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也会引用《圣经》为自己辩解。
——莎士比亚
火奴鲁鲁某别墅中,鱼墨白和魏璇玑对峙着。
不过氛围却没有那么紧张,而是有一些尴尬。不过很快,这种尴尬就消散了。
因为鱼墨白从身后背着的一个黑色旅行包里,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
“有一个人想见见你,但是他现在在华夏,没办法过来。”
说着鱼墨白点开了一个类似于国际长途版视频通话的软件,将这个平板放在了少年的面前。
视频那边,一个男生正贱兮兮的笑着。
“你好啊,魏璇玑。首先我要向你祝贺,你被列为天字号世界通缉犯啦。我是未来的东海大学学生会学习部部长、东海大学天文社成员,归海月。同时呢,我也是未来东海市刑警支队的特殊顾问。”
他的身后,“西安市人民法院”七个大字在LED灯发出的熙熙曜曜的白色光芒中灿灿生辉。
……
次日凌晨,鱼墨白回到了华夏。前来接机的归海月拉着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怎么样?”
归海月率先问道。
“我们掉坑里了。魏璇玑什么也没做,是某个人将他推到了明位,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
鱼墨白转过头来,看着他,“你不是号称算无遗策吗?请开始你的表演。”
少年归海月皱了皱眉,“我可不能凭空猜出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用,哪怕是关于那个人的一点点线索也好。”
“……那好吧,我试试。”
他闭上眼,右手轻轻叩击左手指尖。
博弈术。他很久没有用过的一个能力。此能力非彼“能力”,而是货真价实的凡人手段。
“如果魏璇玑不是幕后,那么是什么人能轻易的知道我们的行踪?一定是一个我们认识的中国人。再有,那个幕后的势力必须有一定的权限,我想……他应该是一位四维碎片理事会的成员。”
……
鹿月把那女孩送回警察局后,一直叫唤着自己饿了,便拉着慕容白到对面的秦菜馆点了盘葫芦鸡。
“唉。”
轻轻晃着手里的柠檬茶,鹿月叹了口气。
“我说,慕容白……”
“怎么了?”
放下手机,少女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这次轮回后,你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自由了。”
“……”
“我知道,你因为婚约的约束被迫留在我的身边,肯定很不乐意。”
“……”
“跟你定下婚约的是鹿月,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不是我,一个『长生』的实验体。也许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却没有办法。不过现在,你自由了。”
少女自始至终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你误会了。”
“那你还愿意履行上一个轮回的约定,成为我的妻子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少女说道:“当然了。”
“那……既然是夫妻,我们彼此对对方就不应该有所保留吧?”
“……嗯。”
少年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喜讯。
“那……慕容小姐,我的未婚妻。”
笑容逐渐消失,他眸子微垂,敛睑不语。
半晌,轻轻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可以请你说明一下,你想杀我的原因吗?”
……
“你说眼线是慕容白?”
归海月点了点头,“上一次轮回中,我的身体并没有杀死鹿月,真正启动最后一次轮回的是慕容白。她到达现场后用藏在腰间的匕首刺入了鹿月的胸膛。”
“可这是为什么?”
“我想,她可能就是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人派来的眼线。”
鱼墨白和归海月正坐着动车赶往西安。“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她问清楚?”
“这个嘛,倒也未必,我直接去查四维碎片理事会的成员。”
“那你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归海月摇了摇头,“统括理事会加上我一共就八席,查理事会可比在慕容白身上浪费时间要轻松的多。”
“可你已经没有理事会的权限了。现在的你,还不是理事会的成员,我想这也是慕容白强行发动新轮回的原因。”
“这不要紧。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背后那个人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用这种方法剥夺我的权限,原因可能是他接下来所作所为会受到我原权限的干扰。”
鱼墨白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要么你拥有特殊的权力,要么除你们以外的六个人已经统一战线站在了那个人的一边。”
“没错,而且我可以肯定是前者。这就是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这样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权限啊。”
“这个简单,理事会的个人信息库是一个由128位密码加密的固若金汤的网上空间。即使我们的档案还没有录入到系统里,这个信息库也在很久以前就建立了。这个信息库是掌管个人档案的中枢。我们进入这个信息库后将自己的档案录进去,就完成了理事会成员身份的创建。”
说的话有些多了,归海先生决定喝一口水。
“创建完档案后,我立刻去找理事会常务交接。他不属于八大议员的任何一位,是值得信任的。”
“他如何认识你?”
“他不需要认识我,我的档案在里面,直接找他去要权限就行。拿到的权限属于一级权限,虽然没什么用,但可以用这个权限去和其他的人交换资源。因为如果我能想到这种方法,那么其他七席还能在轮回中保持记忆的一定也会照做以换取超前的权限。”
“也就是说……”
归海月和鱼墨白相视一笑。
“谁和我换权限,谁就是幕后黑手的候选人。”
……
鹿月坐在少女面前,眼神里藏着一丝悲伤。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正式认识是在陆月进行实验后,也就是说,和你相处的一直是我。”
“这点没错。”
“那么……”
他看向她,语气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陆月在这之前并没有和你见面,为什么要杀我?”
少女沉默了。
少年也不开口,他们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彼此却不去刻意的看对方。
墙上的钟表均匀的走着,划过了一个又一个刻度,就像跃出海面的飞鱼,不可能维持停顿的永恒。
许久,少女率先开了口。
“讲讲你的故事吧。”
她这么说道。
“……为什么突然问起我了?”
“因为……以后可能听不到了。”
她将视线移向窗外,两只丽椋鸟在树上嬉闹,这在华夏可不常见。
“乱世……就要来了。”