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弃的另一个版本。反正没人看就先拿来凑字了,以后大概会替换为番外的独立短篇故事。
“你去哪了?莱德说你去看风景了?”梅丽莎边问边递来一个装着一块点心的木碟。
“是的,我是去看风景了。不知怎么,突然就心血来潮。”
梅丽莎不是在指责,她只是对这样的说法觉得好奇。
“风景?这地方有什么算得上风景的风景吗?”
“城堡、教堂,我遇到了伯纳铎教士,就像您说的,他是个和蔼谦恭的人。然后,回来的时候我走了另一条路,在那里遇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更有趣的事情?”
“是两个孩子……”
嚣张残忍的黑帮、两个浑身是伤陷入昏迷的小孩,还有那四名外表糟糕,内心却善良正直的佣兵。袁明绘把这件事对梅丽莎说了,不过是从一个置身事外的,路过的,看客的角度。
席培尔听到后生气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他们怎么能这样!”
梅丽莎则关心的追问:“然后呢?佣兵抱着那两个孩子去哪了?”
“不知道,看那两个小孩的伤势,应该是送去医馆治疗了吧。”
“听起来他们像是好人。但他们在这里没地方住,也没有钱,要怎么照顾那两个孩子呢?”梅丽莎停下来,若有所思,“也许,你该把他们带到这里的。”
“带到这里,这样可以吗?”
梅丽莎略显无奈的微笑,“空房间还是有的,何况现在也没有生意,要是你这样做了,把他们带了过来,我肯定是不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是的。”袁明绘说,“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在这个世界里就像一盏照亮人性的灯塔,我们都该排着队来跟你握手。”
梅丽莎更轻松的笑了笑,“说什么呢,你这小子。”
“单纯的事实而已,我可没在开玩笑。”
袁明绘吃了一口木碟里的点心,这可以理解为涂着奶酪的原始蛋糕,对于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而言这味道肯定算不上好,但在这个连玻璃都还没有的“原始”世界中,已经可以说是十足的美味了。
“这是莱德带来的。”梅丽莎说,“虽然他总表现的不像个好人,但其实,也还不错。”
“我知道。他只是有点警觉,作为城镇卫兵的队长,这是好事。还有对待女儿,他也是个很好的父亲。”
“有一个好消息。”席培尔拿着他刚刚完成的画作,兴奋的说,“圣墓骑士团就要来了。”
“什么?”
席培尔让他坐下,展开画纸,上面画的是一位骑马的骑士,全身披挂盔甲,手持剑盾,盾牌上的图案描绘的有些含糊,不过还是能分辨出来,那是一块被花朵缠绕的墓碑。
袁明绘对这幅画赞许的点头,“嗯,画的不错。”
席培尔得意地抿嘴。
“这就是圣墓骑士团的骑士?”
“你连圣墓骑士团都不知道?”
袁明绘耸耸肩,“我其实连华石教和华石之神都不知道,这两个名字还是刚从伯纳铎教士那里听说的。”
“所以——”席培尔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遥远的地方,也许在泉源之门查瑞修斯之门后面。”
“你说的那是什么?”
“没什么,单纯的两个名字而已。说回正事,圣墓骑士团要来了,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怎么回事?跟我说说,不然我要去地窖里抓虫子了。”
木碟里的点心还有一多半,袁明绘把碟子推给席培尔。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
“我知道,你的嘴角还沾着油呢。我现在不想吃这个,还是给你吧。”
“那我可就吃了。”席培尔笑着的擦擦嘴角,边吃点心边介绍,“告诉你,圣墓骑士团是教会在这个行省中最好的骑士团,相比其他骑士团,圣墓骑士团的成员既是最优秀的战士,也是少有的能够斩杀鬼怪恶魔的猎人。这次他们肯定也是专门为此而来,就是要消灭那个在晚上杀人的幽灵。”
消灭那个幽灵?
画纸上的圣墓骑士团骑士手里拿着的应该只是普通的剑盾。袁明绘想起自己以前的见闻,他曾在图勒协会主导的秘密实验室里见过来自爱尔兰的真正的狼人。它被铁链缩在墙上,一名勃兰登堡部队的士兵用STG55突击步枪近距离朝它的胸膛上开了五枪,结果它还是活着,而且不用十分钟就恢复正常,开始朝防弹玻璃的这一边大叫。在别岛,他还见到过阵防军从旧金山地下世界抓来的吸血鬼,作为一名共济会的核心成员,它的身体里有着比狼人更强的能量,以至于用机枪都杀不死它。而这里的那个幽灵,它无疑要比狼人和吸血鬼要为强大,相比之下,应该是云泥之别的程度。
袁明绘不禁问道:“消灭那个杀人的幽灵,就凭他们?就凭他们手中的这把剑?”
“没错。”席培尔确信地回答,“圣墓骑士团会消灭它的。而且他们还会一并消灭掉这座城镇里的坏人,就比如你刚才说那种人。”
“是吗。”
“一定是的。”
袁明绘笑了笑,嘀咕说,“那他们可真厉害。”
“这是当然,要不怎么说他们是行省中最好的骑士团呢。”
现在的席培尔似乎就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孩。
袁明绘耸耸肩,站起身,“我去抓虫子了。”
席培尔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我也去。”
——
——
红色地毯的中心站着两个人,高个子的叫迪多,手里拿着木棍,胳膊上有文身的叫做达努。现在他俩的样子都很奇怪。
迪多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而达努,他一只手捂着额头,身体摇摇晃晃,双眼睛圆睁着,过度扩散的眼瞳仿佛要撕裂,从中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帮派的头目戈尼罗疑惑的皱起眉,“你俩这是怎么了?”
“有一个人,”迪多声音颤抖的回答,“出了问题,我们给搞砸了。”
“搞砸了?就是说,让那两个钻洞的小老鼠给跑了?”
“嗯。”迪多哆嗦的点了下头。
“所以呢?跑了两只无关紧要的小老鼠就把你俩给吓成这样?”帮派头目戈尼罗笑了,周围十几个帮派成员也都跟着笑了。
“不,不是,”迪多小声说,不是他想要小声,而是有什么压住了他的喉咙和舌头,“是那个人……”
戈尼罗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这时,一直盯着脚下红色地毯的达努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抬起头,更加惊恐的看着周围,急促的喘息,口中喃喃低语着“怪物、恶魔”,举起手中的木棍,一棍打在旁边迪多的脑袋上,一下子将迪多打倒在地,但他不依不饶,声音惊恐的大叫:“去死吧!你这怪物!”继续一棍棍用力地打下去。
“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周围二十几个帮派成员立刻起身想要阻拦,可稍一靠近,达努便用那张充满反常与怪异的惊恐神情面对它们,也对他们大叫,挥棍向他们冲来。
达努在帮派中有个外号,叫做‘哑狗’。是‘哑巴疯狗’的缩写,意思是他沉默寡言,给人的感觉总像是个哑巴,但如果有谁惹到他,除非有人阻拦,否则他一定会像只疯狗一样把那人打死。
现在的达努就像是一只疯狗,而且表现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疯狂。
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怪物!恶魔!”手中带有棱角的木棍毫无顾忌的打向每个人的要害,片刻之间已经有五个人被他打到在地,痛苦的呻吟。
这一次,达努竭力的一击打在了一根石柱上,木棍一下子折为两段,然而幸运或不幸的是,他身旁的墙壁上刚好挂有一把作为装饰物的长剑,他取下它,随着又一声充满撕裂的大叫,一个人的手臂被从肩膀斜着斩下,鲜血跟随剑锋,像被泼洒的颜料,飞溅的到处都是。
帮派头目戈尼罗见局势控制不住,转身想要逃跑。这时推门走进来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男人,连忙扶着柱子喊道:“仙场先生,请快来帮帮我,让这个疯子停下来!”
仙场是本地商会领袖布鲁德为应对圣墓骑士团而刚刚用重金从南方雇用来的武士,他抱着胳膊站在红色地毯前打量了几眼,“你要死的还是活的?”
“随便你,只要能让他停下来就行。”
仙场的腰间有两把刀,但他选择空手向前走去。
“喂,你这是被鬼怪附身了?”
达努转过身,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口中的言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直接挥剑砍来。
仙场平静的躲闪,同时一击打中达努的后颈,把他打倒在地。
根据经验,那个位置,这一下应该会给他打晕才对。但达努似乎只是因为重心不稳而摔了一跤,马上站起身,又发出一声怪叫。
仙场又像刚才那样做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你这家伙……”
仙场的态度变得认真,随即拔刀斩断达努拿剑的手腕。长剑落地,血液随之喷涌,然而达努狰狞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失去武器的他张大嘴,突出其中的每一颗牙齿,过度充血的双眼变的猩红,如同食尸鬼一样扑咬过来。
“这就是你自找的了。”
仙场不再犹豫,抬起手,一刀斩下了达努的脑袋。
空间变得安静,除了那些人抑制不住的呻吟。
帮派头目戈尼罗强装镇定的从柱子后面钻出来,厌恶用踢了脚被打倒的手下,“一群没用的废物。除了给我浪费钱和惹麻烦外一点用都没有!”随后又变成一副笑脸,客气地对仙场道谢,“这可真是多亏仙场先生你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这鬼小子要把我这里给闹成什么样。”
仙场面无表情,“我是来帮布鲁德先生给你们捎口信的。”
“哦,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让你们这一阵子安静点,最好都藏起来,另外这几天晚上别去禄和街。”
“禄和街?”
“布鲁德先生说别问为什么。”
戈尼罗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我还有一个问题。”仙场指向达努的尸体,“这家伙刚才是怎么了?”
“不知道。两个蠢货自告奋勇出去抓老鼠,结果老鼠没抓回来,自己却成了这幅鬼样。另一个在这。”
戈尼罗来到迪多旁边,踢了他两脚,“别装死,快给我起来。”见迪多没有反应,就让两个手下把他架起来,挽起袖子打他的耳光,直到把他打醒。
迪多醒了,恢复了意识,戈尼罗指着达努的尸体和周围满是血色的狼藉,“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达努滚落的脑袋正面朝这边,狰狞的面目并未因死亡而改变。
“啊!”迪多叫了一声,脸上再度充满恐惧,“这是达努——”
“是啊,他疯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是那个家伙!我能感受到,也看到了,是他,一定是他做的手脚!”
“他?说清楚点,他是谁?”
“他——他就站在那,离我很近,他看向我,与我对视——可怕的感觉,不只是可怕——”迪多也像达努那样睁大眼睛,但比起达努的惊恐,他表现出的更多是痛苦。“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一刻,那双眼睛好像是黑的,不是黑色,而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连颜色也没有,那种感觉只能说……好像一片漆黑。”
“哈,哈哈。”戈尼罗苦笑着对仙场摇头,“这家伙也疯了。估计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地下的大老鼠给咬了,染上了什么怪病。”
“不,不是老鼠,是那个家伙!”迪多无力的叫道。
“那个家伙,”戈尼罗瞪着眼睛又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闭嘴吧,你这蠢货。再说这种疯话就把你的脑袋也给砍下来!”
“不,你该听他把话说完。”仙场来到迪多面前,似笑非笑,“关于那个人,说点有用的。”
——
——
有着紫色花纹的黑褐色甲虫,它们三五成群快速爬行的样子粗看起来很像是蟑螂。
抓起一只拿到眼前打量,果然是没见过的奇怪虫子。
不对,说它们是虫子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按照地球上的说法,昆虫只有六条腿,而这种虫子有八条。所以,这应该更像是一种蜘蛛。
那么,带有甲壳,甚至还长有翅膀的蜘蛛?什么异世界的奇怪造物?
“你以前真没见过这种虫子?”
“没有。”席培尔说,“我还想问你呢。你说你什么都知道。”
“没见过。所以我现在已经变得谦虚了。”
很快,席培尔又有了新的收获。
“你看这个。”
“这是——”
一只更大号的奇怪甲虫,甲壳上有着更多无序的紫色。模样臃肿,愚笨,每条腿都歪歪扭扭的,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一侧的脑袋上多长了一只眼睛。
“它的样子很怪,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
“过来,你再看看这个。”
席培尔拉着袁明绘顶着一股发酵的酸味来到地窖最里面。这里有用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只剩下几个空的酒桶和几个空的木箱。
席培尔伸手移开一个木箱。微弱烛光下,揭露出一副可怕且令人不安的景象,无数奇形怪状的虫子缠绕成一团,怪异地扭动。烛光晃动,聚集的虫子快速散开,纷纷钻进旁边的木箱与砖石间的缝隙。
袁明绘的反应很快,及时抓住了其中最大的一只。拿到烛光前打量,又一个从没见过的奇怪家伙,身体又瘦又长,长长的脖子支撑起一个三角形的脑袋,看起来像是螳螂和竹节虫的混合体,也是黑褐色,包裹身体的外骨骼上无序的遍布着紫色的不像花纹的花纹。
席培尔一点也不害怕这家伙,接过来,兴奋的把它装进了一个上窄下宽的铁罐里。
“你的胆子可真大。”
“你说这虫子?”席培尔嘻嘻的呲牙,随后却平静的说:“这不算什么。我其实是见过怪物的,就在像这样的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看着它扭断人的脖子,扯下脑袋,有血落在我的脸上,我还拿舌头去舔了,真是糟糕。”
“是吗,那的确——是够糟的。”
席培尔摇摇头,像是电视切换了频道,把虫子探出铁罐的脑袋按下去,走上前,继续好奇又兴奋的想要移开下一个木箱或是酒桶。
袁明绘不管他,只是拿着蜡烛在旁边看着。
与其他同龄的小孩相比,席培尔真是有着奇怪的胆量,敢于直接把手伸进密密麻麻的虫群,就算有虫子爬到身上也不惊慌——抓起来,喜欢的就放进罐子,不喜欢的就扔到墙上。不一会,手中差不多两升容积的罐子就被装满了。用蜡烛一照,各种怪异的形体交错在一起,真是群魔乱舞。
其中值得注意,也显而易见的是,每只虫子身上都存在着那种紫色。
“好了。”席培尔满足的说,“这些就够了。”
“你要拿它们做什么?”
“不知道,当作摧毁城市的怪物画在纸上,或是把它们扔到路边晒晒太阳,那样也许还会吸引来流浪的小猫小狗。应该会很有趣的。”
“有趣……但是看这些虫子的样子,你还是该小心点。还有,别吓到梅丽莎。”
“我知道的。”席培尔站在地窖陡峭的台阶旁,“你不出去吗?”
“我还要等一会,跟你一样,我也想找些有趣的虫子。”
席培尔向前递了递罐子,“这些就可以吧。”
袁明绘摇摇头,“你先出去,我一会就好。”
“好吧。你也小心点。”
席培尔走后,袁明绘随手从墙壁上抓住一只虫子放进嘴里,像硬糖一样含着。
一团张扬又充满迟滞的能量。说明这虫子的道有问题。不是寻常的衰弱、出现了什么缺口或漏洞,而是道的整个存在都发生了改变。如同有一只手强行把一头牛给变成了一头大象,这明显是受外界能量影响产生的结果,类似辐射引发的变异。
来到席培尔移开第一个木箱的位置,蹲下身,抓起地面松动的石砖,露出下面潮湿黏稠的泥土,伸手挖了挖。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条隐藏的小洞,洞口很窄,没法把手伸进去,于是他直接对里面命令:自己爬出来,快点。
袁明绘没有说话,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类似于电波的信号。
大约五分钟后,小洞里探出了一颗两边各长了三只眼睛的紫色小脑袋,然后是几节瘦长的身体与无数蜈蚣一样的长腿。
这是虫子的上半身,伸手把它从洞里拉出来,它下面的样子好像一条巨大的蠕虫,肥胖、肿胀,附着着酸臭粘液的皮肤像一层半透明的膜,能看到里面排列的器官和一些散布在这些器官中的紫色液体。
这家伙就是这里这些虫子的母虫。
从另一个角度,他像席培尔那样有趣的打量它,尤其是下面肿胀身体里的那些紫色。
更加的不安、燥热,像增殖癌细胞一样纯粹原始的欲望——这的确是奇怪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不论在明国还是新的欧洲帝国,他以前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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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褐色木碟里的土豆冒着热气,单纯的水蒸气,只有热量,鼻子凑近了也闻不出什么味道。
他拿起土豆,不去皮,也不蘸酱,就这样放进嘴里,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席培尔则在土豆上抹了厚厚的一层酱,暗红色的酱,大概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特产,味道有些咸又有些酸,感觉并不好,似乎只有与味同嚼蜡的土豆搭配,才能体现出一点难以形容的价值。
教堂尖塔后面的天空泛起黄昏时,像是定时弹出鸽子的座钟,莱德又来了,同往常一样,一只手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另一只手拍拍酒馆敞开的木门,边走进来边说:“时间不早,你这里该关门了。”
“又一天平静的结束了,值得庆幸。”梅丽莎拿起一个空酒杯,摇晃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在太阳再次升起前,队长你不打算再喝一杯吗?”
“谢谢,谢谢你对我这难得的慷慨,但你的那点酒还是等我抓住那个幽灵,安稳的度过今晚再说吧。”
梅丽莎放下杯子,“这样,还是那句话,小心点。”
“不用担心,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好了,我就是来叫你早点关门的,我还得回去看眼绮娜。宴会,”莱德突然加重了语气,抱怨道,“跟那该死幽灵一样该死的古怪宴会,不知道那些该死恶灵有没有放她回来。”
“骑士团的人会帮到她吗?”
“希望吧。按照伯纳铎教士的说法,要是还不行,我就得跟他们打听打听这一带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完全疯掉的术士。”说着,他来到柜台旁的酒桌前,摸了摸正在画画的席培尔的脑袋,打量画纸上正被用力勾勒的圆顶,同时也看了眼坐在席培尔对面那个以工作之名在这里混吃混喝,会指着自己的脑袋让你管他叫虫子的奇怪年轻人。莱德不喜欢他,自第一眼看到时就不喜欢,莫名的,不知道原因。这“虫子”现在也拿了张纸,在这安静的画画,画的内容像是某种机械,很复杂,从没见过。但是不得不说,他画的真好。
席培尔抬起头问:“要是绮娜回来了,我能再去看看她吗?”
“当然。”莱德点点头,“绮娜她喜欢与人聊天,她一定很高兴跟你讲她在那的奇怪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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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娜是莱德的女儿,席培尔之前见过她一次,在他的描述中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年纪不大就已经有了特别的魅力。但是,就像此刻这些有关于她的言语中所隐约表现出的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绮娜似乎得了一种类似梦游的怪病,她坐在床上,眼睛对着站在面前的人,眼中却没有任何映像。见过的她的人都会这样一种感觉,真正的她不在这里,而是去了某个遥远的地方。而所谓的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每次,当绮娜清醒过来,她都会说同样的话,关于一座立于黑色山脉之上的城堡,一群衣着臃肿华丽的人,无数奇怪的宴会和仪式,以及一个在这一切之上的,对一个小女孩而言不知该怎样形容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