绘当然不知道它们的语言。
但这种事可以联想一下缸中之脑,和如今这几乎所有的,有着直观界面的电脑程序——语言的实质不过是大脑信号的具象化而已,而且是一种相当浅显的,不算明确的具象化。
袁明绘看着它那双散发出红色的眼睛,他知道这家伙刚才在说什么,一个十足的,老套的问题了——你是什么人?
袁明绘露出微笑,他倒是很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尤其是对这种奇怪的,活不久的家伙。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直接在它的脑袋里回答:我是一只虫子,你知道我所说的虫子是什么意思吗?
虫子……
鼠人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它又发出声音,这次问: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袁明绘摇摇头,轻松的,用玩笑的语气说:没有目的,只是随心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说,我最讨厌兔子,其次是猩猩、猴子、老鼠。现在我看你们不顺眼,我就想把你们都杀了,就是这样。
在脑袋里,袁明绘的话刚说完,鼠人绑着利刃的尾巴便像发起进攻的蝎子一样刺了过来。
对了,这个鼠人与其它鼠人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它的尾巴比它们要长的多。
袁明绘一歪头,躲过了它的攻击,这家伙的速度比其它鼠人快的多,比刚出弦的弩箭还快,但他仍能够应付,以平常心来应付。
鼠人挥舞着利刃,快到难以分辨的动作粘黏在一起,像个高速运转的涡轮机一样,仿佛可以把眼前的所有存在都绞成碎片。袁明绘也相信它的确可以做到这种事,但前提时,它面对的是别人,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