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绘一连躲过了它的许多次攻击,觉得可以了,或是无聊了,他拔出杖刀,没有技巧,只是足够迅速的向前横斩。
因为他对这把刀有着足够的信心,他改造过它,分子层面上,从内部到刀刃,它肯定能够切开这个原始世界中的一切事物,就算拿到地球,对付日耳曼人最新的复合装甲,应该也会有所效果。
但是这个鼠人也躲过了他的攻击,它用尾巴支撑地面,一下子跳到了屋顶上。
当袁明绘的杖刀追击着它紧随而至的时候,鼠人又以长长的尾巴支撑墙壁,身体凭空旋转,像撒雪花一样,一下子扔出不计其数的暗器。
因为数量太多,距离太近,没办法躲闪,也没办法格挡,只能无奈的迎接下来。
那些样式不一,但又都有着锐利棱角的金属暗器直直的打在身上,头上,脸上的感觉实在是很糟,而且的确有一点疼的。
袁明绘的衣服被划开了,脸上、额头上也出现了数道浅浅的伤口,还有几个暗器掉进了他的衣服里,像掉进鞋子里的小石头,很难受。
袁明绘往后跳了两下,与这家伙拉开距离,抖抖衣服,甩掉里面的暗器,捏着脸颊上的伤口,从中挤出一滴血抹在手中,看着这滴血,对鼠人“哼”了一声,凝视着它。
袁明绘生气了,因为有过意识上的联结,鼠人可以格外清楚的感受到。
而通过那双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的很清楚的红色眼睛,它看到袁明绘脸上、额头上的伤痕正在快速的愈合,很快便消失不见。
短暂的僵持。
袁明绘想要简单的上前将其斩杀,但散落一地的暗器就像小号的铁蒺藜一样阻挡了他的脚步。而且对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贸然上前,只会让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虽然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就算只是看起来狼狈,对我来说也已经够糟糕的了。那可不好。
勉强呼出一口气,算是意味着平静心神。
袁明绘转身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平静的,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门后正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一家四口被幽灵杀死的房间。
现在房间的窗户开着,淡蓝色的月光比起照射进来,更像是从外面漂浮进来。雾气蒙蒙的,迷离的,虚幻的,说不清这是更具质感,还是更加虚无。
此时的房间中仍有着明显的,幽灵出现时的那种味道。就算在那之后这里的窗户一直都开着,这味道也还是顽固的盘踞在这里,挥之不去。
所以就算门窗都开着,也没人看管,那么多的难民和流浪汉也还是不愿意住进来。而且这味道闻得久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头晕目眩,这样的话,之后有传言说,在这样的夜晚中会看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存在,像是已经死去的一家四口,还有那个幽灵,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之前说过了,现在再重申一遍:幽灵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是你们通常观念中的那样。
又是那种不隐藏的,明确的脚步声。
鼠人也推门走进了这个房间。
虽然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主要是出于优雅,但相对而言,这里是个更加封闭的空间,对于你这种到处乱窜的家伙,应该还是会很有用的吧。
袁明绘拿着杖刀,似乎只是单纯的拿着,不主动进攻,也不摆出任何的架势。
鼠人的高高翘起尾巴不停颤动,预谋着进攻,或是试探。应该是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它看起来很谨慎。
“你现在是可以逃的。”
袁明绘在鼠人的脑子里说。
“虽然我讨厌你们这个样子的家伙,但如果你现在想要逃跑的话,我肯定不会追你,因为我懒得那样做。”
跟之前一样,不等袁明绘的话说完,鼠人便眼睛放光的开始了攻击。
袁明绘不躲闪,单纯、直接的用杖刀迎接它的攻击,因为这把杖刀足够锋利,只要有所接触,便能轻松切开它的武器,它的身体。
鼠人已经做到了足够的敏捷谨慎,但在常人难以察觉到的一个瞬间,一声金属的脆响,它长长尾巴上的扭曲利刃被斩断了,连同一齐被斩断的还有它的一小节尾巴。
鼠人的尾巴上有着强劲的肌肉,因为处于战斗之中,每一块肌肉此刻都紧绷着,正因如此,高压之下,血液随即喷涌而出。
这次袁明绘在下手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一边闪避着喷涌的血液,一边向前突进,随神经间快速传播的疼痛一同来到鼠人的面前。
如此伤害所带来的疼痛难免令鼠人在那一刻身体颤动,而与此同时,袁明绘的杖刀已经朝它的脑袋挥下,鼠人竭力的躲闪,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进行阻拦,但那把杖刀的刀锋的确是不可阻挡的,它一只手的武器被斩断了,接着,它另一边的胳膊也被斩断了。
更加严重的伤害,更加强烈的痛苦,鼠人咬着牙,咯吱作响。
在鼠人的眼中,这场战斗仍在继续,且远未结束。
但袁明绘没有给它这样的机会,他没有使用杖刀,而是上前直接用手抓紧了它脖子,这段时间里没怎么剪过指甲的纤长手指几乎要刺透皮肤,直接掐断它的喉咙。
袁明绘把它举了起来,犹如许多电影里的反派一样,重重的把它扔在一侧的墙壁上。
一些低沉的声响,鼠人身体里肯定有不少骨头因此断掉了。
鼠人强撑着翻了个身,它的嘴角也开始渗出血,它已经站不起来了。
“一只老鼠,还是黑色的,真是丑陋又肮脏啊。但这与你的灵魂无关,这不过是道的运转,你被拉过来,不由分说的被要求扮演了这样的一个角色,直到最后一刻。我们都是这样,于道之中,没有自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袁明绘平静的看着它。
“生命存在于感受中,要我帮你解脱吗?”
鼠人摇摇头,眼神、表情看起来也很平静。
它咕哝似得说了一句,意思是:再给我一个机会。
再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
只见鼠人从腰间的小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含在了嘴里。
袁明绘可以制止它,一刀将其斩杀。但他没有这样做,他预感到它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对此很是好奇,甚至还会愿意帮助它,比如帮它把那颗药丸从口袋里拿出来,塞进它的嘴里,或是塞进自己的嘴里。因为那颗药丸散发出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用来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